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林軍就像是故意在等著林北妄，早已準備好的椅子，林北妄坐在他的對面。
“爹，對不起。”
林北妄低頭，這句對不起是代替安月明說的。
林軍卻擺了擺手，一聲嘆息：“你媳婦兒能這樣做，我能說什麼，說怪她你們能罵死我這把老骨頭，說不怪她，可這事本來就不是說不怪就能不怪的，再怎麼說那都是你們的娘，如今發生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可話又說回來，我咽不下去又能怎樣！她是你媳婦兒，是我兒媳婦，肚子裡還有我們林家的孫子，這事我也不想說了，就像你媳婦兒說的，只要她那大姐不踏進鎮子，我對她還是跟以前一樣，若是有天在鎮上見到她大姐，我也不會手軟。”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八個字，林軍說得用力。
林北妄沉默，無話可說。
就像是早就做好的決定，沉默。
“行了，你整日像個悶葫蘆似的，坐在這裡不如你三哥順眼，沒啥事就出去吧！我這也不需要你照顧，我又不是老骨頭不能動了，我想一個人靜靜，等中午吃飯了，你在叫我，出去吧！”
不給林北妄反駁的機會，林軍擺手讓人出去。
林北妄起身，走了出去。
關上的門，在院子裡坐下。
他像是找不到歸途的小鳥，不知道該去哪裡，發呆地坐在院子裡。
直到林三哥回來。
林軍的東西他給拿了回來，也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就是一些衣服什麼。
林三哥原本是不想要的，都到了鎮上了，這些東西都能買到。
沒必要還要從家裡拿過來。
又破又舊的，也沒有必要。
但他們爹讓拿，他就將這些給搬了過來。
“怎麼坐在這裡？”
林三哥剛進院子，就看到林北妄坐在涼亭裡發呆。
比起他的接受能力，林北妄顯然是無法接受。
一邊是自己的娘，一邊是自己媳婦兒，林北妄成了夾在中間的那個。
林三哥也知道他現在心裡難受，這不就來給弟弟寬心來了。
“弟妹睡了？”問道。
“嗯。”
“那我陪你坐會兒？”
林三哥說著，坐了下來。
提著桌上水壺給兩人倒了一杯茶水，看著院子裡風景，道：“你們不過才住進來一個多月，這小院子看起來倒是比之前更有人間煙火味了，看來你跟弟妹的感情，很是不錯。”
“我喜歡月明。”林北妄道。
林三哥點頭，喝下的茶水，茶杯放下，“既然你知道你喜歡弟妹，那你還有什麼好犯難的，你是在憂愁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弟妹，還是在煩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爹？”問道。
林北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都有吧！
林三哥看著這個悶葫蘆似的弟弟，讀心術般說道：“兩者都有對嗎？你覺得沒保護好弟妹，讓她受傷，也覺得愧對爹，害死了娘，可老四，這些事情不管哪一件都與你無關，你為什麼非要將那些東西都載入到自己身上，讓自己看起來疲憊。”
“不管是弟妹還是爹那邊，他們比你更清楚該怎麼相處，相對是你，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了，剛才你也看到了，爹雖然為難弟妹，但是卻沒有半分責備，爹也就是生氣其實清楚著，這事跟弟妹無關。”
“弟妹放走安家大姐是有錯，但若不是我們老林家先對不起的她，她也不會這麼狠心不是，說到底，源頭都在我們林家，而再往前推舉的源頭，就是你們成婚當日，如果一切都按照規定好的來，或許你們也就不一樣了，到最後，錯亂的是她們姐妹倆的人生，受益的是你。”
“行了別再想了，爹都說了往後不再提起這件事了，你還在胡思亂想什麼，你現在得工作就是好好地照顧弟妹，還有照顧好爹，爹要住在你這兒你就委屈一點，等過段時間，我將爹消氣了，我再將爹接到我家去。”
林三哥拍著弟弟的肩膀，用著通俗的話解釋。
林北妄眉頭緊皺，道理他都懂，只是走不出來。
林三哥也不再繼續說下去，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明白。
外人說的這些，不過就是給他的一個分析。
“你先自己想想，我去看看你三嫂做了什麼，被你們這一鬧，我都忘了你三嫂不會做飯了，剛才走的時候我讓她去廚房煮飯，這會兒，別把你家廚房燒了。”
林三哥苦笑地說著，提步向著廚房走去。
林三哥是想得通透，不管這件事情怪誰，梁氏也都死了。
梁氏之前躺在房間裡，整日靠著別人的餵養過活。
這樣的梁氏，死了跟活著沒有差別。
說不好聽，或許她寧願這樣死了。
梁氏一輩子驕傲，就算是殘廢了，她也不想成為別人餵養得一個廢物。
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其實也沒什
麼不好。
林三哥去廚房，就看到劉氏將酒樓的東西擺放整齊地放在桌上。林家一塵不染的灶臺，林三哥失聲一笑。
果然是他想多了，怎麼想到他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媳婦兒，會煮飯呢？
“爹的東西都拿回來了？”
劉氏沒注意到林三哥臉上嘲諷，將湯裝好，開始擺著碗筷。
林三哥看著滿桌子吃的，還有一壺好酒，劉氏這還真的是下本錢了。
“嗯，都拿回來了，辛苦你了。”林三哥走了過去，攬住劉氏肩膀感激道。
劉氏有些接受不了，都老夫老妻的，這動作實在是……
擋不住的面上一紅，推開林三哥，“叫爹他們來吃飯吧！我給你們爺三兒溫了酒，等會兒你們喝上兩杯，我就先回去家看鋪子了，你好好安慰好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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