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又和顏鴻天聊了一會。
多數是顏鴻天在問，李玉在答。
主要是一些和秦小鹿怎麼相識的話題。
當顏鴻天得知自己那“逆徒”，真的沒有啥仇家需要自己去講道理的時候，唏噓感嘆一聲：
“還以為又能去找人講講道理，收收學費，白激動了。”
末了。
他還看了一眼皮蛋，“要不，去你妖貓族……”
“不不不，老先生，現在妖族都想生撕了我啊！我可是上了必殺名單，這輩子都和妖宗勢不兩立了，沒啥道理可講！”Ｅ
皮蛋立馬炸毛了。
生怕顏鴻天抓它回去。
顏鴻天看了一眼李玉，“既然你已名貓有主，那我也不好奪人所愛。”
“……”
李玉真是無語了。
他總算明白，為何秦小鹿敢那麼肆無忌憚地打著他師父的名號說事。
感情這位大儒，和他印象裡的很不一樣！
是絕對不怕別人戳脊梁骨的那種。
你說他壞話，他不僅不生氣，反而求之不得。
因為這樣他就有理由給你講道理，然後再收點學費，喝花酒的錢就來了。
怎一個瀟灑了得？
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
……
一夜無話。
第二天，顏鴻天知道李玉要去儒道學院。
看在秦小鹿的面子上，他便將妖魔二族之事放一放，帶著李玉和皮蛋一個虛空踱步。
前後不到一刻鐘。
就穿越了千里之地，來到浩然正氣鎮山門的東州第一大勢力。
——儒道學院。
石門擎天，恢宏氣派。
還未入門，便能聽到那隆隆道音，亦是有各種儒學經典誦讀聲從門後傳來，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已受得千年薰陶，表面蘊含道經、道紋，好似那修士悟
：
道一般，吐納著靈氣。
好一個雲蒸霞蔚、仙神嚮往之地。
“到了。”
顏鴻天放他們二人下來，轉身打算去黃州與玄州找妖魔講道理。
卻見得儒道學院門外，有一弟子正在與人爭執。
那人身著一身青衣。
提著禮物，是專程來儒道學院拜訪的。
他見著有人在儒道學院門外清掃落葉，就很開心地上去詢問：“你是誰呀？”
那小儒生看著來人，很自豪地說：“我是大儒顏鴻天先生親傳弟子。”
“那太好了！我能不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啊？”
青衣人把手中禮物交給那位小儒生，“我這次來儒道學院，就是為了解惑。”
“那可以啊。”
小儒生心想，這人大概會出什麼稀奇古怪地問題。
但是自己身為大儒親傳弟子，熟讀儒家經典，為人解惑又有何難？
青衣人問：“一年到底有幾季啊？”
小儒生一愣，這個問題還用問嗎？
他伸出四根手指，“四季！春夏秋冬四季。”
“不對。”
青衣人搖頭，“一年只有三季。”
“唉，你搞錯了，四季。”
“三季！”
……
二人爭執不下。
最後，他們約定說：錯的一方要向對的一方，磕三個頭。
小儒生心想，這下我穩定贏了。
“那就這樣了，我帶你進儒道學院，請師父解惑！”
這個時候。
正巧顏鴻天帶著李玉他們從山下走來。
小儒生特別高興。
他跑過去行了師徒禮，詢問道：“老師，一年有幾季啊？”
顏鴻天看了一下，輕聲說道：“一年有三季。”
“！”
小儒生快嚇昏了。
哪裡還敢繼續問？
青衣人卻連連擺手道：“磕頭磕頭。”
：
小儒生驚嚇出一身冷汗，乖乖地磕了三個頭。
表衣人走了以後。
小儒生疑惑地詢問顏鴻天，“老師，一年明明有四季，你怎麼說三季呢？”
顏鴻天耐心地為弟子解惑：“你沒有看到那個來的人，全身都是綠的，他是什麼？他是蚱蜢，蚱蜢是春天生，秋天就死了，它從來沒有看過什麼冬季，那你剛剛講什麼都沒有用。
“你講三季，他會很滿意，你講四季，我們要吵到今天晚上。
“三季，你吃點虧，磕三個頭，無所謂。”
小儒生恍然大悟，拜倒言謝。
皮蛋也是驚訝地望著顏鴻天。
好似這一刻，它才終於在這個喜歡喝花酒的威武男人身上，找到一絲大儒風範。
看來。
秦小鹿還是太年少無知，他從這位老師身上，是好的沒學到，壞的一個沒落下。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凡夫不可語道……”
李玉輕聲呢喃，體內《凡念養身訣》自行運轉，竟是在顏鴻天一語道破天機後，原地悟道。
“老師，他……”
“噤聲！”
顏鴻天抬手佈下大陣，隔絕李玉外界感知，親自站在李玉面前，為他護道。
這次的悟道時間很長。
一個月後。
李玉醒來，他本人並不知曉自己在那種感悟一切的狀態中待了有多久。
只覺身體雖然多日不吃不喝，但依然精神抖擻，沒有任何不適。
而他體內的浩然正氣，再次突破外殼，從冬瓜大小，直接遍佈全身。
顏鴻天撤掉大陣。
“寧與君子爭長短，不與小人爭高低。”
李玉緩緩自其中走出，來到顏鴻天面前，一揖到底：“多謝先生指點，李玉受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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