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晾曬得草藥,經過風雨造成了灰塵。
房門推開,一張四方桌擺在中間。
上面刻著一個男人的茶杯,規規矩矩地擺放桌上。
而在它的旁邊,本該還有個揹著藥簍的小女孩茶杯,在三年前師傅走的時候,也被一併帶走。
安月明拿起那隻刻著男人的杯子,緊握手中唇角苦澀勾起……
“小月明,你說你就不能有點笑容,你看看師傅刻的,一雙手都出血了,要知道勞資這雙手可是救人的,為了哄你這個小丫頭開心,居然拿了刀,啊啊啊,我的手我嬌貴的手,這要是被我二哥看到,可不得心疼死了!”
記憶中,兩枚竹筒杯是師傅雕刻一下午的成品。
最後放在她面前,卻被她無情嫌棄太醜。
記憶中,師傅那天氣得連飯都沒吃。
最後還是她哄了師傅好久,師傅才勉強吃了一隻烤雞。
師傅總是說她為人太過冷清,沒有喜怒哀樂就像是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情慾的木頭。
師傅說女孩子就要多笑笑,多撒嬌,這樣才會可愛。
可她不配可愛。
從小她就很清楚,孃的大度,就是對她的刻薄。
每一次不管是吃的還是穿的,娘都會跟她說:姐姐孃親不在了,你還有爹孃陪著,所以你要讓著姐姐。
久而久之,她便不爭不搶。
慢慢地,他們也就習慣了她的不爭不搶,也習慣了她的可有可無。
除了大哥,整個安家,就像是做給外人看得表面,從來都沒人在意過她過得好不好,快不快樂,有沒有吃飽……
師傅的出現,安月明將自己換了出去。
那年娘重病,家裡欠了不少銀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村裡再沒有大夫願意給安母看病。
直到孔滎的出現。
一身白衣,坐著馬車。
手中摺扇,風度翩翩。
安月明初見師傅,當時的師傅也不過十九歲。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師傅,只知道他是個很好看很有本事的人。
再然後,變態、事逼、吹毛求疵,窮講究。
她猶記得,初次的相遇。
那天她娘開始吐血,村子裡下著大雨,她再一次去村裡大夫那求醫。
可大夫說他們欠了太多銀子,讓她滾蛋。
她體力不支倒在雨裡,剛好跌倒在師傅腳下。
一身白衣,衣襬處因為她濺起幾滴泥水。
師傅的臉上肉眼可見地煩躁,最後暴躁地跳了起來,“你你你,你個髒丫頭,你賠我衣服,喂喂,你別上手呀!臥槽!我衣服!”
“噗!”回想當初,安月明握著茶杯笑出聲音。
過往的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日。
可如今得她,已經成親。
再也不是師傅的小月明,師傅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放下了杯子,安月明起身向著左邊走去。
正廳的兩側是兩個房間,左邊的就是師傅的房間。
推開的門,衣櫃裡清一色的白衣。
床上純白的被子,還是他們走的時候得樣子。
滿櫃子的白衣,殊不知也是安月明最恨的顏色。
師傅每天穿著一身白衣帶著她山上山下跑,摔了一身髒,卻又將衣服丟給她洗。
那個時候她就在想,等她掙到錢了,她一定要給師傅買一身黑色。
全身的黑色,哪怕是摔倒了也看不出髒的黑色。
可師傅還不等她孝敬,人就離開了青山村。
師傅走的那天依舊下雨,師傅還特別悲情地說了句:為什麼分別總在下雨天。
她沒送師傅,一個人什麼都沒帶的回了安家。
右邊的房間,大家是一個算是女孩子得房間。
紅色雕花的大床,粉色的桃花被子,以及一張紅色的梳妝檯。上面放著絹花,粉色得桃花。
安月明拿起那朵絹花,這還是師傅送給她十歲的生日禮物。
絹花戴在她的頭上,就證明她是個大姑娘了。
可惜當時被她嫌棄得要死,絹花就一直放在桌上,以及抽屜裡得首飾。
抽屜開啟,琳琅滿目的髮簪,安月明還是第一次知道她有這麼多東西。
而這些都是師傅給她買的,一年一件,一共八件。
可惜她走的時候一樣都沒帶走,或許她覺得,過去的就是過去,走了也不會再回來。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長情之人,也不會對任何事情長情。
合上抽屜,安月明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裡,看著遠處的青山。
青山還是那座青山,只是再也不會有那個白色身影。
也是從那之後,她不再上山。
因為她害怕,害怕遇到危險的時候再也不能喊一句師傅。
身後不會有人護著她,前
方也不會有一隻手拉著她。
帶著她走過河流翻過高山,跟她說:小月明過來,到師傅這來,別怕,師傅一直跟著你。
“師傅……”安月明低頭,紅了的眼眶,走到水亭的躺椅上坐下,“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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