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兩位姑娘?醒醒,我們要靠岸了,姑娘……”
“她是我媳婦兒,將人交給我吧!”
“好,那這個……”
“麻煩船家將她放在一旁,她夫家正在來的路上。”
“這不好吧!這畢竟是……”
“無礙,今個這事麻煩船家了。”
安月明醉得難受,卻也不是那麼難受。
至少隱隱約約間聽到有人在對話。
沉重的眼皮,隨後她感覺自己被丟上了一輛馬車,那馬車的味道很大,像是裝剩菜剩飯的潲水車的味道。
隨著馬車的波動,她很快又睡了過去。
小公主被船家丟在岸上,收了銀子的船家又趕著去接下一位客人。
一直到晚上,小公主就醒了,跌跌撞撞的回到林家小院。
“二嫂、二嫂!安月明你給我滾出來!”
小公子是憤怒的,二嫂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一個人跑了回去。
丟下她一個人就在河邊睡著。
不說外面有多危險,她一個黃花大姑娘就這麼睡在外面,成何體統。
二嫂居然一個人跑了!
酒是她們兩人一起喝的,最後二嫂丟下她一個人跑了。
這算是幾個意思!
“安月明你給我滾出來,今天這事你要不跟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小公主擼起袖子,哪裡還有一點公主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小流氓的模樣。
今天安月明跟小公主出門去了,丟下兩個孩子給林北妄。
林北妄哪裡會帶孩子,只好帶著花兒他們帶著孩子去了三哥家裡。
這會兒人還沒回來。
就孔昊青在家,他正在空間裡種植他的草藥。
就聽到外面小公主的喊聲,連忙從空間裡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喝這麼多酒?”孔昊青走上前,伸手就要扶住小公主。
小公主一見是孔昊青,所有的酒氣全都散了。
這會兒清醒到不能再清醒,站穩的腳步,卻控制不住地顫抖說道:“三叔,你、我二嫂回來沒,我們……”
“月明沒回來呀!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你們這是去了哪裡,怎麼會喝成這樣!”
不管什麼時候,孔昊青教育小公主,都是毫不留情的。
小公主站穩的腳步,她好想穩住腳步,不在孔昊青面前露怯,但是控制不住地顫抖,讓她連說話都變得結巴。
“我是跟二嫂一起出去的,但是我們、我們……”
“二嫂還沒回來嗎?不應該呀!我醒的時候,船家說二嫂是被二哥帶走的呀!怎麼會還沒回來……”
小公主說到最後,自己都沒了底氣,因為林北妄。
孔昊青這時候也聽出了錨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生氣道:“你是豬腦子嗎?若當真是北妄帶走了月明,他會放任你不管嗎?肯定會連同你一起帶回來,月明現在下落不明,肯定是被別人帶走了,你快點想想,那船家還說了什麼!”
孔昊青的憤怒,小公主也很委屈。
她現在是反應過來了,但是也晚了。
可她又不是故意的,船家當時說是,二嫂是被她的相公帶走的。
她當時想到這個相公就自然想到了是二哥,誰曾想、誰曾想……
“我哪裡知道,當時那個船伕就是這樣說的,我醒來就躺在岸上,我哪裡想到這麼多!”
“你就知道兇我,你只會兇我,從小到大不管我做什麼,你都只會兇我,在你面前,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在你的心裡,我的生存就是錯的!”
小公主的嘶吼,就像是將這麼多年的委屈通通發洩了出來。
再也控制不住的委屈,她委屈得流下眼淚。
抱著自己蹲在地上,委屈的小臉埋在兩腿之間,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落下。
落在地上,溼潤了大地。
“我又不是有意你弄丟二嫂的,二嫂心情不好,我就陪著她喝了幾杯酒,誰知道那竹葉酒喝著清淡,後勁這麼大,我們兩個本來好好的,隨著湖上冷風吹,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躺在岸上,我當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聽船伕說二嫂是被她相公帶走的,我要是當時腦子足夠清醒,我會想不到這些嗎?”
“可是你什麼都不說的就知道兇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憑什麼就只知道兇我,如果我是故意將二嫂弄丟的,你就算今天揍我一頓,我也不會說什麼,可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兇我,倒不如想想二嫂會被什麼人帶走,這事二哥還不知道,我們要在二哥知道之前,先找到二嫂!”、抹掉眼淚,小公主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堅硬地站了起來。
孔昊青兇她,她可以現在不跟他計較。
等她找到二嫂,她會將這些賬全部都討回來!
她不會讓自己白白受
了委屈。
她可是祁玄靈,是大慶唯一的小公主。
只有她給別人委屈的份,別人怎麼能讓她受了委屈!
“我去拉小白,既然船伕說二嫂是被她的相公帶走的,那就是在岸邊帶走的,只要讓小白去嗅嗅味道,一下便知道二嫂被帶去哪了!”
小公主說完就去了後院,留下孔昊青站在原地,有點懵。
他承認他剛才有點大聲了。
他就是一時上頭,有些氣急敗壞。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怪不得玄靈,就是一時間有些著急。
才會說了那些話,有些口無遮攔。
現在看著小公主的背影,他也知道是他錯了。
但是看小公主的樣子,是不會原諒他了。
挺好的。
原本就僵持的關係,這次更加僵持了。
孔昊青現在是後悔到腸子都青了。
可他還是不懂,他不就語氣重了點嗎?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好像他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小公主拉著小白,因為天還沒黑,她還不敢太明目張膽。
拿著一件衣服搭在小白身上,一人一狼順著後院溜了出去。
一直到河邊,小公主讓小白聞聞地上殘留的味道。
但是這一天來回的人太多,小白也聞不出誰是誰的。
祁玄靈見小白也找不到線索,沮喪地坐在地上。
“這裡人多雜亂,小白就算是狼也分不清是誰誰的,這個時候只能靠問,問問周圍的人,帶走月明的人什麼身份什麼特徵。”
“你去左邊我去右邊,等會兒我們在這匯合,見到人就問,我就不信沒人記得帶走月明的人是什麼樣子!”孔昊青說道。
小公主沒別的辦法,只能按照孔昊青說的,掏出銀子挨個問去。
雜亂的四周,透亮的茅草屋,這就是安月明醒來看到的一切。
躺在地上,周圍都是難聞的味道。
漆黑一片,只有頭頂的茅草屋,透著點點月光。
她鬆軟的四肢,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但是也清楚,這裡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而且還身處危險。
可惜她現在動彈不了,周身的宿醉,軟了四肢。
都不用綁架她的人上繩子了,她自己都爬不起來。
咔嚓
破舊的木門從外面被開啟,安月明沒有動彈,隨後就感覺到有火光燃起。
在木門開啟後,一串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後,火光亮起。
“醒了。”
沙啞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傷似的沙啞。
聽在人耳朵裡,給人一種在折磨人耳朵的痛苦感。
安月明不知道來人是誰,但是這隨意的口吻,聽著像是故人。
安月明的腦子裡走馬燈似的轉動,將她所認識的人全都過了一遍。
依舊沒有想起這聲音屬於誰,只能說這聲帶傷害得太嚴重了。
“餓了吧!可惜我這裡也沒什麼好吃的東西,只有半塊餅子,倒是委屈了小林娘子。”
那人伸長的手,一塊帶著餿味的餅子出現在安月明面前。
是左手,斷了一根小手指。
拿著餅子,儘管如此,安月明也認出,這隻手得主人。
林南楓。安月明之所以會認出,是因為林家三兄弟都有胎記。
林富貴的在脖子上,林南楓的在左手手腕,林三哥的在腰上。
當然了,林三哥的是三嫂給她說的。
所以當這隻手出現在安月明面前的時候,她認出來了。
她只是沒想到,為什麼林南楓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不接著?小林娘子是嫌棄嗎?”林南楓得聲音帶著嘲諷,隨後收手的餅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在火光旁,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也是,小林娘子現在都是將軍夫人了,怎麼會吃的下這種東西,我倒也沒想到,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居然是沈將軍的獨子。”
“你說當初我爹為什麼不說呢?要是說了,我們一家人都寵著老四,等老四飛黃騰達了,我們也能跟著沾光,也不至於鬧成這樣!”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林南楓都變成這樣,還放棄不了的做夢。
這麼多年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問題,更多的是將所有的問題都推到別人身上。
他從來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存在,哪怕是做錯了事情,也從不會怪自己,只會怪別人。
比如現在。
安月明不想搭理他,也是難受得不想說話。
躺在地上,聽著林南楓地自言自語,“你現在一定在想,為什麼我還會在這對吧!這要怎麼說呢?只能說是我命大,老天不該讓我死掉,所以我就又回來了。”
“但是我也付出了慘痛代價,我失去了右書寫字,我甚至被人打斷了一條腿,一輩子殘疾!”
“這些都是你們害的,但是我不會怪你們,我只怪我自己運氣不好,我只怪當初我沉迷的美色,如果當初我沒有被安可兒勾引,我也不會……”
“夠了!”
安月明不想搭理,不代表她可以一直聽林南楓的喋喋不休,聽他的甩鍋。
她最討厭的就是林南楓那種全天下負我的嘴臉,好像他從未錯過一樣。
明明整件事情,錯的是他,卻總是要在別人的身上找著理由。
“扶我起來。”
安月明沒了剛才的氣魄,伸手。
林南楓骨子裡還是有些畏懼安月明的。
畢竟幾次他的悽慘,都是因為安月明。
但是幾次他的狗命,也是因為安月明。
同樣的,他能活到現在也是因為安月明。
擠壓在心底的那股恨意,讓他活到現在。
幾乎是想都不想的伸手,將安月明扶了起來。
讓她靠在牆上,坐立。
面前的火光,安月明這才看清楚現在的林南楓。
比起上次林南楓的高調回村,這一次的他明顯落魄不少。
而且一隻右手雖然已經長好,但是上面猙獰的紋路,也能看出當初的血肉模糊。
斷了一隻手指的左手也不健全,還有跛著的一條右腿。
“腿怎麼搞得。”安月明坐好後,就像是聊天似的問著。
“流放的時候逃跑被打斷了。”林南楓坐在她的面前,乖巧回答。
如果不是兩人之間屬實存在仇恨,這會兒的對話,屬實看不出兩人有過往。
“手呢?”
“逃跑的時候被馬車碾碎了。”
“……”
這話題無法繼續了。
“還有吃的嗎?”安月明轉移話題,林南楓搖頭,“沒,出來時候,她一共給我三文錢,我帶走你得時候給船家了。“
“……”安月明再次無語。
她喝得酩酊大醉,躺在路邊好好的,林南楓為什麼要帶走她!
現在還落得兩人都餓肚子。
安月明一聲嘆息,努力從腰間拽下錢袋子,遞了過去,“去買點吃的回來吧!我餓了。”
“你……”
“我現在渾身無力,你覺得我還能跑嗎?”
安月明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林南楓不相信。、
安月明是聰明的,就算是她現在沒有力氣,也會想辦法逃走。
他不能走。安月明見他不動,冷笑一聲,“嘿~!許久不見你倒是變聰明瞭,不想去就不去吧!那就都餓著吧!”
安月明剛說完,林南楓的肚子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安月明眼神沒有絲毫波動,最後還是林南楓拿著銀子,撐著殘廢的身體起身:“那我去買吃的了,你別亂跑,這周圍都是豺狼虎豹,這裡有火光可以保護你,我很快就回來。”
林南楓說著出去,門外的馬匹聲,隨著一聲吼叫,揚塵而去。
安月明看著眼前都要熄滅的火光,想說林南楓是傻子嗎?
這周圍若是當真有豺狼虎豹,就他那匹馬綁在外面,都是肉靶子。
更別說這都要熄滅的火堆了。
安月明抬頭看著頭頂透進來的月光,有點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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