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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八章 斷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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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煙兒在青樓混跡多年,為保青春會定時服用五石散,服用五石散例行吃寒食、走步散熱。在服用五石散之後因不能吃熱飯,所以會吸食罌粟來祛痛增添快感,時間一久便上了癮,每次在吸食過罌粟之後便會精神恍惚、不受控制做出些癲狂之事。

所以在顧府中都是有定期的日子是入夜之後禁止下人外出的,為的就是怕被人撞見顧家夫人在恍惚之事做出的醜事。

可韓涼卻是不知道這些,儘管有人提醒過這位小皇子入夜不許外出,可韓涼還以為是顧府的規矩多所以就沒把這聲囑咐當回事兒,他雖然自小就懂事,但也是隻限於在他父皇母妃面前。

孩子畢竟是孩子,多少有些孩童心性,所以天剛一擦黑韓涼便想著偷溜出去,拐彎抹角的朝伺候的下人打聽了顧子青的住處,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想著自己偷偷摸摸的溜到顧子青廂房裡去。

顧府雖不如皇宮宮院眾多,但因著是與皇妃孃家沾親帶故的原因,府中建院足有九院,韓涼依稀記得顧子青是最東邊的院子,具體倒是不知道在哪裡,兩眼一抹黑的便朝著東院跑過去。玉煙兒毒癮發作之後有事會跑到顧子青房裡,將熟睡的顧子青揪起來一陣折磨。或是踹或是打或是捆花樣層出不窮,顧子青每次只能是忍著,等到她犯完癮離去之後才敢自己偷偷摸摸的翻出早已準備好的藥箱抹藥。

顧子青點起一盞小油燈,翻了傷藥給自己處理今天和韓涼玩鬧的時候不小心撕裂的傷口,恰恰是他房裡的一豆燈火吸引了韓涼,竟讓這個不認路的小孩兒誤打誤撞的找過來了。

韓涼推門進來的時候顧子青下意識的將藥箱往身後一藏,韓涼眼尖的瞅見他往身後放了什麼東西,蹦蹦跳跳的探頭過去問他:“你藏了什麼?”

顧子青皺著眉頭,反問他:“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五歲的小韓涼奶聲奶氣的說:“我睡不著,找你來玩。”

顧子青明明就只比他大兩歲,偏偏是一副板著臉裝作大人的樣子,說:“我要睡了,你趕緊走吧。”

韓涼好不容易找過來的,當然不可能說這麼一句話就走,他的注意力被他藏在背後的那隻手吸引住,探頭探腦的說:“你藏了什麼好東西?我也要玩!”

顧子青的右臂隱隱作痛,不願意再跟他耗下去,把藥箱往後一放站起來憑著自己比他高一頭的個子想要把他推出去。韓涼自然不想走,顧子青越是瞞著他就越想知道,手指死死扒著門框就是不出去,嘴裡還吵鬧著:“我就看一眼,我肯定不搶你的東西!真的!”

正在你推我桑之際,外面突然傳出一個尖利的女聲,那女人喊道:“小雜種!給老孃出來!”

顧子青臉色一變,連忙收了力氣把韓涼拉進屋,快速的吹了燈把門栓拉上。韓涼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問他:“怎麼了?”

顧子青‘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出聲。拉著他輕手輕腳的躲在床底下。

不過一會兒,外面響起‘砰砰砰’巨大的砸門聲,在寂靜的夜裡尤為刺耳,韓涼這才發現顧子青的身體竟在不可抑制的顫抖著。外面的女人連打帶罵的開始踹門,折騰了不知多久發現確實是打不開門之後。那聲音才逐漸弱下去。

聲音漸漸弱下去,接著便是越走越遠拖拉著的腳步聲,等人走後,顧子青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兩人從床底下鑽出來,顧子青對說:“今晚你就暫時留在這裡,明天趕緊回你的宮裡去,別再來找我了!”

韓涼聽得莫名其妙,問:“為什麼?你不喜歡跟我玩嗎?”

顧子青一扭頭,說:“總之以後你就別來了。”

韓涼有些著急,小手抓住他的胳膊問:“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說過喜歡跟我一起玩,我們以後還要結拜兄弟的嗎?”

他不知道顧子青有傷,沒輕沒重的一抓正抓到顧子青的傷口,顧子青‘嘶’的一聲推開韓涼,說:“疼死了!別動我!”

韓涼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沾了一片黏膩溼滑的液體,靠著夜色朦朧的看出是血紅色,他頭一次看到這麼多血,驚訝的叫道:“你流血了!”

顧子青連忙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出聲,“你小點聲,不許再說話了!萬一再把那個瘋女人招來怎麼辦。”

韓涼連忙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顧子青把手放下來,韓涼乖乖的緊抿著嘴巴,不再出聲了。

顧子青憑著印象找到醫藥箱,摸黑從裡面拿出一瓶止血藥粉,韓涼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面,小聲的問:“用不用我幫你?”

顧子青正要說話,忽然門口處發出一聲詭異的顫音。像是拿著尖刀在木頭上故意劃出痕跡的那種尖利刺耳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外面應聲想起一個女人的大笑,那女人邊笑著邊說:“好兒子,怎麼把孃親關在門外面?這可一點都不乖……小心讓孃親捉住你!”說著,手中的刀一下一下的扎進木門裡,幾乎要將這層薄薄的門板扎透!

顧子青扯著韓涼的手把他扔到木質衣櫃櫃裡面,關門前兇的不行囑咐他說:“好好躲著,不許出來,聽見沒有!”

韓涼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顧子青把櫃門合上的下一刻,屋內木栓被女人杵進來的匕首給推掉了。玉煙兒逆著月影舉著匕首一步步的踏進來,獰笑著說:“乖兒子,跟孃親說說,你今日趁著孃親不在去做了什麼好事?”

顧子青背抵著門板,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玉煙兒一步步的朝他走過來,邊走邊說道:“真是兒子大了不由娘,我聽著府裡看門的一個老頭子說你今日想出去?是嗎?偷偷的寫了封不知什麼玩意兒的東西想出去報官麼?”

顧子青還是不說話,玉煙拿著冰冷的匕首在他小臉蛋上拍了拍,咬牙切齒的說:“你啞巴了不成!?倒是給老孃出聲啊!”

顧子青這才生硬的回答說:“沒有。”

玉煙兒一把揪住顧子青的衣領,輕輕鬆鬆的把他扔在地上,腳踩在他小小的身體上面,說:“呦,真是長大了,還敢撒謊了是不是?”說著俯身湊近他,那把泛著寒光冷意的匕首離他的眼睛僅有分毫的距離,這時,從他身後躥出一個小小的身影撞向玉煙兒,用身體把她撞了一個趄趔,韓涼大喊著說:“你這個壞人!為什麼要打他!”

玉煙兒一愣,看著面前不知從何處躥來的小毛孩一時竟認不出是誰。她本就精神恍惚六親不認的,又加上的夜裡看不清人臉,還以為這是那家找顧子青來玩的野孩子,小孩子的力氣再大也抵不過一個大人,玉煙兒狠狠地一腳把韓涼踹到地上,說:“哪裡又來了個小雜種!?”

顧子青擋在韓涼跟前,朝他大喊道:“誰讓你出來的!你快跑!”

玉煙兒哪能有讓他逃跑的機會?她把門口一堵,舉著匕首冷笑著說:“行,又多一個來送死的,今天老孃就好好管教管教你們兩個小兔崽子!”

韓涼被她一踹,身上疼的不得了,鼻子一酸險些就要掉下淚來,寧雅嫻時常教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四歲的韓涼頗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對著一個瘋子也沒有害怕的意思,他站起來學著平時他父皇對待朝臣下屬的語氣朝玉煙兒說:“你是誰?膽敢如此放肆!你要是再不滾出去,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還擺出一個標準的武功起勢。

韓涼從三歲開始跟著學武,按照寧雅嫻的意思就是讓他鍛鍊鍛鍊身體,而韓盛卻滿心想著讓兒子在武學之上得到些什麼成就,請了武狀元來當他的師傅,幸運的是韓涼骨骼清奇,武學天分極高,看過的招式幾乎是過目不忘,韓盛自然高興,早早的就安排好了,打算讓他十歲之後便去拜師學武,下了朝沒事兒的時候韓盛便看著他習武,偶爾指導他兩句,有時候為了讓他開心,還故意裝作不敵他的模樣。韓涼還以為自己的武功有多麼厲害,於是此刻絲毫不懼面前的女人,以為自己會像以前一樣輕輕鬆鬆的將人打倒。

玉煙兒看著他這幅戒備的樣子,獰笑一聲,舉著匕首朝著小小的韓涼就要捅過去,顧子青眼疾手快的撲過去想把韓涼推開,奈何還是晚了一步,玉煙兒的匕首在韓涼的小臂到手腕的地方劃下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韓涼哪裡見過血,感覺手臂一涼,鋪天蓋地的疼痛朝他襲來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聽到哭聲,玉煙兒心裡奇異的施虐欲滿足了不少,她將護著韓涼的顧子青輕輕鬆鬆的摔到一邊去,說:“就這樣還想對付我呢?你倒是給我不客氣一個試試啊。”

說著,她抓住韓涼被劃傷的右手,刀尖在手腕處遊走著,“學過武?呵呵,那真是可惜了……”

“不——!”伴隨著顧子青驚恐的大叫,玉煙兒刀尖一挑,輕飄飄的把已經昏迷過去韓涼的手筋挑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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