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
到處都洋溢著一片喜氣洋洋，紅色的門對高掛，大門上紅色的大紅燈籠。
這天大家早早就在百香樓定了桌，一間最大的包間裡，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飯。
一頓簡單的小年夜飯，也在三家內展開。
過年這天晚上有煙火，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不好行走，就分開地各逛各的。
林北妄一路小心護著安月明去了橋下，放了水燈，保佑來年的平順安穩。、
兩人從街頭逛到結尾，安月明第一次見到這麼熱鬧的年夜。
一路上對什麼都好奇。
什麼都想買，什麼都想摸一下。
弄得林北妄跟在旁邊，又要照顧孕婦，又要付錢。
孔昊青被分到跟曹寧一組，兩個大男人也真沒什麼好逛的。
就一路跟著安月明他們，看著小徒弟開心的模樣，老師傅的心苦澀。
以前為了躲避宮裡的人，他都不敢帶小徒弟出門。
現在看小徒弟一副劉姥姥入大院的表情，真覺得小徒弟好可憐。
早知道他就帶著小徒弟好好轉轉，也免得小徒弟這麼可憐巴巴。
“曹寧，要不要吃糖葫蘆，師傅給你買。”
想到身邊小孩，孔昊青發揮老師傅的氣魄，掏出一錠銀子。
一副師傅有錢的架勢，顯擺。
曹寧搖頭，他不愛這些甜食。
倒是在路過書店的時候，忍不住多看兩眼。
“想去看書就去唄！整得好像人家不讓你去似的，走師傅帶你去。”
孔昊青留意到小孩眼底的渴望，拉著曹寧的衣袖，就拽了進去。
“想看什麼？”問道。
“xx。”
“xx？看它幹什麼。也不好看。”
孔昊青嫌棄。
咬文嚼字，最後說的不過是一些以德服人的大道理，沒意思透了。
還不如看兩本話本，來的意思。
“我之前看了兩頁，但書店老闆說這本書價值不菲，一週只讓看兩頁。”曹寧苦澀道。
“那你不會買回去看？”孔昊青財大氣粗地說。
曹寧低頭不語，若是能買回去，他也就不會如此苦惱了。
“這書店的一本【xx】是聖者的手抄，價格昂貴，我買不起，只能一週看兩頁，然後記下回去寫下。”
“一遍記下？”孔昊青有些震驚。
“嗯。”曹寧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得意，不過是一些沒用的技能。
孔昊青卻覺得很厲害了好吧！
畢竟像他這樣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就連他的小徒弟都不行，但是沒想到曹寧居然可以。
是個好苗子。
“走，師傅給你買書去。”
都叫他一聲師傅了，一本書而已，他還是買得起的。
片刻……
“什麼，就這一本破手抄就要五十兩，你搶錢呢！”、
書店裡，是孔昊青的咆哮。
曹寧站在一旁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之前還能一週來看兩頁，現在被孔昊青這麼一嚷嚷，什麼都沒了。
“沒銀子就不要在這礙事，耽誤我做生意，去去去，都給我出去。”書店老闆不爽，趕著兩人往外走，隨後惡狠狠地瞪著曹寧。
曹寧苦澀，機會徹底沒了。
但眼前人畢竟是師傅，安家姐姐的師傅。
“師傅，我們走……”
“不就一本手抄而已，小爺想要分分鐘都是原著。”“我呸！原著，這原著可在當今聖上手裡，就你這樣村野莽夫怎麼可能接觸到原著，吹牛誰不會，我還說當今聖上是我大舅哥呢？”
曹寧本想說，要不然先走吧！
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孔昊青就是一個屬驢的，說他什麼都不行。
當下在大年之夜，熱鬧非凡的街頭上，出現了這樣一幕。
孔昊青兩手抱胸一臉不屑，盯著那書店老闆，“這麼牛逼，你怎麼不上天呀！我倒知道皇上有那麼幾房妃子，不知道哪個是你妹子，要不然這樣，我們來打個賭。”
“無聊。”書店老闆一甩衣袖，覺得孔昊青就是個瘋子，懶得搭理。
孔昊青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走了，敢說他孔昊青的，這輩子還沒出生。
就在書店老闆轉身時，他高聲道：“不敢就說不敢，我也不會笑你。”
“我不敢？”書店老闆轉身過來，指著鼻尖高聲：“笑話，你問問這整個鎮上的人，有什麼是我王老七不敢的，我不過是看他是書院學生，好心將手抄借給他看，這手抄原本也不是我的，是我出了三十兩在當鋪買來的，這雖說不是真跡，但也是當今聖上異性兄弟孔姓王爺親自抄寫的，怎就不值五十兩？我是不想用這麼一本價值不菲的書去跟你這種無恥小兒打賭，你當我真怕你不成！”
……
……
……
孔昊青腦袋上，飛過一群烏鴉。
他抄的？
他怎麼不記得了？
這種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覺，真不爽。
但看在書店老闆這麼恭敬的份上，他就當老闆慧眼識珠。
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優秀。
孔昊青一甩摺扇，掩蓋住的尷尬笑容，嘿嘿道：“既然老闆都這樣說了，那就算了，當剛才我什麼也沒說。”
孔昊青這也笑，笑的周圍看戲的人大大翻白眼。
在他們看來，孔昊青就是裝大尾巴狼。
現在被揭穿這樣說了，就軟了。
還以為能看到一出好戲，沒想到就這樣沒了。
孔昊青卻不在意這些，畢竟他是人才。
“曹寧小子跟師傅走，沒事就一本書，你相信師傅，師傅一定將真跡給你弄來。”
孔昊青這次不是說大話，而是他真有真跡。
就在他桌子下面墊著了，用久得桌子歪歪斜斜。
二哥幾次要給他換了，他都用一句用習慣了，不換湊合。
後來實在沒辦法湊合，就抽了一本書墊在下面。
所有書裡，唯獨那本【xx】厚度最為合適。
這些東西他從來都不在意，真跡也好仿書也罷，對他來說，就是一本書而已。
咬文嚼字的，還不如小話本來得好看。
曹寧沒有說話，點點頭跟著孔昊青走了。
他沒將孔昊青說的放在心上，就一本書而已。
就在兩人轉身之際，安月明的聲音穿透而來。
“王老闆，你剛說這本書是你從當鋪買來的，可還記得是哪個當鋪？”安月明冷清的聲音響起，站在書店門外高聲問道。
“就是前面那個當鋪，說是一個髒兮兮的婦人拿去賣的，而且還像是偷出來得，當時陳老妖耍了心機，見那婦人不懂書，就給了一百文買下，誰知道陳老妖這麼不是東西，轉手賣給我三十兩，要不是因為這書值這價格，我打死也不會要！”
說起這本書的來歷，書店老闆都覺得是玷汙了書。
而安月明聽到的是另外一個意思，是大姐。
“謝謝王老闆，改日精油做出，我讓相公給老闆送上一瓶，以表感謝。”安月明道。
“林娘子客氣了，都是街坊鄰居，這些都是小事，嘿嘿。”書店老闆笑得貪婪。
安月明淺然一笑，“嗯沒錯，都是街坊鄰居。”說道。
看向孔昊青和曹寧，又道：“忘了跟老闆介紹，這兩人是我師父跟我弟弟，剛才打擾了王老闆做生意，我在這代替他們給王老闆道歉了。”
“……”
這次。輪到書店老闆頭上飛烏鴉了。
這哪裡是道歉，這明明就是找場子。
現在整個鎮上誰不知道，林家人不好惹，惹了就是昌盛賭坊的下場。
書店老闆戰慄，腳都軟了。
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安月明已經轉身走了。書店老闆虛驚一場,還以為會發生什麼。
算了，以後遇見這倆瘟神，還是躲遠點好。
免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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