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梅瞪圓了眼瞧著林大娘,眼神裡全是難以置信。
就在昨日還在拒絕自己嫁進鬱家的女人,如今卻逼著她嫁過來。
“村長!”林大娘對韓大石和村裡的耆老們說,“諸位今日就幫我做個見證!”
“若是魏家女給我兒沖喜成功,這門親事無論往後怎麼樣,魏家女都是我們家的媳婦!若是我兒……”
“若是我兒福薄,魏家女自然是要跟著我兒走的!”
“當初,我也是這樣和阿阮說的……可我相信,我家是有福氣的,我家三郎能醒來,二郎自然也能痊癒!”
林大娘這一番說的懇切,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魏梅的身上。
“正人!”韓大石也有孩子,自然明白一個絕望的女人,想要救孩子的時候那種絕望,哪怕是一絲希望也不想放過。
“若是你不放心,這字據我親自來寫,你拿了這十八兩銀子,往後和鬱家就是親家了!”
“你一直想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
馬氏看著自己的女兒,最後沉默不語。
其實,魏正人和馬氏不止有魏梅這個女兒,他們無非是想用魏梅來鬱家換銀子,來給小兒子娶妻。
而且夫妻倆相信,這鬱危沖喜都能痊癒,又何況是鬱民呢?
畢竟鬱民瞧著可是比鬱危強壯許多。
“好!”魏正人見韓大石都這樣勸自己,便道,“這字據,我籤!”
韓大石是認字的,他讓人找來筆墨,在村裡耆老的見證下寫下字據。
馬氏在魏珍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後,魏珍終於往後退了一步。
“你快起來!”溫阮走上前對魏梅說,“今晚就要成親的話,這喜服怕是來不及去買了,不過不要緊,我之前穿的衣服寬大,你一定也能穿上!”
說著,旁邊的人也跟著議論。
“鬱二郎若是活不了,那麼魏梅肯定要被活埋吧!”
“我聽說,是要埋在一個棺材裡!”
“哎呀……那不是和死人在一個棺材裡?然後等死!”
“你們胡說什麼啊,就算鬱二郎死了,他也是魏梅的丈夫,兩個人在黃泉路上也是有個伴的!”
“鬱家可真大方啊……聘禮
給了十八兩銀子呢……”
魏梅聽的越來越怕,她大喊,“不行,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她站起來就要跑,可惜她立即就被溫阮的徒弟們拽住了,壓根不能離開屋子。
“字據寫好了!”韓大石此時終於停下筆,然後把紙張遞給了鬱中行,“你們先瞧瞧?”
鬱中行看了一眼,便對魏正人說,“你籤吧!”
魏正人不會寫字,他和馬氏只能摁手印。
“爹,娘!”魏梅此時真的害怕了,她之前願意和鬱民成親,是因為鬱民的確長了一張不錯的容貌,雖然性子很憨厚,可恰好能被她拿捏。
最重要的是,她還能借著鬱民的關係,和溫阮、鬱危來往。
可剛才,她是親眼看見鬱民吐血的,連林大娘都被嚇的差點暈了過去,又何況是魏梅呢?
她知道,鬱家壓根沒說謊!
鬱民是真的要死了!
“籤吧!”
林大娘催促。
就在此時,魏梅大喊,“我不能嫁給鬱民,我……我已經不乾淨了!”
她這一嗓子喊了出來後,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你什麼意思?”林大娘看向魏梅,“你的黃花……是假的?”
“不是,我壓根和鬱民沒有發生關係!”魏梅說,“我之前便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我肚子裡有了別人的孩子,我不能和鬱民成親!”
“那你那天怎麼會有血?”
魏梅剛想要說話,魏珍就說,“阿梅,你是高興傻了嗎?你在胡說什麼呢?”
“你肚子裡如果有孩子,不就是鬱民的嗎?”
魏珍走到魏梅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好孩子你別鬧,你看鬱危沖喜後不也醒過來了嗎?”
“鬱民也會好起來的,你想要買的那枚金簪子,鬱家也會買給你!”
若是從前,魏梅還會相信這個姑姑是向著自己的。
可現在,她知道姑姑只想要銀子,哪裡管自己的死活!
被活埋的人又不是魏珍!
“我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兩個月了,怎麼可能是鬱民的?”魏梅看向魏珍,嗤笑,“姑姑不好奇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嗎?”
“哦,姑姑肯定不會好奇,因為姑姑忙著幫我做事呢。姑姑那日幫著我把鬱民搬到了床上,讓我和他做點什麼,好成生米煮成熟飯!可姑姑哪裡知道,一個被昏迷的人,根本不能人事!我只是把提前準備的雞血灑再被子上,再往腿上抹一些,事情就成了……”
她說出這一番話後,不止林大娘和鬱中行驚的目瞪口呆,連溫阮都有些詫異。
溫阮本以為魏梅只是想汙衊鬱民的清白,卻不想魏梅居然是個狠角色,居然還要讓鬱民‘喜當爹’,戴綠帽子。
“你真有兩個月身孕了?”
林大娘問,“你是不是騙我的?”
“文大夫不是在這裡嗎?”魏梅怕死的很,她說,“你讓他給我扶脈就知道了!”
文老大夫手裡拿著葵花籽,像是一個圍觀者一樣在看熱鬧,在角落裡嗑瓜子,卻不想突然被人喊了名字。
他只好把瓜子遞給溫小琴,讓她給自己保管好後才走上前替魏梅扶脈。
“不止兩個月了,快三個月了!”
文老大夫的醫術,是周圍幾個村子裡都認的。
他這話一出,眾人自然相信了魏梅這一番話。
鬱中行看著魏梅的眼神,更是怪異——
可魏梅也顧不得害怕了,她只想撇清和鬱民的關係,這樣就不用被活埋進棺材裡了!
“你……”
魏正人和馬氏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他們氣的給了魏梅狠狠地一個耳光,可魏梅絲毫不在乎,“爹,娘,你們以為我為什麼答應你們去算計鬱民?”
“我是要為我腹中的孩子找個爹!”
“你……你……你不要臉!”馬氏說。
魏梅卻笑了,“娘,我哪有你不要臉?為了十八兩銀子,就要賣了女兒!”
溫阮走到林大娘身邊,嘀咕了幾句後,林大娘說,“你懷孕也沒關係,我兒只是要個沖喜的媳婦,就當我兒娶了個破鞋!”
“魏正人、馬氏,你們願意簽字據,這親事也可以成!”
魏梅沒想到林大娘會說這麼一番話。
“反正孩子的爹也不在了不是嗎?”林大娘道,“不會有半點麻煩!”
魏梅急的紅了眼,她說,“孩子的爹還在的!”
“他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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