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鵬到了客廳後，喬克明已經在這裡等了半天了，來人不止他自己一人，還有那個小野。
不過他們並沒有留意到蕭鵬兩人，而是抬頭在看著牆上的一幅字。
“喬總，你們在看嘛呢？”蕭鵬出聲打斷了兩人。
喬克明這才發現蕭鵬和楊猛兩人來到這裡，於是趕緊道：“蕭先生，你這聲‘喬總’叫的我自慚形穢，在你面前我算什麼‘總’啊。楊先生，你從北都回來了？”
蕭鵬不解看著楊猛。
楊猛道：“我在北都的時候他給我打過電話！”
小野也跟兩人打了招呼。
“喬總，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麼？”蕭鵬問道。
喬克明急忙道：“蕭先生，我是來跟你道謝的，我的律師說了，那天如果沒有你攔著我我真的對那兩個女孩動了手的話，事情可能就跟現在不一樣了。”
蕭鵬擺手道：“我這個人只是反感暴力。請坐請坐。你們喝什麼？”
喬克明道：“蕭先生，你不用那麼客氣的。”
蕭鵬讓王順上了茶後坐下後問道：“怎麼樣？你那邊情況進行的如何？”
喬克明聽後氣道：“不提這事兒我還不上火！那就是幾個孩子想要一夜爆紅搞出來的鬧劇，黑紅也是紅麼，你說他們笨吧？這個事情確實給他們吸引了足夠多的關注度，可是你說他們聰明吧？他們也不想明白賠償問題就過來搞破壞。”
蕭鵬問道：“怎麼？索賠多少？”
喬克明道：“一共五百七十萬。不過估計也賠不到這個數，律師說能賠三百到三百四就不錯。”
蕭鵬笑道：“果然還是搞藝術的賺錢！”
“蕭先生，你就別鬧了好嗎！”喬克明直接爆了粗口道：“搞藝術賺個屁錢！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這事兒。”
蕭鵬一愣：“你別鬧好不？那個藝術展廳的別墅好像是你的房子吧！搞藝術不賺錢你能有那個房子？那裡可是魯南市房價最高的地方吧？那邊的獨棟花園別墅可不是簡單的有錢就能買得起吧。我當時也想過在那邊買房子結果找了一圈沒賣的。都在那裡憋著等升值呢！”
喬克明道：“蕭先生，楊先生，我也就不跟你們說瞎話了，我懂個屁的藝術！”
“不懂藝術還搞藝術展？”蕭鵬一愣。
喬克明道：“其實我就是個拆遷戶！暴發戶的那種，因為我是本地戶，就我那房子還是當時拆遷時候購置的。這不都是說暴發戶沒文化麼？我就直接搞起了藝術，我看誰再笑話我沒文化！”
楊猛戳了戳蕭鵬道：“這哥們挺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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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嘴上說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事實上還是很介意的嘛！”
蕭鵬沒有否認這一點。
說是不在乎，可是世界上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
楊猛問道：“那你現在怎麼樣？”
喬克明氣道：“我是搞那玩意的料？聽起來好像不錯，‘藝術品投資人’，‘經營自己的畫廊’，其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說我那邊開展少了就沒有知名度。可是又沒有那麼多去肯掏錢辦展的藝術家，這玩藝術的都窮！你真以為藝術家都像電視劇裡那樣個個不愁吃喝活的瀟灑？既然沒有藝術家去辦展那就要自己想辦法來搞，可是咱有一說一，這個世界上有幾個有真材實料的藝術家？真的有也不會到咱那個小廟對吧？我就這麼說吧，我把那房子空在那裡也比現在強——起碼不賠錢！我現在真的是賠本賺吆喝。”M.Ι.
“有點兒野心想要炒作一名藝術家？那就要花錢買獎項，買專家給自己站臺，這花費可就大了去了，而且在藝術圈裡最常見的事情就是抬一踩一，你在炒人的時候肯定會有人站出來給自己搗亂，那時候投一大堆的錢可能就是打了個水漂，那就真是個無底洞了。”
蕭鵬聽後樂了：“藝術最大的價值可能就是它沒有任何價值吧。對了，你今天過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你那事兒的程序？”
喬克明沉默了半晌後道：“蕭先生，那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
蕭鵬道：“實話實說就行。反正我現在心情不太好，正好找個人揍一頓出出氣。”
喬克明聽後乾咳道：“蕭先生，你可真幽默。”
蕭鵬攤開手：“說實話怎麼沒人信呢！喬總，說吧，到底有什麼事兒？”
喬克明訕笑道：“好吧，蕭先生，其實我過來最早的意思是想和二位拉近距離問問二位有什麼賺錢的路子。我是真的想要轉行了。”
蕭鵬攤開手道：“那你可找錯人了！事實上我和楊猛現在都是遊手好閒什麼也不做的閒人。”
喬克明趕緊道：“那是，兩位現在已經功成名就自然不用再忙碌了。畢竟有了梅雲山大泥鰍這一樣就夠你們一生衣食無憂。”
蕭鵬和楊猛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裡的不解。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蕭鵬問道：“對了，我還沒問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喬克明指著小野道：“這就要問小野了。”
小野道：“我經常去市歌舞劇團看演出也認識石蕊，那天我看到了石蕊的男友和你們一起就好奇問了一下。後來才知道他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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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司機。一般來說像她這樣的舞者找個男友是做司機的話都是羞於出口的，結果石蕊卻顯得很驕傲，然後我仔細問了問才知道蕭先生的情況。”
蕭鵬聽後嘀咕道：“果然都是藝術圈算是小眾圈子，感情圈裡就這麼幾個人，說來說去大家都認識。”
楊猛哈哈大笑，轉頭問喬克明道：“我說喬總，你這樣也算是混藝術圈的，你也肯定會去看什麼歌舞劇之類的吧？你不認識石蕊？”
喬克明攤開手：“看過幾十次，每次覺得累了睡不著覺的時候就去看歌舞劇，睡得那叫一個香。”
這下蕭鵬也笑了起來。
猛子說的對，還是要多跟人交流一下才行。
人閒著腦子就容易胡思亂想，多和人接觸確實能讓情緒輕鬆一些。
“喬總，我留意到你剛才說‘最早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是現在不這麼想了？”蕭鵬問道。
喬克明點點頭：“沒錯！”
他說完這裡指著牆上的長卷道：“我剛才在看那副字，對天發誓，上面的狂草我我沒認出幾個字來，但是我看到它的第一瞬間就覺得好美。我突然覺得生活中還是需要藝術的——需要真正的藝術！蕭先生，你能告訴我這上面是寫的是什麼嗎？”
蕭鵬道：“就是古時候孩子開蒙用的《千字文》啊！”
“這是整篇的千字文？”喬克明恍然大悟：“蕭先生，不知道這是哪位書法大家的作品？”
“書法大家？”蕭鵬一愣，隨即樂了起來：“這是我自己寫著玩的！”
喬克明和小野一起驚呼起來：“什麼？”
蕭鵬解釋道：“你們也看到了，我這房子原來是個學校，所以房間就特別大，我這個客廳畢竟是待客的地方怎麼也要顯得有點兒逼格才行吧？可是這房間這麼大要放什麼才顯得夠檔呢？正好有一年我和我妹妹去東北，在遼省博物館看到了那裡收藏的宋徽宗寫的《草書千字文》，我一看這字夠長夠多啊，這一下十米多長正好掛在這客廳裡。於是回來就自己寫了一副。不過那時候我練字還不多也就只能寫到這個水平。”
“蕭先生，你這是在逗我吧。”喬克明道：“這不是你花錢讓什麼大師為你寫的？”
蕭鵬直接起身道：“反正閒著也沒事幹，去我書房看看吧！我平時除了幹農活最多的時候就是寫寫字畫點兒畫，但是我就是自己沒事玩一下，我這可不是藝術！另外我也勸你一句：我建議你還是按照一開始的想法比較好。”
“什麼一開始的想法？”
“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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