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晝這人聲音足夠宏亮,他哪怕是壓低了聲音,站在院內的溫阮卻依舊聽了個徹底。
溫阮問,“哪家賭坊?”
“康樂街一條街都是!”
回答完,彭晝還想說話,卻被鬱危瞪了一眼,彭晝的聲音戛然而止。
康樂街位不止有賭坊,還有勾欄院,那邊一條街人來人往、龍蛇混雜。
彭晝這才想起,溫阮雖然和鬱危已經成親了,可也不過是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哪能去康樂街那種地方?
“鬱兄,趕緊去看放榜吧!”
彭晝急忙轉移了話題,不再說賭坊的事情。
其實,他不說,溫阮也知道一些。
這次清江書院來參加縣試的人可不少,一部分是想下場來試試深淺,還有小部分是對蒙元基當初收鬱危為關門弟子不滿,故而想來和鬱危比劃一下。
蘇逸塵便是對鬱危不滿中的一個。
鬱危是蒙元基的關門弟子,他寫的文章極少會被拿出來給其他學生們傳閱。
蒙元基之前同溫阮說,雖說文無第一,但是讀書人都有心氣,也會認為自己的文章比別人寫的好,若是受打擊太大,會一蹶不起。
說直接點就是,鬱危的文章寫的很好,放出去給別人看,怕傷了這些人的自尊。
溫阮並不是個有文采的人,她看不懂鬱危的文章,只覺得鬱危寫的字秀潤華美、正雅圓融、字字精準,像是印刷出來的一樣。
也是因為見過鬱危的字,她那時恍然大悟,原來她當初給弟弟溫小笙買的書,其實都是鬱危抄寫的,難怪會賣那麼貴!
之前,她還有些心疼買書花了那麼多銀子,後來想著這些銀子被鬱危賺了,也就沒那麼心痛了!
溫阮跟著鬱危、彭晝上了馬車後,彭晝又開始嘀咕,他說,“還好之前鬱兄讓我多背了一些書,這次居然都考到了,可是我第三場發揮的並不算好,有幾個字似乎還寫錯了!”
“潘瑞比我更倒黴一些,他說有些書都沒背牢,他父親可是舉人,居然也不提點自己兒子一點!”毣趣閱
即使過去了幾天,彭晝心裡依舊忐忑不安,說起考場上的事,依舊心有餘悸。
“你呢?”彭晝問,“這次你有把握拿案首嗎?”
鬱危抬起頭看向彭晝,“我把卷紙都答完了!”
彭晝哀嚎一聲,“你這回答了等於白回答啊!”
“我希望你是案首,可千萬不要是蘇逸塵,我在你身上可是押了五兩銀子呢!”
溫阮本來沒想摻和話題,她再次聽到銀子的時候,眼前一亮,“彭公子,若是我夫君拿了案首,這五兩銀子能賺多少!”
彭晝立即笑著比劃了一個數字。
“二十兩?”
彭晝點頭,“除了我的本金五兩外,還能賺二十兩!”
即使溫阮如今賣霜糖和冰糖能賺不少銀子,她依舊被這二十兩吸引了注意力,因為這錢來的太輕鬆了。
彭晝洋洋得意,像是他自己奪了案首一樣,“我看過鬱兄寫的文章,當真是行雲流水,字字珠玉!”
鬱危聽著,無奈的笑了笑,“你說的太誇張了!”
“瞧著吧!”彭晝拍了拍胸脯,“我反正信你一定能拿案首,蘇逸塵沒門!”
……
等馬車在縣衙門口停下的時候,周圍已經站了一群人。
彭晝的眼睛好,迅速的從人群裡找到了之前和他互保的幾個人。
“谷舒明、潘瑞、蔣鎮、陽廣深!”彭晝指著身邊的人,一一道,“這位是鬱兄的妻子溫氏!”
“嫂子!這些人除了潘瑞,都是清江書院的學子,我們幾個關係可好了!”
溫阮對著眾人行禮,淡淡一笑。
這幾個人也是笑了笑,隨便說了幾句後,便沒有說話了。
其中,谷舒明的臉色最難看,瞧著有些蒼白。他的父親站在他的身後,在瞧見溫阮後,又把谷舒明往他身邊拽了拽,似乎碰上溫阮會沾染晦氣似的。
陽廣深倒是多和溫阮說了幾句話,他身上穿的是棉布,在這幾個人裡穿著最普通,瞧著也是鄉下人,且家境並不富裕。
“怎麼還不放榜啊?”
“還要等一會!”
“等著吧,也快了!”
就在這個時候,谷舒明的父親突然開口了,他說,“明哥兒,那邊是不是你的師兄?”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蘇逸塵穿著一件灰色的大氅站在遠處。“嗯!”谷舒明應了一聲,“是!”
谷舒明的父親說,“既然是你師兄,你應該過去和他打個招呼,這是禮儀!”
谷舒明似乎很是不願意,他本來蒼白的臉更是沒有半點血色,可是在他的父親皺眉的時候,谷舒明卻意外的回答,“父親說的是!”
“明哥兒你是最懂禮的!”谷舒明的父親點了點頭,很是滿意的看著周圍站著的人,“諸位一起去?”
他這句話,不像是在和眾人商議,反而像是在吩咐。
不止溫阮聽的不舒服,連彭晝都開始皺眉了。
按理說,蘇逸塵見到鬱危還要喊一聲師兄呢,若一定要講禮,也是蘇逸塵過來打招呼。
可蘇逸塵的舅舅害溫阮的事情,彭晝自然是知道的,他此時看蘇逸塵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我不去!”彭晝還是說了出來,“我要等放榜!”
谷舒明的父親看著彭晝,像是看著不懂事的小輩一樣,呵斥道,“糊塗!”
陽廣深也不高興了,他說,“俺不去,要去你去。”
他這話一出,谷舒明的父親都愣了,他也沒想到這書生帶了一口的北方口音。
陽廣深也意識到自己不該開口,他低著頭不再看谷舒明的父親。
谷舒明扯了扯父親的衣袖,“爹,我們去就行!”
谷舒明的父親顯然還想訓斥人,可是谷舒明卻已經拽著他離開了。
“管的多真!”
彭晝冷冷的哼了一句,不再開口。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有衙役們拿著紅紙走了出來。
“出來了!”
“放榜了——”
“快快……去看看——”
蔣鎮生的高大,在這幾個人裡最強壯,他在瞧見衙役們拿著紅紙出來的時候,下一刻就消失在人群裡了。
鬱危像是提前有預見似的,他握著溫阮的胳膊,讓溫阮往後退了一些。
溫阮剛站穩,就發現不遠處有幾隻不一樣的鞋在原地孤零零的,怕是剛才有人被踩掉了鞋子。
“三哥!”溫阮說,“我也去瞧瞧吧!”
她被這個氣氛感染,自然想要去看看成績。
“不急!”鬱危聲音很溫柔,“榜單就在那裡,你晚些去看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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