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坡的灌木叢擋住了一大片空地,把灌木叢用手撇開後,便能瞧見這凹下去的空地上長滿了菌子。
在松樹下,還有溫阮最喜歡吃的松茸。
“快!”周小溪很是開心,她笑著說,“林大娘還真是疼你啊阮妹妹,這裡的菌子夠你吃很久了呢!”
陳小花和陳柳兒聞言都捂嘴笑。
溫阮見姑娘們開心,也沒有反駁,也跟著笑。
這一片菌子實在多,因為長的地勢隱蔽,故而像是從未有人來過一樣,幾個小姑娘還在灌木叢裡發現了一窩野雞蛋。
“阮妹妹這野雞蛋可補了,你拿回去吧!”周小溪開口說,“我聽人說,這野雞蛋補腦子!”
“你家小笙九月不是要去書院試試嗎?這東西給他吃了好!”
陳小花點頭,“我娘也說,這野雞蛋是好東西,阮妹妹你就拿著!”
“是呀!”陳柳兒也附和著,“若不是你,我們採不到這麼多菌子,你可千萬不要客氣!”
溫阮心裡暖暖的,她是準備提議平分的,可幾個小姑娘都想著她家裡如今不富裕,都要讓給她。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溫阮也沒拒絕眾人的好意,她說,“那等過幾日你們來我家裡吃飯!”
“我給你們烤松茸和肉!”
“好呀!”提起吃食,周小溪便忍不住流口水,她說,“阮妹妹你做的飯菜可好吃了,我娘都說你手巧!”
“柳兒、小花,到時候你們一起來!”
陳柳兒和陳小花都點了點頭。
不過比起陳柳兒和周小溪、溫阮,陳小花倒是更對山裡的野花有興趣。
她摘了不少的野花放在揹簍裡,還親手用牽牛花編了個花環,給每個人都套在了頭上。
紫色的牽牛花顯得小姑娘們的臉紅撲撲的,紅潤的像是枝頭的鮮嫩紅桃。
只是一會兒功夫,她們的揹簍裡便採了不少的菌子,陳柳兒剛想領著她們去另一個地方挖野菜,便遇見了另一群來山裡的姑娘。
其中一個穿著青色衣裙的少女一見溫阮,眼睛都亮了,她說,“阮妹妹,你也在這裡挖野菜呀!”
溫阮:“?”
周小溪不悅的皺眉,陳小花和陳柳兒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陳小花還是開口了,她說,“程婉婉你來這裡做什麼?”
程婉婉笑了笑,“這牛角坡又不是你家的,我願意來便來了唄!”
“況且,陳小花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昨兒柳兒叫你來挖野菜,你怎麼也不喊上我?”程婉婉繼續說,“我們兩家可是鄰居,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呢!”
陳小花這下懵了,她沒想到程婉婉居然會偷聽自己和陳柳兒的對話。
真是太不要臉了!
陳柳兒的臉色更糟糕了,她扯了扯溫阮的袖口,低聲道歉,“對不起,我沒想到程婉婉會聽見!”
溫阮卻絲毫不覺得這是陳柳兒的錯,這哪有人每時每刻都要防小人的!
只是,她的確不認識程婉婉。
而且瞧著身邊姑娘的樣子,她們也都討厭程婉婉。
“阮妹妹!”程婉婉把手裡的鐮刀放進籃子裡,她的目光落在溫阮的揹簍裡,瞧著野雞蛋說,“你運氣還真是好,這還能撿一窩野雞蛋呢?”
“我最近可饞野雞蛋的味了,不如你給我幾個,讓我也過過嘴癮!我也不是白拿你的,往後我和你……”
程婉婉說到這裡,捂住一笑,“我和你以後沒準就是妯娌呢!”
站在程婉婉身後的女子們都笑了起來,其中有一個身形臃腫的少女推了推程婉婉,“你真不知羞!”
“婉婉,你也太直接了!”
“我倒是沒覺得婉婉說錯,鬱陽大哥沒準就喜歡婉婉這種敢愛敢恨的性子呢!”
溫阮想了想,她覺得無論是鬱陽還是鬱家,大概都不會喜歡程婉婉這種性子。
鬱陽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對柔弱的人有著天生的保護欲。
程婉柔因為面目清秀,所以鬱陽一直都認為程婉柔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姑娘,卻不想這小姑娘最後翻臉會如此的面目可憎。
而程婉婉——她生的人高馬大,而且面容不似程婉柔那樣清秀,肉眼可見的兇悍。
鬱陽怎麼可能會喜歡這樣的女子?
“程姑娘,你慎言!”溫阮語氣淡淡的,“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不是誰都和你一樣,臉皮厚的可以當磚頭用!”
她這話音一落,站在程婉婉身邊的少女們,便立即沒了聲音。
程婉婉卻依舊笑著,絲毫不覺得尷尬。
她倒是沒再走到溫阮的身邊,她說,“這臉有什麼用?我就是喜歡鬱陽大哥,而且我爹也答應我去鬱家提親了!”
“鬱陽大哥再拖幾年都二十七八了,他不娶我,娶誰?”
“我若是嫁給鬱陽大哥,往後我就是你的大嫂,咱們不是妯娌是什麼?”
“阮妹妹呀,你也不要害羞嘛,畢竟你一年後……”
“鬱陽大哥才不會娶你!”陳小花雙手捏的緊緊的,她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一雙眼紅紅的,“你姐姐當初嫌棄鬱陽大哥的臉上有疤痕,嫌棄鬱三哥昏迷不醒一直吃藥,逼著鬱家退婚!如今鬱三哥醒了,你們又不要臉的貼上來了,真當鬱家是你們想要就要,想丟就丟的人家啊?”
平日的陳小花溫溫柔柔的,如今這一番話說出來,居然沒有半點結巴。
陳柳兒和周小溪都以為陳小花是為溫阮說話,也都點頭說,“你們想攀高枝,人家才瞧不上你們呢!”
“你們這群死丫頭……”程婉婉這下真的生氣,她把袖子捲起來,朝著陳小花走去,“我今兒不教訓教訓你這個死丫頭,你還不知道你姓什……”
“啊——”
“啊——蛇啊——”
“天啊,有蛇——”
程婉婉只覺得眼前閃過一個黑色的東西,然後脖子上就涼涼的、軟軟的,她很快就知道這玩意是什麼了!
是蛇!
在她和陳小花吵架的時候,在一側的溫阮拿起手裡的棍子,把藏在草叢裡的蛇用棍子挑起來,然後朝著程婉婉砸去。
好巧不巧,這蛇就落在了程婉婉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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