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一週，程傑一直呆在圖書館裡面查閱各種資料以及文獻，直到數院院長打電話給他，這場相對較長的攻堅戰才徹底結束。
數院院長辦公室內，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陳老院長看著站在面前頭髮凌亂的程傑，面色平靜道：“我聽別人說你現在在研究比格斯基本群長序列問題？”
程傑聽到這話先是一楞，隨後輕點了下頭道：“嗯，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陳院長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著程傑臉上那兩個明晃晃的黑眼圈，他的臉色也是愈發陰晴不定了起來。
作為京大數院院長，這些年他見過不知道多少天才因為鑽牛角尖而毀了自己，他實在不希望程傑也走上這樣一條不歸路。
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思索了一下開口道：“比格斯基本群雖然比較冷門，但數學界依舊有不少學者在研究相關的長序列問題，程傑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千萬不要鑽死衚衕。
你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去解決類似的問題，你的天賦很突出，如果僅僅是因為這樣一個問題而影響了你未來的發展，毫無疑問是不值得的，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站立在一旁的程傑聽到院長的這一番叮囑，心中也是不禁劃過了一絲暖流，雖然自家老爹跟眼前這位老者不是很對付，但他依舊感受到了那一股關切之意。
“嗯！我會注意的！”程傑重重的點了下頭，隨後便將手中的申請表遞了過去。
“院長這是我提交的春城學術會議申請表，您看下。”
見到程傑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陳院長滿意的點了下頭，隨後便檢視起了程傑的申請表。
片刻之後，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的陳院長直接拿起了旁邊的鋼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程傑，我雖然沒有從事拓撲方向的研究，但咱們數院還是有幾位老教授在這個方面頗有建樹，如果你遇到什麼問題完全可以去請教他們，學術不是閉門造車，交流也許會給你帶來不一樣的收穫。”
正準備離開的程傑突然聽到這話，眼前瞬間一亮了起來。
“院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好像主攻的便是偏微分方程解析，能幫我計算幾組單調非線性橢圓方程組嗎？我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
陳院長“？？？？”
當天下午，看著程傑從揹包中取出的那厚厚一疊草稿，陳院長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道：“這就是你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
程傑搖了搖頭道：“並不是，這些只是我在翻閱文獻時突入而來的靈感，真正與比格斯基本群有關的其實就兩頁紙。”
說道這裡，程傑從揹包的一個資料夾中取出了兩張寫滿數學公式的紙張遞了過去。
陳院長聽到這話，下意識便接過紙張查看了起來。
可下一秒他便陷入了震驚之中，看著上面那一行行無比複雜的公式，他的心中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TND，這真的是一個本科生寫出來的嗎？”
站在一旁的程傑見到陳院長愣在原地，不由得疑惑道：“院長您怎麼了？”
陳院長聞言擺了下手道：“沒什麼，你先坐一下，我需要一點時間。”
說罷，他也不再管程傑，拿著稿子便在辦公桌後面計算了起來。
程傑“.....”撰稿人就在這裡，有必要這樣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看著外面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坐在沙發上的程傑也是愈發無聊了起來。
兩個小時後，隨手將的期刊放回旁邊的架子上，就在他準備出門上個廁所的時候，坐在辦公桌後的陳老院長終於有反應了。
只見他取下了自己的老花鏡，深吸一口氣道：“程傑你跟我說實話，你確定這是自己獨立完成的？”
坐在對面的程傑點了下頭道：“到目前為止您是第一個看到這份手稿的人。”
“難以置信！”聽到程傑的回答，陳院長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邏輯自洽，論證完備，除開資料分析部分尚有瑕疵之外，我幾乎找不到任何有漏洞的地方。”
“呃..院長！這就是我想找您幫忙的原因！”
正處在震驚之中的陳院長聽到程傑這話，頓時回過神來了，想到這篇論文的價值，他不由得雙眼放光的望向程傑：“小程啊！資料的事情先放一邊，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裡讀研？”
程傑“？？？？”
雖然院長待自己很好，但程傑最後還是準備婉拒他的美意，想到腦海中的那個系統，他並不覺得院長適合當自己的研究生導師。
看著院長的那火熱的眼神，程傑輕咳一聲道：“院長！我現在才剛讀完大二，對未來的學術方向選擇還很迷茫，我需要多一點的時間來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程院長聽到這話眼神中的火熱一下子消退了不少，很顯然也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雖然他現在迫切想要將程傑收入門下，但奈何人家不願意，最終也只能無奈嘆氣作罷道：“行吧！那你先考慮一下吧！當然我這邊的大門時刻為你敞開。”
......
接下來的三天，程傑便坐在數院辦公室內與陳老院長一同計算起了比格斯基本群中復射影空間點位資料。
在此期間，他還認識了個人，看著眼前這位髮際線異常突出的學長，程傑尷尬一笑道：“張哥，我們又見面。”
他沒有想到上次在圖書館好心提醒自己髮際線的男子居然是陳院長的關門弟子。
想到自己婉拒院長的提議，他就不禁在心中感到一陣慶幸，老實說他並不想同這位一起工作，這氣息實在太駭人了，很容易讓他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方面。
站在對面的張博此刻臉上也是露出了幽怨的神色，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導師叫自己過來是一起研究課題，但沒有想到是給這位學弟打下手，更沒有想到這位學弟還搞出了這麼一個驚天大成果。
想到自己頭髮差不多快掉光了，還在使勁憋SCI，他在心中就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淦！老天爺你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坐在一旁的陳院長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禁好奇道：“你們認識？”
張博聞言訕訕一笑道：“圖書館見過面，有過短暫交流。”
“嗯！”陳院長點了下頭，隨後又將注意力移到了草稿上了，只見他緩緩開口道：“張博這裡有三十份資料需要分析，給你兩天的時間給我把它弄出來。”
張博很顯然是一名幹練型工作者，只見他輕點了下頭，便抱著桌子上的一疊手稿走向了旁邊臨時擺放的一張桌子。
很多人認為科研人員都是穿著得體西裝站在講臺之上指揮著一堆人工作風光無限。
但現實卻與這截然相反，許多時候科研就像工地搬磚，大家窩在一起出力，而且是加班沒有底線的那種。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週後，隨著程傑這邊完成了最後一個符號的撰寫，整個臨時專案也終於接近了尾聲。
一臉疲憊的陳院長看著程傑桌子上那一篇完整的論文，長舒一口氣道：“看來結果與我們設想的一樣。”
程傑搖了搖頭道：“一切還未可知，張博師兄那邊的資料還沒有計算完成，雖然只剩下最後幾組了，但數學講究的是嚴謹，過早下結論很顯然是不正確的。”
“板上釘釘的事，沒什麼好擔心的！”陳院長笑了笑，隨後他掃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張博，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扭頭朝著程傑道：“你跟我出來下，我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聊聊。”
“嗯？”程傑聞言不禁一愣。聊天為什麼不在辦公室裡面聊呢？
兩分鐘後，數院辦公樓走廊上，當聽到院長的訴求，程傑聳了聳肩道：“張師兄也是出了力的，署名我沒有意見。”
“哈哈！那我就先替他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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