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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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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久慈從未見過柳皇后如此嚴肅的模樣,她嘴角微垂著,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全然不復了平時溫和慈祥。

柳皇后面色不虞的走進來,說道:“溫恪,母后再問你一遍,榮貴妃的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秦久慈面對她嚴厲質問,說道:“母后,兒臣真的不知情。”

柳皇說道:“溫恪,你平時在宮中目無尊長也好,驕橫無禮也罷,現在這件事可不是你平時捉弄個人鬧著玩的。”

秦久慈一頭霧水,“什麼意思?榮貴妃又怎麼了?”

柳皇后說道:“昨夜宮人看見榮鶯的亡靈,她口中叫著你的名字,讓你給她償命!”

天邊響起一道驚雷,披頭散髮的女人被白亮的閃電映出一副青面獠牙的模樣,她的十指指甲暴漲足有三寸長,脖子扭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大嘴吐出鮮紅的長舌,她的呼吸粗重,佝僂著背宛如八十老嫗,她緩慢的走過長廊,所經之處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印,她的手扒在門框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口中淒厲的低吼著:秦……久慈,還我命來……秦久慈……在一片雷雨聲中,屋內的宮女尖叫著昏厥過去。

柳皇后道:“溫恪,你在這宮中長了十五年,無論是皇上還是本宮亦是或是你的兄長,哪個不是隨著你寵著你,你如今犯下大錯,讓本宮怎麼跟皇上交代,怎麼跟丞相交代!?”

秦久慈這才明白過來,道:“您以為,是我害死她的麼?”

“昨日榮啟林要開館驗屍,且不說那屍體無故失蹤,就算是屍體好端端的躺在棺材裡面,也叫他驗不得,你可知為何?”柳皇后一雙美目緊盯著秦久慈,眼神滿是失望之色,“榮貴妃根本不是自縊而亡,而是有人逼她喝下毒酒,毒發身亡之後才將她吊起來的。”

“幸虧本宮去的早,才查到這個,若是讓別人撿去了,就算是你父皇也保不住你!”說罷,她將手裡的一樣東西狠狠的扔在地上,正是之前韓涼送給秦久慈的那支白玉簪!

玉簪摔在瓷白的地磚上,頃刻間碎成好幾塊,這白玉簪已經碎過一次,秦久慈請了上好的工匠玉器師傅來修補,奈何無論多麼高超的手藝,也補不了玉簪中部的一圈細細的裂紋。

“不可能……”秦久慈在修好之後,就把這個簪子好好的存放到內間沒在拿出來過,怎麼會好端端的就跑到緋煙宮去了?

柳皇后還當她是狡辯,厲聲道:“此事母后會替你壓下去,從現在起到嫁人之前,再也不允許你跨出這瑤光殿一步!”

……

夜風夾著雨水吹進屋裡,在夏暑中帶著一絲沁人的涼意,顧子青小心翼翼把木窗合上,擋住斜飛進來的雨絲。

“開著吧,屋子裡悶得很。”韓涼突然說道。

顧子青被他嚇了一跳,又把窗子開啟,說道:“還以為您睡了,怎麼,身子不舒服麼?”

韓涼點燃了燭火,說道:“睡不著罷了。”

“晚上涼,多注意著點,”顧子青忍不住嘮叨說,“您是還在想……她麼。”

韓涼看著窗外,外面的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

“你會毀了她的,”多年在宮中的生活,使她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令人不可抗拒的氣勢,柳皇后慢悠悠的將黑子放到邊角處,,說道,“她一輩子都該過的富足而安定,而不是跟著你顛沛流離的過完下半生。”

韓涼看著棋盤上幾乎被逼入絕境的白子,從容不迫的說道:“娘娘,韓盛不只有兩個兒子。”

柳皇后說道:“沒想到你跟澈兒一樣,也是個不識趣兒的。”

韓涼道:“娘娘,棋未下完,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柳皇后笑笑,說道:“是啊,棋局未完……”

韓涼突然站起來,正在撥燭芯的顧子青力道一大險些沒將火熄了,“公子,怎麼了?”

韓涼麵色冰冷,說道:“我知道她說的棋局是什麼意思了。”

“啊?什麼棋局?”韓涼並未回話,而是順手拿了把油紙傘就要往外走,顧子青跟在後面問道,“哎哎哎——公子,你要上哪兒去?”

不過一刻鐘的世界,韓涼就趕到了瑤光殿,因為走得急,風又大,油紙傘在雨夜裡形同虛設,雨水打溼了他半邊的肩膀,韓涼連門都顧不得敲,足尖輕點側身一躍翻過高牆。

跟在後面的顧子青:……

瑤光殿裡漆黑一片,想必都是睡了,顧子青從沒有見過韓涼這幅急躁的樣子,韓涼左右看了一眼大致找到主殿的位置,二話不說卸了窗子就進去了,與在外面的急切不同,離得越近,韓涼反而是放輕了步伐,生怕吵醒了在殿內熟睡的某人,韓涼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回頭神來才覺得自己這次確實是魯莽了,秦久慈怎麼可能這麼晚會無緣無故的跑到外面去。

窗外傳來的陣陣涼風吹動殿內的綃紗,層疊鮫綃如同波盪的池水,下一刻,夜風將床帳吹起吹起,露出一張空空如也的床榻。

門口傳來一聲‘砰’的關門聲,凝雪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顧子青難得說不出話,深夜闖人家女子閨房之事他還是頭一次幹,顧子青支支吾吾的說:“那個,我……是是……”

韓涼周身竟比屋外的風雨還要冷上三份:“凝雪姑娘,阿慈她去哪兒了?”

凝雪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韓涼也會在這,“韓公子?你怎麼也在這?”凝雪拉開門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別人之後才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榮貴妃的死不知為何與公主扯上關係了,這幾日不讓公主出門,今日上午櫻蘭宮的文常在託人邀公主過去,白天裡看管的緊,公主趁著夜過去了,說是今晚住在櫻蘭宮,明日再回。”

……

“你這兒可真好!”除了屋外淅瀝呼嘯的風雨聲之外,這一方庭院便只有她們二人,秦久慈受夠了束縛,乍然來到沒人盯著她的地方,心裡自然舒暢,“比瑤光殿好多了,平時睡覺的時候還要在床頭站著幾個宮人守著我入睡,怪彆扭的。”

秦久慈收了傘,文綺替她把兜帽接過來,遞了塊白色布巾給她,笑著說道:“西宮這邊人本就少,再加上這種天氣,除了你,誰還會往這兒跑?”

秦久慈胡亂的擦了擦自己微潮的頭髮,問道:“今晚咱們睡一張床吧。”說完覺得自己這樣好些有點霸道了,於是又加了一句:“行麼?”

文綺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了,公主不嫌棄嬪妾,是嬪妾修來的福分。”

櫻蘭宮只有一個下人,因主子不受寵,一個做奴婢的對文綺向來沒有什麼好臉色,一般都是文綺親自做的,擦乾了頭髮,文綺說道:“熱水應該燒好了,嬪妾去小廚房看看,公主在這兒稍等一會兒。”

“好。”秦久慈衝她笑笑,“叨擾了。”

文綺道:“公主說的哪裡話,嬪妾常年一個人,孤獨的很,公主肯屈尊降貴的來陪嬪妾一晚……”

“行了行了,”秦久慈擺擺手,朝她做了個鬼臉,“不必這麼客套,你去吧。”

文綺笑著應了一聲,推門走了。

秦久慈開始打量起這間寢殿,被褥整整齊齊的擺在木床上,挨著門邊的紙窗破了幾處小洞,書房和寢室連在一起,床的西側有一個掉了漆的衣櫥和一張簡易的木桌,整個屋子算下來也就一張床,一個衣櫥,兩個桌子兩個凳子,甚至連個裝飾的壁畫都沒有掛。

門外傳來吱呀一聲的輕響,不過這聲輕響在雨夜裡並沒有讓秦久慈注意到,她扭了一下頭,發現門不知什麼時候被風吹開了一條小縫,秦久慈走過去正要把門關上,忽然被一陣外力阻斷了。

從門縫處伸出一隻皸裂的手,長甲帶著一片粘稠的血跡,秦久慈背靠著那層薄薄的木門,本能的用門將那雙手死死的夾住,外面的人發出一聲奇異的嗚咽聲,喉中似乎卡了什麼東西,聲音像是拿著石子劃銅般的尖利,“還……給我,還給我……”難道是榮貴妃?!

秦久慈腦海中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她,那女鬼力氣奇大,秦久慈用身體死死的頂著的門很快被她那雙鬼掌推開一條大縫,那女鬼擠進來一個腦袋,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猩紅的舌外吐著,嘴角快到咧到耳根,眼睛朝上翻著露出一大片眼白,頭髮溼淋淋的搭在她毫無血色,佈滿皺紋的臉上,她探進半個身子,眼見就要衝到屋裡來!

外面驚雷陣陣,一聲叫喊夾著雷聲傳來:“殿下——!!”

是凝雪的聲音!

秦久慈又是喜又是怕,喜的是多了一個幫手,怕的是這女鬼不分青紅皂白,再傷著凝雪怎麼辦,那女鬼顯然也聽到了人聲,手往後一縮,力氣也小了很多,秦久慈趁機將門死死的關上,她的手在木門上徒勞的抓了幾下之後,便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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