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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月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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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攜著一縷清風,弦弦切切,妙韻天成。

雲煙水霧裙逶迤在地,仿若寒露落瓊花,幾朵零星的花瓣落在她髮間,她時而抬腕低眉,時而水袖輕揚,起承轉合之間,自有一番韻味,琴聲漸快,她舞步翩躚,身軀隨之旋轉,勾手,留頭,素手婉轉,裙踞飛揚。琴聲悠悠,百轉千回,她水袖遮著半面如玉的臉龐,一曲動天下,一舞驚世人。

一曲終,一舞畢。少女臉頰緋紅,額間一點桃花映著她精緻的臉龐,殷桃小口,眉目如畫。

說話間,還帶著微喘,秦久慈問道:“韓涼,你原諒我了麼?”

她的眼神閃著期望。

韓涼手扶著猶在顫動的琴絃,說道:“我本就沒怪你。”

秦久慈擦了一下額間的細汗,坐到他身邊,接著問道:“你是那晚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不理我的麼?”

“不是。”韓涼搖搖頭,初遇時韓涼救下她,不過是舉手之勞,未曾想到會因為這件事讓兩人相識,韓涼本不欲與秦久慈過於熟稔,可每當看到她那雙如水清澈的眸子時,又不忍心將她趕走。後來的相處過程中,韓涼發現她很多很多的小個性,她跋扈,純真,不拘泥於世俗禮數。她可以毫無畏懼的面對著來勢洶洶的地頭蛇,也可以隨意的丟出去金珠當小費,韓涼知道她並非普通人,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是最受寵的那位溫恪公主。

若不是今日凝雪來送香囊時說的那些話,他這才明白過來,那些話對於秦久慈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無憂無慮的公主殿下掏心掏肺的對待一個人,不料那人卻先把她拋棄了。

於是韓涼想都沒想的便來參加宮宴了,這幾日的糾結過後,他終於選擇正視自己的內心:喜歡便是喜歡。一個女子都不怕,我又有什麼好躲的。

韓涼忽然開始心疼她的倔強,說道:“小鵲兒,對不起。”

秦久慈說:“韓涼,讓我走的是你,來找我的也是你,這次,我不會輕易離開了。”

明輝月夜,古琴清茶,小袖香爐,輕煙嫋嫋,染了滿園的沉醉。

一個扒在景蘭宮門口的小小黑影,隱在一片濃濃的夜色之中。

韓涼說道:“你舞極美。”像他的母親,當年一襲紅衣翩躚,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秦久慈第一次被他誇讚,笑著說道:“本不愛這些,無奈被他們逼著學的,小時候偷懶,師父便罰我,腿壓在欄上一整天都不讓動。”

韓涼笑道:“我母親喜歡跳舞,正是因為她舞極美,才讓韓盛招進宮去了。”

“你彈琴便是你母親教的麼?”秦久慈問道。

韓涼點頭,道:“她很喜歡這些。”

“你叫什麼?”韓涼突然問她。

秦久慈這才想起來之前自己告訴韓涼的名字是假名來著,“叫久慈,秦久慈,長久的久,慈悲的慈。”

話題又說回韓涼的身上,秦久慈問他:“為什麼你會被送到這來?”

韓涼答道:“我是庶出,又是次子,自然是選我了。”

秦久慈接著問道:“那你母親就沒攔著麼?”

“她在我十歲那年……去世了。”韓涼平靜的說道。

秦久慈‘啊’了一聲,沒想到竟是這樣,她道:“對不起……我……”

“沒事,”韓涼朝她一笑,說道,“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

“她本來就討厭那個地方,活著,還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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