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西縣。
林北妄穿著一身灰色單衣，跟夏大哥兩人在水田裡拔著雜草。
蓮藕這個季節已經收成完了，但是需要養田。
所以大家見他們來，也沒一個人願意教。
畢竟現在也不農忙，也不用請人，大家都閒置在家，誰還想弄兩個強壯青年在家養著。
你推辭我推辭，最後兩人就到了一個孤家老人家裡做幫工。
老人平時都一個人在家，兒女都成親在外，老婆子死了多年。
一個人種著兩畝蓮藕，一個人過著日子。
見他們兩人來，也沒人願意帶，就給招呼到自己家裡來了。
剛好，養田也需要體力，就交給了他們兩個。
至於他們穿的衣服，還是老人兒子的衣服。
“你們兩個仔細點，要是腳下有硬物就不要死踩，那都是藕，等開年就指望它們出苗，採的太死，苗來年就不出了。”
老人的兩畝田剛好就在門口，老人坐在自家院子裡，看著田裡倆人，高聲喊著。
林北妄聽到聲音，連忙收了腳下力氣，跟夏大哥兩人，一個撒肥料，一個拔草。
兩人忙了幾天，也在老人家住了幾天。
不是吃藕就是吃藕，吃的林北妄整個人都想嘔。
“北妄，你看這樣成不？”
夏大哥也不懂這些東西，看著樣子應該是差不多了。
他們來的幾天，老人就讓施肥打掃院子，就連家裡的房頂都幫忙修了一遍。
倒不是他們不願意做事，就是光做事也不教他們手藝，多少讓人有些難受。
畢竟他們是來學手藝的，也不是來當長工的。
再說了，家裡還有事情要做，他們也不能一直留在這裡不是。
夏大哥將最後的水草丟在岸上，爬了上去，說道：“北妄，你說老爺子是要教我們嗎？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是在逗猴呢？你看我們都給他做了這麼多事了，他到現在也沒說要教我們，你不是給了銀子了嗎？”
夏大哥有些不明白，要是說他們想白嫖手藝，老爺子遲遲不肯教他們也情有可原。
他們都是給了銀子的，老爺子還不願意教，就有些過分了。
夏大哥倒無所謂，反正家裡這個季節菜也不好種。
他爹孃身子也都好了，也不用照顧，還有夏荷在家。
但是北妄就不同了，他家還有鋪子，弟妹還懷孕著。
這在塘西縣耗下去，啥時候是個頭呀！
“北妄，要不然等會兒我們去跟老爺子說一聲，他要是不願意教我們，我們換一家學去，昨日我不是看有村民找你，說願意教嗎？”夏大哥道。
其實他們來的時候，也沒說願意給銀子。
村裡人都以為他們就是白嫖。
後來知道給了不少銀子學種植蓮藕，這兩日也有不少人找他們。
林北妄是想，人都是有良心的。
他們剛來時候沒人願意接管他們，倒是老人家願意給他們一個地方住下。
這幾日相處，雖說是幹了不少活，但他也相信，老爺子不會真的讓他們白白做事的。
這總的說還是需要一個過程，緩緩再說。
“等會我去問問吧！若是老爺子真不願意教我們，我們再換一家學去，若是老爺子願意，我估摸著這兩日也應該可以教了。”畢竟這裡裡外外的活，也被他們幹完了。
洗了乾淨，兩人回去老爺子家裡。
老爺子不在家，家裡房門沒鎖。
看樣子是臨時出去了。
兩人打了水洗個澡，然後換了衣服，等在院子裡。
等著老爺子回來，好跟他攤牌。
兩人就這麼等呀等，一直到下午，老爺子才回來，手裡提著一隻雞。
“想買只雞都要跑幾十公里，這塘西縣果然沒啥好待的，剛好的，下午沒活，你們兩個將這雞燉了，我去後院抱一罈子酒出來，咱爺三下午喝一杯。”
“老爺子，我們……”
“夏大哥，先煮飯吧！還沒吃午飯呢？”
夏大哥是個急性子，本來想直奔主題的，卻被林北妄攔了下來。
夏大哥不明所以，林北妄覺得也不差這會兒。
想吃飯，吃飽了再說。雞肉剁塊，醃製後，配合著藕塊一起煮。
快要出鍋的時候，再放下一把剝好皮的蓮子，出鍋都是一股清香。
一鍋燉的鬆軟的雞肉被端了上來，老爺子拿了三個杯子，倒了三杯荷花酒，遞了過去。
“嚐嚐，這些是我用荷葉上的露珠水，配合蓮子一起釀製的清酒，味道是淡了點，卻帶著一股香甜。”
老爺子倒了酒，介紹地給二人說著。
林北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然是清甜絲絲酒味。
這樣的清酒，更適合女子飲用。
“不錯。”
林北妄放下杯子，吐出
兩字。
老爺子卻覺得敷衍，這麼好的酒，就換了一句不錯。
又給林北妄倒了一杯，“你們來塘西縣也有四五天了，在這感覺如何？”問道。
“沒什麼感觸，就是覺得荒涼。”林北妄實話實說。
這裡到處都是水田，但是卻沒有植物。
這個季節蓮藕挖出，一眼望去都是黑色的水田，再無別物。
一句荒涼，足矣。
老爺子點點頭，看著眼前水田，說道：“的確，這個時候啥都沒有，看過去的確是荒涼，等到了五六月份時候你們再來，就能看到不一樣風景，這裡一眼過去都是紅豔豔的荷花，壯觀極了，也是我們最高興的時候，因為這是一年的收成，只可惜，太少了。”
老爺子感慨，蓮藕就是一季產物。
每年就這麼三個月成長。
其餘時候荒廢的水田，也不敢種植別的東西。
以前他們也嘗試著種植水稻，但是水稻會弄壞田裡的藕苗。
來年又要育苗，太過麻煩。
所以說是塘西縣靠種植蓮藕為生，其實也都是老一輩在種，年輕的出去做工。
只有在蓮藕收成的時候，年輕人才會回來。
所以當時林北妄他們來說要學種植蓮藕，他也是不相信的。
畢竟這玩意，費事又不掙錢。
林北妄沒說什麼，端起桌上清酒，一口飲下。
老爺子見他喝了，也端起杯子喝下。
隨後放下後，說道：“你們想學，我就教你們，其實這幾日你們學的也差不多了，這田裡需要營養施肥，蓮藕的生長時間是三個月，這期間需要大量營養，所以這水田一定要肥，在一個就是種子。”、
“這種子也是有講究的，有的是光生蓮子不生藕，有的是生藕但是蓮子少，所以要看你們需要哪一種，我給你們弄些，不過要三月的時候你們才能來拿，到時候我給你們挑選一些優良出芽的種子，按照這幾天你們做的方法，回去了你們直接種下就是，沒啥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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