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著校長坐在旁邊一臉興致勃勃的議論著自己的論文，程傑心中雖然膩歪，但此刻也只能憋著。
不過好在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隨著一道年輕的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老校長終於放開了程傑，轉而同來人打起了招呼。
“承陽！講座的事情處理完了？”
徐承陽笑了笑道：“都弄好了！”
“那就好！”老校長點了下頭，隨後便同徐承陽介紹起了旁邊的程傑。
當聽聞旁邊這個年輕人就是程傑的時候，徐承陽一臉驚訝道：“你就是發表那篇《比格斯基本群長序列問題解析》的程傑？”
而程傑這邊臉上同樣也是露出了驚訝之色，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裡見到京大數學的黃金一代成員。
想到自己看過的不少論文正是眼前這人寫的，一瞬間讓他不禁產生了一股歷史見證感的錯覺。
見到兩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老校長哈哈一笑道：“你們坐下來慢慢聊吧，主辦方那邊還有點事情，我就先過去了。”
站在不遠處的周衛國以及張博見狀也是不由得竊竊私語了起來。
“要不咱們也出去吧，兩尊大神站在這裡，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我也一樣！趕緊撤...”
片刻之間，原本還有些熱鬧的會議室，頓時冷清了下來。
看著四周空蕩蕩的椅子，程傑訕訕一笑道：“要不咱們也出去吧！這裡有點冷清。”
徐承陽呵呵一笑道：“不用，我對你很感興趣，或許我們可以深入探討一下。”“
程傑“？？？？”臥槽！登D郎？
作為數學界中的一員，他很清楚很多數學家都有怪癖，而且名氣越大，怪癖基本上也越多。
想到平時總有人叫自己傑哥，他的身體也是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同時一臉警惕的看著徐承陽。
他敢打賭，如果眼前這個傢伙敢對自己有一些比較刺激的想法，他一定會還以顏色的。
不過程傑的顧慮很顯然是多餘的，當看到徐承陽從公文包中取出的草稿，他一瞬間便明白了這位大佬原來是想跟自己討論學術問題。
相較於程傑這邊的內心活動，徐承陽就直接多了，他一邊將手稿在茶几上鋪平，一邊開口道：“這是我研究你那篇論文時得到的靈感，你可以看一下。”
“我的論文？”程傑聞言楞了下道：“《微分幾何學報》那邊這麼快就出刊了嗎？”
聽到這句話，徐承陽笑著解釋道：“學術界的期刊並不以出刊為標準，而是以收錄為主，過稿的論文會第一時間在期刊網站刊登，以方便同領域的學者瞭解最新動態。”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他們出刊的效率這麼高呢！”程傑小聲嘟囔了句，隨後便檢視起了徐承陽的手稿。
大約過了五分鐘，程傑挑了下眉道：“餘度集刻非阿內爾單群？”
徐承陽聞言豎起來大拇指道：“你的知識面比我想象中要豐富，我原本以為還需要向你解釋，看來現在可以直接插入正題了。”
說道這裡，他從口袋裡面掏出筆，隨手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幾行公式。
“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這一道公式是我根據你論文中描述的自由迴圈群推匯出來的，令人驚訝的是它居然可以同阿貝爾P-群一樣解釋最小特徵慣量。”
聽到這一番話，程傑不由得一驚，雖然他不知道徐承陽從哪裡獲得的靈感，但他對最小特徵慣量卻是熟悉的很。
得益於自己的父親是一名物理學家，而且是往高能粒子那個領域發展的那種，因此程傑在家中經常受到了其部分薰陶。
最小特徵慣量簡單來說就是解釋原子核強弱力問題，也是人類目前所遇到的最大瓶頸之一。
有人曾說過，誰能統一四大基本力，那他將成為這個星球最偉大的科學家，但令人遺憾的是，至今都沒有人成功。
五道口那邊的老爺子，雖然利用楊米爾斯規範場在數學意義上將四大力聯絡在了一起，但離真正的統一還有最重要的一步沒有邁出，即物理表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低頭看著公式的程傑一時間也沉默了。
雖然徐承陽並沒有歸納推導過程，但作為比格斯基本群長序列問題的解決者，他還是一下子弄懂了這幾行公式的由來。
老實說他當初在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沒有想到自由迴圈群能這樣深挖，並且還能得到收穫。
不得不說大佬就是大佬，思路以及邏輯都是無懈可擊。
大約過去了十分鐘，程傑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您想表達什麼，但從現在來看沒有太多意義。”
“為什麼！”徐承陽驚訝道：“這可能是一種新的群同構，我們完全可以嘗試用它去解決粒子慣性的問題啊。”
程傑似笑非笑道：“據我所知LHC官網上面的任務都排到明年了，您覺得有機會去驗證這樣一個問題嗎？”
徐承陽“.....”
半個小時後，隨著兩人的交談結束，程傑也終於離開了休息室。
站在休息室門口，徐承陽沉默了片刻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準備在學術會議結束之後過去一趟。”
程傑聞言聳了聳肩。“祝你好運！”
“多謝！”
徐承陽深深的看了一眼程傑，隨後便轉身邁著大步離開了這裡。
看著徐承陽離開的背影，程傑的眼神也是微微眯了起來，直覺告訴他，徐承陽這次前往LHC肯定會碰一鼻子灰....
.....
休息室外面很熱鬧，因為報告會時間公示屏的存在，這裡聚集了不少人，周衛國以及張博等京大一行人也在這裡。
見到程傑出來，張博笑著打趣道：“面基結束了？”
程傑聽到這句話頓時無語了。
站在一側的周衛國見狀笑著擺手道：“程傑給咱們說說唄，你們剛才在聊啥？”
“沒必要吧！說了你們也聽不懂啊！”
周衛國，張博“....”淦！有這麼打擊人的嗎？
學術會議最有趣的地方莫過於可以和大佬面對面交流，對於很多初入學術界的萌新而言，或許大佬的一句提點，就能解開他們心中困擾許久的疑惑。
這一切對於程傑來說也是一樣，雖然他心中暫時沒有什麼疑惑，但學習大佬的研究思路還是很有必要的。
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張博看著程傑本子上那一排的備忘錄，直接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程傑並沒有注意到張博的神色變化，只見他低頭看了下手機，隨後開口道：“張博，我先去三號報告廳了，晚點聯絡！”
說罷，他便直接邁著步子離開了休息區。
“嘶！學霸強者，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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