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塗山凌尋著桑辭的氣息，趕到時，一頭紅眼的狼剛正撲在桑辭身上。
他揮劍，毫不猶豫地解決了野狼。
視線裡的少年，裸著光潔的肩膀，臉頰上泛著一層誘人的紅暈，甚至神智不清地自己……
鼻尖傳來異香，耳邊傳來蠱惑般的低吟。
塗山凌蹲下身，看著這個小騙子昏迷不醒，毫無防備地露出白皙的脖頸。
他伸手扼住了那纖細的脖頸，能夠感受到頸脈在他指尖跳躍，他只要輕微一用力就能殺了他，拿回狐尾。
他可以……
殺了桑辭，就沒人知道他塗山凌會喜歡上一個小騙子。
殺了他……
趁著他現在毫無威脅性。
“凌……哥哥。”睡夢中的少年忽然低聲道，甚至臉上漾起了他熟悉的笑顏。
塗山凌的眼眸漸漸紅了，銀髮垂落在兩頰，他捂著臉，低低地笑：
“騙子。”
……
桑辭做了個漫長的夢。
夢裡塗山凌抱了他。
親吻、擁抱。
肆無忌憚，毫無憐惜。
他哭泣著求饒，像是個被馴服的小獸，卻沒得到放過，反而被欺負得幾近昏迷。
日日夜夜。
明月高懸，塗山凌坐在屋簷喝得醉醺醺的，懷裡摟著他，一直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小騙子。”
“我真該弄死你。”
然後呢。
他被髮帶矇住了眼，再被塗山凌按倒在了屋簷上，任他怎麼掙扎，都沒能逃脫。
銀鈴在風中叮咚響，像是無盡的魔咒纏繞著他。
桑辭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山洞內，周圍空無一人。
桑辭掀開衣服，發現沒什麼印記，只是腰部略微痠痛。
大概是睡得太久了。
桑辭站起身來，感受了下狐尾的存在，這才安心地離開了洞穴。
……
有蘇遊被桑辭找到的時候，正在山裡烤魚。
“老大，你怎麼提前來了？”
有蘇遊拿一條烤魚遞給桑辭，並不白皙的臉上帶著少年特有的張揚。
他今年十二歲了，正是閒不下來的年紀。
村子裡比他大的哥哥們，早就離開了
：
村子，下山快活。
“狐尾到手，沒必要繼續留在狐山。等會我們就下山。”
桑辭想起他的夢，不由地抬手摸了下嘴唇，總覺得還殘留著另一個人的溫度。
他不願留在狐山，並不是擔心被塗山凌找到，再同他打架；而是重獲新生後，他想去多多看看這個世界。
有蘇遊高興地咬了口烤魚，“我也待夠了，這裡沒人陪我打架，也沒人是我的對手。”
他實在是太無聊了，無聊地差點進了白狐的村子，去找桑辭。
但又壞了老大的事，只得繼續每日拿著黑刀在山裡折騰那些野畜。
桑辭帶著有蘇游下了山，從此兩人逍遙快活，四處晃盪。
逛青樓、酗酒、揮霍錢財，從江北混到了江南，甚至連人跡罕至的苗疆都去了趟。
桑辭也因此知道了世間雖然練不出長生不老藥，但是有一種奇蠱，名為千年蠱。
服下千年蠱的人，就能夠與蠱共生，容顏不老，活上千年。
不過尋常的人服下千年蠱，會日夜受到蠱蟲的折磨，生不如死。
桑辭得知此事後，後來去了京城見到蕭珏，酒後嘮嗑，就隨口把這事同他說了。
……
時間一晃而過。
三年後的春天，聖上突然駕崩，皇子爭權，血洗東宮，最後野心勃勃的三皇子蕭傑在國師的支援下登上了皇位。
六皇子蕭珏被賜地封王，派去了偏遠的邊境地帶。
與此同時，新皇下令賜婚，讓國師的兒子塗山凌迎取五公主，擇日成婚。
時隔三年，桑辭再次聽到塗山凌的名字，還是愣了下。
塗山一族的少主娶皇族公主，這簡直是搞笑。
向來瞧不起混血的狐神後代，最後竟然要娶一個普通人公主。
蕭珏還未離開京城，見桑辭聽到婚訊後，和失了魂一樣在喝酒，若有所思。
“聽說是我那皇上哥哥養了不少狐神後代，不是國師那一族，是有蘇一族。”蕭珏搖著摺扇，秀麗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撤了死殺令，有意取得有蘇一族的信任，想要
：
憑藉他們的力量坐穩龍椅。”
“哦。”
桑辭靠著坐榻，給自己拿了塊紅豆糕。
“阿辭，你同塗山凌是什麼關係？”蕭珏好奇問道。
桑辭側過臉，大口把紅豆糕吃掉，淡淡道：“不是什麼好關係，故人罷了。”
說好的要娶他，轉眼就把他忘了，要娶公主。
呵呵。
桑辭偶爾還是會渾身不適，特別渴望另一個人的安撫，每每那個時候，他就會想起塗山凌。
他總覺得他和塗山凌發生過什麼，不然，他的身體為什麼會想念他。
記憶可以忘，身體不會忘。
蕭珏收起摺扇，笑眯眯地道：“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對嗎？”
“反了。”
桑辭又拿了塊紅豆糕，吃了一口又吐掉。
塗山凌總愛在下午吃點心，每次還就吃幾口嚐嚐味，剩下的全讓他吃掉。
害得他都喜歡上了吃甜食。
蕭珏看桑辭明顯走神的模樣，越發好奇過去發生了什麼。
他開口道：“聽說塗山凌已經到了京城，明日還會去參加公主舉辦的宴會。阿辭，請貼已經送到了我的手上，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已經在京城了嗎？
桑辭愣了下，接著瞥了蕭珏一眼。
“不去！”
……
說著不去，第二天晚上桑辭還是變幻了容貌，溜進了熱鬧的公主府。
像塗山凌這樣一頭銀髮，貌若仙人的美男，自然很容易找到。
桑辭遠遠地聽見了一陣歡聲笑語，抬眸看去，塗山凌正站在池塘邊，同三四個人言語。
他比以前更高了。
也比以前更好看了。
白衣白膚，嘴唇是淺淡的桃花色。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必做，就像是畫出來的絕美墨畫，震得人心神恍惚。
桑辭舔了下他的小虎牙，自己都未察覺他看塗山凌的目光有多炙熱，炙熱到其他人的存在都無視。
“凌哥哥，真的是好久不見啊。”
他喃喃自語，看向了那個一身淡紫長裙的五公主。
男俊女美，還挺相配。
不過，他換上女裝，可比那公主要好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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