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辭看著鋪子上插著的糖人，栩栩如生，半透明的糖稀做成了各種形態，有飛龍、鳳凰、各種小動物、還有奔跑的卡通角色。
他徹底確定燕凌沒有想起塗山凌的全部記憶，否則是不會問他要不要吃糖人的。
畢竟，桑辭在囚禁塗山凌的期間，曾帶著他一起逛夜市。
他們戴著面罩，隱藏了相貌。
桑辭知道塗山凌喜歡吃甜食，便特地帶著他去了捏糖人的攤鋪，要求老闆給他們做一對狐狸。
兩隻狐狸交頸而笑，生動而美好。
塗山凌抿著嘴，根本不願意吃那對狐狸，難得地開口，說了句：“桑辭，自欺欺人，有何意思？”
他隨手把糖人捏成兩半，直接扔到地上。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桑辭，他笑著摘了塗山凌的面具，直接捏著他的下巴，重重咬了他的唇。
之後，桑辭就逼著攤鋪老闆給他捏了一百零八個不同的姿勢，送到了他的住所。.
很長的一段時間，塗山凌受到情蠱的折磨，意識不清時被桑辭要求按照糖人的姿勢，與他醬醬又釀釀。
等到塗山凌清醒時，桑辭便叼著糖人，一口一口喂他吃掉。
沈雲辭看著那些糖人，腦海裡便是桑·病嬌·辭咬著糖人湊近塗山凌的畫面。
咿。
說實話，挺美的。
燕凌見沈雲辭盯著糖人樣品看，眼眸閃爍著，卻不說話，低聲道：“從剛才起，你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有什麼煩心事可以告訴我。”
“我沒事。”
沈雲辭搖了搖頭，側眸看了眼燕凌，越發心裡有愧。
幸好燕凌沒想起來，要不他倆真要完。
“給我做個貓咪吧。”
沈雲辭打起精神，發誓一定要好好彌補燕凌上一世受到的傷害，他輕輕碰了下燕凌的胳膊，“凌，你要什麼？”
凌哥哥這個稱呼，他是喊不出口了。
燕凌看著玻璃窗後的糖人，下意識地道：“捏兩隻狐狸。”
沈雲辭：“！！！”
他不安地側眸看著燕凌的臉，試圖從中看到些異樣，然而什麼都沒有，燕凌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糖人鋪的師傅撥動平板，給他們看了看樣例團案，“貓咪的話，有這些，你想要做哪一個？”
沈雲辭覺
：
得都很可愛，就隨手指了個捉蝴蝶的小貓咪。
“狐狸的話，我們沒做過兩隻狐狸，帥哥你看看做兩隻這樣的在一起，臉貼臉的如何？”師傅又翻了狐狸的樣例圖。
燕凌沒所謂地點了點頭。
趁著製作的功夫，沈雲辭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想做兩隻狐狸？”
燕凌愣了下，腦海裡晃過了有些模糊的狐狸糖人，戴著面具的少年舉著它，似乎說了什麼。
——你看，像不像我和你。
“怎麼了？是想起什麼了嗎？”
沈雲辭見燕凌眉心的金色印記一閃而過，開始思考要不要主動坦白，表示前世的事，是他的鍋，今生他絕對不做病嬌。
燕凌湊到沈雲辭的耳邊，輕笑著道：“想起你遞給了我一個糖人，就是兩隻狐狸。”
沈雲辭渾身一僵，突然覺得燕凌笑得意味深長。
不會是早就知道他前世做的壞事，故意裝不知道，等著來整他吧。
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我是我，桑辭是桑辭，桑辭做的事可不是我做的。”沈雲辭呼了口氣，鎮定地提醒道：“凌，我不希望你把我當成桑辭看待。”
“嗯，我從未。”
燕凌摘了他的鴨舌帽，揉了揉他的頭髮。
指腹溫柔，沈雲辭忍不住放鬆下來，燕凌說過不會騙他，那就絕不會。
師傅又過了兩分鐘，遞了兩個糖人出來。
燕凌拿著兩隻狐狸的糖人，眼眸低斂。
不知道為什麼，不太想吃掉。
他本來就不喜歡甜食。
“拍個照。”
沈雲辭舉著他的小貓咪糖人，與燕凌的兩隻狐糖人並排，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他這才張嘴咬掉了貓咪的左耳。
燕凌見他彎著眉眼，問道：“甜嗎？”
“很甜。”
他很喜歡吃甜食，小時候就喜歡小蛋糕、布丁類的甜點。
沈雲辭舉著糖人，遞到燕凌的嘴邊，“你嚐嚐。”
燕凌沿著他的咬痕咬了一小塊。
淡淡的焦苦味後，便是甜。
看著沈雲辭期待的目光，突然間氧氣裡也有了甜味，呼吸都甜絲絲的。
燕凌把糖人遞迴他的手上，臉上揚起淡淡的笑，“挺甜的。”
……
剛出糖人鋪，空中突然落起了雨點。
頃刻間，大雨傾盆
：
而至。
擺攤的小販們立馬吵鬧著，開始收攤，保護他們的商品。
“有沒有搞錯啊，天氣預報說今晚無雨的……”
“我出攤前也查了下，確實說降雨可能性極低。”
沈雲辭愣了下，便被燕凌拉著往前跑，躲進了不遠處立著的大號遮陽傘下。
行人們也四處躲雨，有的去了街邊的鋪子，有的頂著購物袋狂奔，有的罵罵咧咧去買了十塊的透明雨傘。
賓館距離他們現在的位置，還有五百多米。
燕凌把兔子氣球綁在了積木禮盒的手拎繩上，再把禮盒放到了地上。
燕凌隨手把狐狸糖人遞到沈雲辭手上，“這個替我吃了。”
沈雲辭已經咯吱兩口，把貓咪糖人全部吃掉了，他含糊不清地問：“你不喜歡吃嗎？”
燕凌猶豫了下，低聲道：“捨不得吃掉。”
不遠處的小商品店鋪，老闆已經端出了一籮筐透明的雨傘，正喲呵著販賣。
遮陽傘下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另外兩個女生。
不遠處店鋪的光照過來，給燕凌的臉打上一層柔光，纖長的睫毛分明，在臉頰落下薄薄的一層陰影。
燕凌只穿了件簡單的米白色翻領短袖。
沈雲辭看著他的側臉，覺得無論是塗山凌，還是燕凌，都是乾乾淨淨的模樣。
燕凌道：“我們要不要也去買把傘？”
其實施個避雨訣就能擋住雨水，但他想和沈雲辭像普通情侶一樣體驗各種場景。
沈雲辭搖了搖頭，“等會雨就停了，不買。”
旁邊兩個女生偷偷地打量著他們，原本想逗鴨舌帽帥哥說話，消磨時間，卻發覺他們周圍像是有什麼謎一樣的氛圍，根本沒法開口。
她們就像是不該存在的燈泡。
長髮的女生主動地拉住身旁女生的手，輕聲地說了句話，“我們直接跑回去吧？”
“嗯嗯，正好我想快點回去打遊戲。”
她們乾脆地跑進了大雨中。
沈雲辭見旁邊沒人了，這才垂眸看著兩人緊扣的手，他握得更緊了些。
“我們現在真的在一起了嗎？”他忽然道。
“不然？”
燕凌似乎覺得他的問話很好笑，“你想和誰在一起？”
沈雲辭自然而然地說出口，“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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