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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三年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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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十二年夏,皇后崩。

諡號孝正,葬於泰陵。

孝正皇后生前賢名遠揚,送葬之時鐘鳴不止,天下縞素。

秦久慈跪在斜側,目光空洞的看著墓碑上一字一畫刻上的碑文久久不動。前jojo方的秦洌秦澈上香叩拜之後過來扶她,卻被秦久慈拂開了。

秦洌瞧著她這幅模樣,心中悲痛難掩,說道:“慈兒,別跪著了,地上涼你身子受不住。”

秦久慈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兄長,你們先走吧,我在這兒多陪會兒母后。”

秦澈與秦洌對視一眼,秦澈揮手遣散了宮人,輕聲說道:“凝雪就在陵園外面,你別呆太久,知道了麼?”

秦久慈點頭,沒再說話。

兩人出去後秦洌有些不贊成秦澈的說法,道:“你將她一個人留在那裡做什麼,若是再出了意外……”

秦澈拍拍他的肩,說道:“大哥,慈兒不比我們,她年齡小,從小又被母后護著長大的,肯定受不住這種突然離世的打擊。讓她痛快哭一場也是好的,何況……”秦澈不著痕跡的朝旁邊看了一眼,清俊的男人打著傘站在陵園邊上,遙遙的朝裡望著。

“何況什麼?”秦洌說著就要順著秦澈的視線方向看過去。

秦澈迅速把頭一扭,擋住他的視線,說道:“何況她現在需要的人又不是我們。”

“不是我們?”秦洌一頭霧水的被秦澈架著胳膊向前走,秦澈說道,“父皇那邊還有許多事等著處理,走吧。”

……

烏雲壓的極低,偌大的皇陵之中只餘一點白色,韓涼緩步走到她身後給她撐上傘,披上一件外袍。雨勢漸大,秦久慈回過頭來看他一眼,面上猶帶淚痕眉眼之間極盡哀傷,韓涼單膝跪下與她齊平,輕柔的拭去她眼淚,哄道:“不哭了。”

韓涼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反倒把秦久慈的淚全哄出來了,瞬間她就像是決堤似的眼淚噼裡啪啦的掉個不停,韓涼有些手足無措的擦拭著她的眼睛,擦掉又流下來,流下來又擦掉,迴圈了一陣,韓涼將她擁入懷中,“阿慈,不哭了。”

“她最怕冷了,”秦久慈忽然說道,“春秋時節就裡三層外三層的穿的不少,更別說數九寒冬的時候……明這麼大的人偏偏小孩子氣的不行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個糰子才好,現在她自己躺在這冰冷冷的棺材裡,若是再沒人陪著她,她肯定會不高興了……別看她常日裡對人和和氣氣沒一點皇后架子,要是真生氣起來嚇人的很……”

“她愛吃酸梅,父皇便派專人去採摘梅子送進宮來,有一年送梅的車子撞死了一個流浪漢,宮外便有傳言說耽誤什麼也不能耽誤了皇后娘娘吃梅子,若是擋了道可是要被拉去砍頭車裂的,”秦久慈輕聲道,“後來我便再也沒看見她吃過酸梅。”

她閉了眼睛,鼻尖圍繞著一股清冽的淡香,她苦笑一聲,說道:“我十歲那年皮的很,將她養了幾年的花盡數糟蹋了,她什麼也沒說,反而還勸父皇不要責怪我,有時候她氣急了會拿著戒尺打我幾下,我還沒疼哭呢她倒是先哭了。”

“她輔佐夫君登上至尊,撫養兒女長大成人,誰間了她不誇一聲好?韓涼,你說為什麼這世間總是好人不長命呢?文丞相是,母后也是。為什麼榮啟林那種貪贓枉法,視人命如草芥之人能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呢?”

韓涼說道:“善惡終有報,像周大通不就你親自處置了麼?咱們救回了金越,不是成全了一對有情人麼?阿慈,你還有父皇,有兄長,有國家,成千上百隻眼睛在看著你,你不能倒下來。”

他頓了頓,又道:“阿慈,咱們離開京都吧,我帶你去神仙谷解身上的蠱蟲,等到解了毒,無論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江南水鄉也好,大漠孤煙也罷,我都陪著你可好?”

秦久慈在他懷中定定的沒有說話,韓涼還以為她是睡過去了,低頭一看那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哪有半分睡意?沉默了半晌,秦久慈說道:“韓涼,我不能走。”

“你說得對,你有你的國家,男兒志在四方,實在不能在國家危急的時刻屈居一隅安穩度過一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母親無故離世我卻什麼也不能做,那人給她下蠱,給我下蠱,難保不會再給父皇、兄長下蠱,沒準還會牽扯上你……”

韓涼道:“阿慈,你——”

“你先聽我說,”秦久慈指尖點在他的唇上打斷他將要出口的話,“等到明年春天你一年之期你便可會靖國去,我不會阻攔你。母后仙逝,我與兄長丁憂三年,與安泰王府的婚事肯定會向後推遲。”

最後,她說:“韓涼,我等你三年。三年之後,你來娶我,可好?”

韓涼目光陳雜的看著那張掛著淚珠卻滿是倔強的小臉,反問道:“你可想好了?我無內無朝臣,外無權勢,就算回到靖國也是被他們父子三人聯合壓制,即便是如此你也願意麼?”

秦久慈語氣堅定道:“韓涼,此生只你一人,我絕不後悔。”

……

“安葬好了?”秦昭帝幾夜

沒睡過安穩覺,此時看起來憔悴的很,見到秦洌秦澈兩兄弟進來,放下了手中的摺子問道。

秦洌秦澈朝他行過禮後回答道:“安葬好了。”

秦昭帝揉揉眉心,說道:“兵部那邊的事兒太子這兩日仔細盯著點,榮啟林那個老狐狸想趁此機會在宮中在塞兩個人,看他的意思是想把兵部尚書的女兒送進來……裕王你也別閒著,抽空到大理寺去查一查往年的卷宗,文家滅門那件事是朕心裡的坎,昨夜還夢見他管朕討公道……對了,溫恪怎麼樣?”

秦洌答道:“還在皇陵不肯回來,兒臣派了人去守著,還請父皇安心。”

秦昭帝點點頭,說道:“你們兩人平日裡無事便好好去勸勸她,這孩子太重情義,陷在裡面不肯出來,若是婉穆在天有靈也是不願看見她這幅模樣的。你們兩個做兄長的多操著心點,父皇年老,管不動了……”

秦澈道:“父皇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您正值壯年,龍體康健,何來年老這一說?”

秦昭帝將硃筆重新拿起來,說道:“數你會說話,多像太子學學,沉穩著點。眼見著就要及冠了還整日沒個正形,你最近還和那個戲子走的近麼?”

秦澈拍到馬蹄子上,硬著頭皮說道:“回父皇,紫玉現在已經不唱戲,脫去樂籍了。”

秦昭帝沒精力再去訓他一頓,嘆了口氣,說道:“行了行了,沒一個叫朕省心了,都下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在這閒著了。”

……

秦久慈鐵了心要在這待著,韓涼勸說無果,只得一個手刀將她劈雲過去,把她橫抱起來放到馬車裡趕回了宮。

秦久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瑤光殿,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是凝雪搬出來韓公子的名字才堪堪讓她停下來。冷靜下來的秦久慈在瑤光殿坐了一會兒之後便要去櫻蘭宮,非要去見見文綺不可。凝雪攔不住,只得跟著她去了。

臨走前怕出什麼事兒,還託了個小太監去景蘭宮搬救兵。

文綺還是老樣子,坐在樹下自飲自酌自對弈,看到秦久慈來了也沒有絲毫的驚訝,而是招她做過來,給她斟了一盅清酒,秦久慈小酌一口,不像其他酒那樣微苦而是入口綿軟甘甜,喝起來倒像是紹興的甜酒。

秦久慈問她這是什麼酒,叫什麼名字。

文綺說道:“嬪妾自己釀的酒,沒什麼名字,姑且就稱作甜酒吧。”

秦久慈看著她雜亂無章的棋盤,說道:“母后去了,你也自有了,什麼時候打算走?”

文綺說道:“昨日綠萍來找嬪妾,說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要送嬪妾回去,當時嬪妾想,我無家可歸就算出去了,又能走到哪裡去?後來嬪妾才知道,娘娘她早便想好了……”

……

綠萍遞給文綺一個小荷包,說道:“裡面裝著銀票,夠您無憂無慮的過完下半生。”“另外,”綠萍又從袖中拿出一張摺疊的小紙,說道,“這是一份地圖,您收好了,無雙谷地勢險要,谷中有高人佈下奇門遁甲之術,非地圖不能過。”

文綺皺眉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綠萍道:“當年家弟被皇后娘娘救出,送給了當時正在雲遊的玄真道長做徒弟,那玄真道長現居無雙谷,錦囊內有玉佩做信物,您找到玄真道長之後把玉佩拿給他看,他就知道您是誰了。”

文綺不可置通道:“你是說……我弟弟還好端端活著?!”

綠萍道:“還活著,娘娘答應過您的事兒,決不食言。”

文綺以為那不過是皇后用來質控她的藉口,未曾想到她真的從火海之中救回了文錦,文綺雙膝跪下叩首,說道:“嬪妾謝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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