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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為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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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進去的秦久慈納悶,自己又沒坐什麼虧心事,有什麼好躲的?

屏風之後是擺著一張秦昭帝平時辦公用的長桌,秦久慈躲都躲了,索性就往後頭一坐,順眼就看起了他桌上擺的那些東西,上面除了筆墨紙硯還有幾件摺子,還有幾個火漆封口,用硃筆寫作加急的信封,上面寫著靖國急報。

按理說後宮不得干政這是祖上傳下的規矩,可偏偏秦久慈就是個不守規矩的,她雖然對不通政事,但從小生活在這個環境裡,小時候秦久慈跟著秦洌秦澈屁股後頭跑著玩的時候,聽過幾耳朵的兵書陣法,而且秦昭帝處理政事的時候從來不避著她,久而久之對於秦久慈來說什麼機密政事,對她來說那都是在她父皇忙著顧不上她的時候丟過去給她打發時間用的。

秦久慈候輕手輕腳的把那封靖國加急的信開啟,當做消遣看了起來。

屏風外面,秦昭帝似是累極般的發出一聲嘆息,有宮人來端上茶水和點心。

秦洌說道:“父皇,即便是國事繁忙,也要以龍體為重,您這麼日夜操勞下去,身子遲早會撐不住的。”

秦昭帝道:“外憂內患,朕不得不操勞啊。”

“有兒臣和裕王給您分憂,您多少也得為自己的身子考慮考慮。”秦洌說道。

“哎,不說這個了,”秦昭帝揉揉額角,問道,“榮府那邊如何?最近可有異常?”

秦洌回道:“最近榮啟林常深夜密會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聽派去的人說,他稱這個男人是‘寧將軍’,除此之外,榮黨那些人倒是沒什麼動靜。”

秦昭帝冷哼一聲,道:“從哪裡找了個鄉野村夫竟敢自稱將軍,榮啟林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秦洌說道:“何將軍不日便從邊疆歸來,榮啟林如同秋蟬,沒幾天的好日子過了。父皇切莫因他氣壞了身子。”

秦昭帝道:“昨日前線來報,何將軍重傷未愈,靖國趁此攻鄭京、涒沱,昨夜連失兩城,何將軍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

宮中兵將大多在外,御林軍不足以與榮啟林的私軍抵抗,若是從地方調遣兵將又怕打草驚蛇引得榮啟林起疑,算來算去,唯有何將軍手中的兵符才可鎮壓。可邊疆戰事吃緊,不是說回來就能回來的。原本以為六個月攻下靖國大半疆土不是問題,可派兵之後才發現韓盛雖然昏庸,但百年累積下來的國力仍是不容小覷,眼見得過了九月份遲遲沒打下靖國,反而失了兩座城,叫人怎麼不急?

令人奇怪的是,原本以為靖國只是一些殘兵敗將,沒想到的是韓盛不知從哪裡弄來一些‘鬼軍’不怕痛不怕死,刺穿了心肺還能繼續起來戰鬥,必須將它的頭顱和四肢盡數砍斷才能算是徹底殺掉他。如此一來,給秦軍增添了不少難度,這也是他們遲遲攻不下靖國的原因。

秦久慈面色凝重的放下信,一邊的血肉至親,另一邊是心頭摯愛,兩者她都無法割捨,偏偏是這兩人之間的爭鬥,她夾在其中,實在為難。

只聽外面的秦洌說道:“父皇,其實兒臣這裡還有一個法子。”

秦昭帝問道:“何法?”

秦洌說道:“父皇,您別忘了靖國的皇七子還在宮中,我們有這張牌在手,還怕靖國不肯退兵麼?”

在屏風之後的秦久慈心裡陡然一沉,他們這是想拿韓涼來威脅靖國?

秦昭帝沉吟一聲,說道:“不可,那韓涼是被韓盛親自送來的,根本不的聖眷,咱們以質子為挾肯定沒什麼用處。”

秦洌說道:“恰恰是韓盛親自送來的才有蹊蹺。父皇可曾想過為何他能痛快的將自己兒子送入虎口?真的是不在乎嗎?據兒臣所知,靖國僅有三位皇子,二子韓展風、三子韓展翼、七子韓涼。韓展風與韓展翼是雙生子,從小被靖國皇后千寵萬愛的長大,兩個人根本就是扶不起來的阿斗,父皇您想,韓盛在年輕時期也開創過盛世,此時就算是再昏庸,他也絕不可能把江山交到兩個只知風花雪月沉迷酒色的兒子身上。”

秦昭帝略微想了想,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將韓涼放過來冒著這麼大的險只是為了放低警惕?”

秦洌點頭,說道:“兒臣正有此意。”

“此時容朕在想想吧,”秦昭帝聲音疲倦的說道。

一向成熟穩重的秦洌此時急迫的說道:“父皇,戰場上每分每秒都會倒下人,您若是再不做決定,我大秦的損失將會更大,容兒臣說一句大不敬的話,若是韓盛不在乎他這個兒子,咱們宮中也不能養這種無用之人!權當殺雞儆猴,讓他們——”

“夠了,”秦昭帝厲聲打斷他,“洌兒,自從朕將你封為太子以後,你為人做事皆是面面俱到,沒有一點讓朕失望的地方,怎的這次如此魯莽?”

秦洌收聲,垂首說道:“兒臣只是憂心戰事。”

秦昭帝說道:“你說的方法固然可行,可是你可知道這韓涼不僅僅是靖國送來的質子。”

秦洌不解,道:“父皇此話何意?”

秦昭帝道:“韓涼還是溫恪的心上人。”

此話一出,屏風

內外兩人皆是一愣,秦久慈沒想到父皇竟然早已知道她的心思,而秦洌卻是實打實的怔住了,問道:“怎麼可能?慈兒怎麼會與他扯上關係?”

“朕也是前幾日剛剛得知的,”秦昭帝喝了口茶,提起亡妻,聲音不覺的便降低了許些,“婉穆臨終前囑託朕要善待他們二人。”

秦洌道:“可您不是已經將慈兒許配給安泰王府了麼?”

提起這個,秦昭帝是氣的很,說道:“這丫頭從小主意就不斷,任性的很!”

看著秦洌怔然的神色,秦昭帝說道:“你可知朕為何有顧慮了麼?若是以韓涼為挾,溫恪肯定第一個不答應,憑她那個烈性子,保不準會做出什麼事來。”

“兒臣以為,不應因一己私慾而耽誤成千上百的性命,”秦洌起身行禮道,“兒臣言盡於此,父皇英明神武自有論斷。下午兒臣還要去刑部審案,兒臣先行告退了。”

外面安靜下來,椅子彷彿是沾了強膠,秦久慈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回想著剛剛聽到的話。秦昭帝忙了大半日的公務,又與秦洌說了這麼久的話,早便累了。原本想回塌上歇著,還沒起身呢就聽到外面有通報之聲,安德海弓腰走進來,地上一個朱漆封口的摺子,說道:“皇上,前線來的八百里加急戰報。”

不知摺子上寫了什麼,秦昭帝看完之後連歇都顧不上歇,吩咐安德海去召幾位老臣進宮面聖,自己匆匆趕去御書房了。

待人都走了之後,又過了許久秦久慈才從養心殿出來。她此時腦子亂的像一團漿糊,努力回想著自己剛剛所知道的一切,秦洌想以韓涼為挾讓靖國退兵,若是靖國不退兵的話便將韓涼處死。而父皇之所以有疑慮正是擔心自己得知訊息之後再做出什麼事來。而這所謂的一切就是為了能讓何將軍儘快歸來用兵符帶兵解決榮啟林……

如此混混沌沌的秦久慈回了瑤光殿,凝雪正擔心著自家殿下怎麼許久還不回,就瞧見秦久慈自己晃晃悠悠的一個人從甬道走過來,面對路上行禮的宮女太監視而不見,自顧自的貼著牆根走。

凝雪連忙走過去,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衣服送過去了麼?”

秦久慈點點頭,道:“送去了。”

那怎麼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凝雪擔憂的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兒麼?殿下您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秦久慈苦著一張臉,說道:“凝姐姐,他們……想要棄了韓涼。”

凝雪一驚,左右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注意這裡,於是扶著她的手,說道:“殿下,這裡人多眼雜,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回到瑤光殿後,秦久慈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剛剛所聽見看到的與凝雪說了,凝雪聽完之後一臉凝重之色,中肯的說道:“殿下,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事情還未到決絕的地步,您聽奴婢一句勸,您可千萬別蹚這趟渾水。”

秦久慈道:“難道叫我眼睜睜的看到韓涼被送到前線去麼?”

凝雪道:“殿下,既然皇上猶豫了,那麼這件事必定會有轉機,您可千萬不要隨意將此事說出來,皇上現在因為您還有所顧慮,若是叫皇上知道了,他顧慮一消,想著您反正都已經知曉了,那韓公子就算是不去也得去了。”

其實凝雪說這話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此刻只有穩住秦久慈,不讓她輕舉妄動,事情沒準還會有一絲轉機。秦久慈聽完她的話,覺得也有道理,若是以後韓涼真的被送往前線去當做人質,秦久慈必定是要跟著去的。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將此時去告知韓涼,等到夜幕降臨,秦久慈瞞著凝雪,自己偷偷溜到景蘭宮去了。

“想以我來要挾韓盛退兵?”韓涼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你父皇未免太高看我了。”

秦久慈躺在他的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手指撩著地上的草,說道:“你總歸是靖國的人。”

韓涼輕笑了一聲,說道:“比起這個,給你解蠱才是最重要的,我先前囑咐你吃的藥可曾乖乖照做了?”

秦久慈說道:“吃是吃了……但是我總覺得沒什麼療效。身體還是和平時一樣不痛不癢的。”

韓涼道:“你中蠱的時日短,本身也年輕健朗,現在自然是看不出什麼來,等到時日一長便都顯現出來了。”

秦久慈問道:“你不是說蠱蟲並非尋常草藥可解的嗎?”

“雖不可解但多少能起到些壓制的作用,”韓涼手把玩著她細軟的髮絲,“你按照我說的做便是。”

夜幕低垂,有黑雲遮住朗朗的清輝,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座皇城都罩在裡面。

韓涼忽然問道:“小鵲兒,你想好了麼?”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秦久慈卻是聽懂了,她搖搖頭說道:“想好了,我……不能離開這裡。”父皇裝作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她脆弱的心,因此顧慮因此惆悵,她怎麼可能丟下他們一走了之?何況母后死的蹊蹺,她又怎麼能甘心躲到外面去。

韓涼欲言又止:“可你身上的蠱……”

“無妨,反正我底子好,只要我的情緒不過大的波動就沒有影響不是嗎?”秦久慈說道,“等過了這段日子,你娶了我之後我們再去神仙谷,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嗎?”

韓涼說道:“小鵲兒,你明知道的,我們若是現在不走,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秦久慈垂著眼睛沒有說話,面上一副平靜的樣子,可揪著衣角的手卻是出賣了她。

韓涼道:“我本就是作為籌碼而被送來的秦國,現下你父皇已經起了這樣的心思,不論他考慮與否,遲早都是會將我交出去的。”

秦久慈微怔,一雙眼睛裡滿是不相信的意思,韓涼又道:“他不僅是你的父親,還是掌管的天下蒼生的帝王,你一個人的傷心難過怎麼可能比得過千萬百姓的喜怒哀樂呢?”

秦久慈不是沒有想到我這種可能,只是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逃避著現實,她私心想著父皇總會給韓涼一條生路,明明知道韓涼說的才是最大的一種可能,可內心裡仍是懷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韓涼到時能平安回國,順利登基,十里紅妝明媒正娶的將她娶過門。

“何況靖國也不是安穩之地,就算到時我順利回國,除了有居心叵測的兄弟、視我如草芥的父皇之外還能有什麼?在眾臣眼裡我不過是個廢子罷了。”

明明知道是百分之一的機率,可還是忍不住心裡存著幻想,幻想著能有一日兩國和解,國泰民安四海昇平。幻想著她與韓涼能夠攜手共度共度餘生,尋一個山清水秀之地過上安穩的生活。

韓涼說的道理她都明白,只是自己遲遲不肯承認而已,幻想僅是幻想,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不用擊打,便已是潰不成軍。

可秦久慈偏偏覺得韓涼可以做到,他有智慧有謀略,有一顆報國的赤膽忠心,她問韓涼,為什麼一顆忠心換回的卻是不屑一顧的嘲諷和猜忌?

韓涼說道:“嫡庶有別。”

嫡庶有別。

簡簡單單四個字,便否定了一個人的所有。

秦久慈問道:“韓涼,你說為什麼要有戰爭?”

韓涼想了想,回答說:“總有人貪得無厭的。”

秦久慈坐起來,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拖著下巴,說道:“大哥曾經跟我說,‘為了讓自己更強,所以必須要戰鬥。’可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還太小了,”韓涼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子,“有時候戰爭也是迫不得已,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你今日饒了他一命,沒準明日就被他送入黃泉。”

“善心可以有,但永遠不能對待敵人仁慈,懂了麼?”

秦久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韓涼揉揉她柔軟的發道:“夜深了,回去吧。”

秦久慈撇撇嘴,有些不太樂意的樣子,說道:“明明是兩情相悅偏偏搞得像是偷情一樣……咱們什麼時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決定權掌握在你這裡,”韓涼極美的眼睛好像要把他吸進去似的,“你若走,咱們就走,你若是執意留在這,我仍陪著你。”

“韓涼,對不起。”

“傻了不成?”韓涼仍是笑著,“說什麼對不起,若是非要這麼說,也是我對不住你。”

秦久慈跟著笑了笑,說道:“若有來世,我真的不想生在這帝王家,沒有自由,不能像平常百姓家裡那樣共享天倫,有的只是無休止的規矩管教,成山成堆的奏摺政事……”

韓涼道:“人總是不知足的,你有父母兄長的疼愛,不知道比我強了多少倍。”

秦久慈被他逗笑了,“說的倒也是……哎,總有那麼多數不清的煩心事……”

韓涼說道:“世間有很多人都不幸,別總這麼悲觀。你看看我,看看子青現在過得也不是挺好麼?”

秦久慈問道:“顧子青之前過的也不好麼?”

韓涼道:“豈止是不好……”

之前聽過韓涼提過幾句顧子青,知道他從小也是不易,卻沒想過想顧子青這般囂張跋扈的人竟是被人打著長大的。

顧子青是寧雅嫻表哥顧寧的兒子,他母親去的早,顧寧在顧子青四歲那年續了弦。彼時他正是三四歲狗都嫌的年紀,偷雞摸狗的事兒一樣也不少做。當時顧寧在朝中當值,做的是水陸轉運使,常年在外奔波顧不上家,他新娶的媳婦是個從青樓裡出來的樂師,說自己做的是賣藝不賣身的清白生意,可到底如何卻沒人知曉,顧寧那時剛剛喪妻,每日便喜歡去聽曲緩解愁悶,一來二去的便和玉煙兒對上了眼,令人沒想到的是顧寧竟會不顧族人反對將她娶進府中。

幼時的顧子青不喜繼母,常常找茬,不是在她碗裡放個石子,就是在她被子裡放個蟲子。那女人混跡歡場多年,自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表面上對顧寧是百依百順,對顧子青也照顧的面面俱到,可一等到顧寧去遠處出差,她便趁著機會狠打顧子青一回,偏挑那種不顯眼的地方打,或是用針扎他的手腳,或是用粗線捆著他的腰將他倒吊在樹上一天。

小顧子青當然不是她的對手,只好盼著顧寧從外歸來好好的告上一

狀,可沒想到顧寧看到玉煙兒那麼委委屈屈的一哭,就以為兒子是使壞故意嫁禍給玉煙兒的,沒給他出氣反而還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

久而久之顧子青便不敢告了,也不敢再去找事,可玉煙兒虐待他早已成為了習慣,羞辱的法子百出不窮,活生生的將一個開朗的孩子折磨成終日不發一言的怪性子。

韓涼知道這件事的也是一個巧合,當時寧雅嫻得了肺病,咳嗽不止,偏偏韓涼喜歡粘著她,寧雅嫻怕自己將病過給孩子,於是去找韓盛求了個恩典,將韓涼放到孃家住幾日。

韓盛自然沒有意見,於是韓涼便被送到宮外外婆那裡去住著了。寧夫人怕韓涼在家裡閒著無聊,便帶著韓涼去找侄子家同齡的兒子去玩。韓涼從三四歲的時候便跟表舅家的小哥哥一起玩,印象當中的顧子青活潑開朗,帶著比他小兩歲的韓涼掏鳥窩打水漂,無一不是他精通的,可這次回來竟像是變了個人,臉色陰沉,不鬧也不笑,著實奇怪的很。

韓涼在宮中沒有同齡人可以玩耍,在祈求之下,寧夫人答應韓涼可在這住一晚,原本韓涼住西邊,顧子青住東邊,小孩子耐不住寂寞,到了夜裡用過晚膳後便偷偷摸摸的溜到顧子青的住的東廂房去了。韓涼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秦久慈忍不住問他,“你發現了什麼?”

韓涼說道:“不告訴你了,等明日在接著跟你講吧。”

秦久慈氣鼓鼓的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哪有故事講了一半停下的?”

韓涼指了指天,說道:“這都什麼時辰了,若是要聽我講完,恐怕是要聽到天亮了,快回去歇吧,等明日我在好好講給你聽。”

秦久慈恨恨的朝他做了個鬼臉,這才不情不願的走了。

……

夜已深,烏雲徹底掩蓋月華。

祭臺四周環繞著六根鐵柱,每個鐵柱前都雕著一個凸出的飛鷹。

一個孤瘦的人影負手立在祭臺下,帶著鬼面具的男人不知從哪個角落悄無聲息的走到他的身後,單膝跪地道:“參見主上。”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問道:“人找的怎麼樣了?”

寧將軍回道:“‘祭品已經備齊,只等主上您的一聲令下便可開始。”

男人說道:“三日之後便是開壇吉日,切莫出了差錯。”

“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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