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看著洛正，皺著眉頭。
她當年嫁給洛正的時候，這人正是年少風華正茂，是京城內諸多名門閨秀的夢中人。
洛家人皮相好，洛正更是生的唇紅齒白，穿著緋色的官服，淡淡一笑更是蠱惑人心。
蕭氏嫁過來的時候，不少人都羨慕她，而她自己也洋洋自得。
可後來——
洛非雪嫁到了傅家，而且還是嫁給了老太傅的獨子——傅大公子。
外人提起洛家，大多都會說洛非雪嫁的好，說洛非雪又多優秀，傅大公子有多麼溫潤如玉，再不然，他們也會說洛正有多麼的出眾，很少會有人提起她蕭氏。
因為比起洛非雪，蕭氏嫁的似乎也沒那麼耀眼了。
故而蕭氏對洛非雪這位小姑子，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
只是礙於從前洛正的父母在，蕭氏必須裝的賢良淑德。可如今，她已經做了洛家主母多年，自然不願意再隱忍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女兒和外孫能更進一步，洛非雪又算是什麼東西呢？哪能和她相提並論！
“你從未覺得阿雪好過吧？”洛正看向蕭氏，言語淡淡的，“即使阿雪把你這個長嫂放在心上，還幫了你許多的忙，可你也覺得阿雪是應該幫你的！”
“你蕭家出事的時候，是阿雪幫你打點，跑前跑後給你蕭家排憂解難！她憑什麼幫你？她不是你的妹妹，只是你的小姑子！”
“可是那些年，阿雪從未抱怨過什麼，還告訴我要對你好，不能讓你受委屈！可你呢？”
“你覺得阿雪的存在礙你的眼，裝模作樣！這些年我願意忍下來，是因為我答應過父母，要對你好……也看在你替我父母守孝三年的份上，我從未想過要對你怎麼樣！”
“但是蕭氏，我洛正從未對不起過你，我妹妹阿雪也從未對不起過你，你在委屈什麼？”
委屈？
她自然委屈！
蕭氏看向洛正，卻是嗤笑，“洛大人好大的口氣，阿雪幫我？她拿什麼幫我？”
“你說你從未對不起我，你心裡真的全部都是我嗎？”
蕭氏一直都知道洛正的心裡有個女人，只是洛正這些年只有一個妾室，且還不碰這個妾室，故而蕭氏一直當做不知道！可是，哪有一個女人不在乎丈夫的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呢？
洛正簡直要被蕭氏氣笑了。
他說，“你要記得，是你蕭家當初說你一定要嫁我的，即使做平妻也願意！”
“怎麼？你忘記了？”
蕭氏頓時臉色大變。
她本以為洛正是個謙謙君子，可如今洛正卻為了溫阮和洛非雪要和她徹底的撕破臉了。
這人本就是讀書人，說起話的時候，比街邊那些婦人罵的腌臢話還要傷人。
當初的確是她心悅洛正，可現在說這些話？洛正讓她把面子放在何處？
“等陛下醒來，我會懇求陛下封四皇子為郡王，去往南郡！”洛正看向蕭氏，“你也好好的勸勸皇后，她該明白，陛下從不是個喜歡讓人左右的的人！”
“不該想的東西，也不要亂想！”
蕭氏氣的渾身哆嗦！
大越有律例，若是皇子封了郡王，那麼等於放棄了來日登基的可能性，而且蕭氏聽洛正的意思是，還要把四皇子送到南郡。
現在眼看定燕帝一病不起，這能不能治癒都很難猜測，現在讓她們放棄搓手可得的帝位？
怎麼可能！
“你……你這個狼心狗肺、刻薄無情的男人！”蕭氏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她哪裡願意自己最美好的前途給洛正給毀了，“你心裡只有你妹妹和你侄女！”
“你何曾有過我和小億？”
洛正覺得蕭氏真是無禮取鬧。
“洛家有祖訓，子孫世代只做純臣，否則祖宗在泉下不得安寧！”洛正橫眉冷眼，“況且，當初我本就不同意讓她進宮，我甚至還給她找了一門極其合適的親事！”
“可是她呢？她做出這樣丟人的事情……我還要厚著老臉去求陛下，給她一個名分！”
“外面的人都說，陛下當初能平定朝堂的風波，是因為娶了洛家女？可事實是，他娶誰都能平定這場風波！而且，洛家這些年沒少被老太傅的學生們扶持！”
“你要不要良心？”
蕭氏幾乎昏死過去。
洛正幾乎把從前的醜事，全部拿出來說了一遍。
洛憶能成為皇后，是因為洛憶當初疼愛假冒老太傅血脈的洛婷婷，故而眾人都覺得洛憶跟昔日的洛非雪一樣出眾，暗中幫了她不少的忙。
當然，還有洛憶趁著定燕帝吃醉了爬床的緣故。
只是，第二件事瞞的極好，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要麼死了，要麼不能說話了，故而眾人都以為是洛家犧牲女兒去幫定燕帝平定文臣。
可實際上，這件事，為難的是定燕帝，而他們享的是老太傅積攢的人脈。
這麼多年過去了，蕭氏都要忘記這件醜事了，可現在洛正又拿了出來說一遍！
“你……你若不幫皇后娘娘，我就和你和離！”
洛正嗤笑，“好啊，我和你和離！”
說完，洛正轉身就走，還讓伴鶴領著小廝們盯緊蕭氏，不要讓蕭氏和外面的人來往。
蕭氏心如死灰——
她知道丈夫怕是不會幫女兒去奪取皇太后的位子，故而，只能靠她自己了。
蕭氏回到屋內，從牆腳拿出一直飼養的鴿子……
好在，她一直都有準備。
…………
趙和棠和太子的事，卻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幾日後在京城內傳了出去。
等訊息傳到順州趙家的時候，趙家老太爺手裡的棋子幾乎握不穩了。
他看向不遠處來稟告的小廝，“你說什麼？”
“老爺，小姐她……她要成為太子的側妃了！”
“胡鬧！”
趙老太爺站了起來，拿起掛在牆上的劍。下一刻，他拿出劍刺穿了前來稟告的小廝的身體。
“趙老太爺你何必動怒！”
陪著趙老太爺下棋的中年人淡淡一笑，“這其實是個好訊息？不是嗎？”
“咱們蟄伏了這麼多年，這老東西終於是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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