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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起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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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一人和有人陪伴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獨自一人,有無拘無束自由生活,能說一不二地停停走走,但,心裡總會覺得缺少什麼,畢竟,人的心需要很多種感覺才會完整。

 該有的牽掛,還是得有。

 只不過,我們要麼都累了,要麼都怕了,要麼都膩了;我們或遇不到,或配不上,或,真的喜歡獨自一人。

 【化合反應:由兩種或兩種以上的物質生成一種新物質的反應】

 出了蔣飛葉的事件,第三次月考已經取消,所有人都在備戰期末考,如果考不好,那作業可就多了,年都不能愉快地過。

 陳久樊一直盯著林復然學習,林復然也不覺得厭倦,一直聽著他的話,把會的好好記牢,把不會的好好學會,把不熟練的好好熟悉。

 而莫池魚和李故淵也整天跟他兩一起,可以說是一對一輔導,四個人這段時間除了學習就是吃飯睡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很少。

 “過幾天就考試了,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要抓緊問”。陳久樊邊看書邊對林復然說。

 林復然笑著說:“久樊,你放心吧,這段時間我每天都跟著你學習,都已經學會了”。

 陳久樊點了點頭,忽然有些關心地問:“累嗎?”

 林復然想了一下。“累,你說得對,高二的理科比高一的難,考試一次比一次難,學起來更辛苦,但跟著你學,再累我也開心”。

 陳久樊嘴角微微一笑說:“好,考試的時候要細心”。

 林復然有些期待地試探著問:“久樊,寒假,你回老家嗎?”

 陳久樊猶豫了一會兒。“不回了,陪你過年”。

 林復然有些擔心地問:“那,不拜祭你爸媽了嗎?”

 陳久樊微微笑著說:“他們永遠都在我心裡,就算不回去,我也會掛念著他們,『時光荏苒,逝者已矣,應該把時間多用來陪著仍在身邊的人』,如果你怕他們真的不高興,以後我們一起去拜祭的時候,道個歉”。

 林復然不好意思地抿著嘴唇說:“以後,我…我們一起去啊?”

 陳久樊看向她。“對啊”。

 林復然轉過頭,笑得合不攏嘴。

 下午放學四個人一起在食堂吃飯。

 莫池魚很是開心。“久樊今年能跟我們一起過年,真是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買年貨啊!”

 李故淵搖了搖頭。“我家的年貨都是爸媽買,我還是請你們吃東西吧”。

 林復然有些興奮。“今年我要把所有過年能玩的都玩遍”。

 陳久樊一笑。“那恐怕,會把你的壓歲錢全部花光吧”。

 林復然一下癟了。“是啊,每年壓歲錢攏共就只有幾百,根本玩不盡興”。

 陳久樊吃著飯說:“期末考考上六百四,我帶你玩”。

 林復然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好~”

 莫池魚和李故淵看著這兩人,不約而同地換了個座位。

 一轉眼期末考試就結束了,沒過兩天,成績就已經統計完成,陳久樊726分,李故淵679,林復然648,莫池魚637,四個人都考得非常好,王老師特地每個人都私聊表揚了一下,二班的總體成績都很好,最低分也有566。

 復然爸媽看到林復然的成績,都很滿意。

 “復然啊,你要是高考也考得這麼好,那肯定就是名牌大學啊!”復然爸對她有很高的期許。

 復然媽有些好奇。“復然,記得初中的時候,你的學習一直都只能算是中上游,好不容易發揮得好進了實驗班,怎麼現在會考得這麼好?”

 林復然很是高興地說:“因為久樊一直都很盡心地幫我學習”。

 復然爸恍然大悟。“啊,陳久樊這個小夥子是真的很不錯,你看這分數,恐怕就是你們這屆的省狀元了,而且人又長得好,為人也正直勇敢,真的太優秀了”。

 復然媽微笑著說:“不管怎麼樣,只要我們復然能夠越來越優秀就行了”。

 一家人聊天都很開心,反觀陳久樊這邊,一直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很是糾結,剛剛接到的電話讓他很是無奈。

 過了很久,他吁了口氣,撥打了林復然的電話。

 “喂,久樊”

 “嗯,是我”

 “久樊,我考到六百四了哦”

 “嗯,我看到了”

 “久樊,你聽起來,好像有事”

 “復然,我,得回老家去”

 林復然一聽,忽然很是失落,鼻子裡的氣也變得酸起來。

 “為什麼啊?”

 “我爺爺生病了,我得回去看他”

 林復然忽然平靜了許多,她知道陳久樊的爺爺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她微笑著說:“這樣啊,那就快回去吧,要好好照顧爺爺”。

 “對不起啊”

 “沒關係的,事有輕重緩急,家人的健康永遠都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謝謝你,復然”

 “記得要常常聯絡我,不然我…我會很想你的”

 “我會常常聯絡你的”

 就這樣,陳久樊還是回了老家,而林復然雖然知道這樣是應該的,但心裡還是有些失落,今年寒假,陳久樊還是沒能陪她一起過。

 她每天待在家裡,等著陳久樊的訊息,而陳久樊也按照答應過的,一直給她發訊息,一開始只是說些吃沒吃飯,睡沒睡覺,在忙些什麼,到後來變成事事都會告訴她,兩個人經常一天到晚都在發訊息,彷彿一刻都離不開對方。

 除夕前一天晚上,林復然給陳久樊打語音電話,一直都不掛,直到她忽然睡著了,陳久樊也沒有結束通話,當第二天她醒來時,看到通話已經持續了十幾個小時,她一開口,陳久樊就回應了她。

 “久樊,你一夜沒睡嗎?”

 “怕你醒了聽不到我,所以沒睡”

 林復然感覺好幸福,開心地笑了。

 “久樊,你真的好好啊”

 “今晚除夕夜,不要悶在家裡了,出去玩玩吧”

 “可是我…我想你,不想玩”

 “今晚廣場上一定很熱鬧的,你去玩,正好開著影片讓我看看啊”

 “嘿,好,我去”

 ……

 林復然問了莫池魚,莫池魚說今晚會和李故淵一起出去逛街,於是三個人就一起上了街,街上倒是沒有多少人,但廣場上十分熱鬧,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三個人來到了廣場邊。

 莫:“復然,那你跟久樊打電話吧,我們去逛街了”。

 林:“好,你們去吧”。

 莫池魚和李故淵離開了廣場,林復然走進廣場,給陳久樊撥了語音通話,陳久樊秒接。

 “久樊,我到廣場了!”

 陳:“熱鬧嗎?”

 “啊?太吵了,你大點聲,或者你還是發訊息吧,你聽,我看”

 林復然看了一下聊天介面,陳久樊說開啟後置攝像頭讓他看看廣場,林復然就打開了攝像頭,把手機高舉在正前方往前走著。

 “好熱鬧,對吧?”

 陳久樊發了訊息說很熱鬧,林復然開心地笑了,雖然陳久樊不能跟自己一起過除夕,但能讓他和自己一起看這熱鬧的場景,她心裡也是非常高興。

 陳久樊發來一條訊息。

 「我想看看你」

 林復然笑了一聲,切換成了前置攝像頭。

 “久樊,你能看……”

 話還沒說完,林復然就看見手機螢幕中,自己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好熟悉的人,她幾乎瞬間就知道了,那是陳久樊。

 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漸漸收斂,一動不動地舉著手機,看著手機螢幕裡身後的人,此時周圍熱鬧的聲音彷彿安靜了下來,人群也慢了下來,因為她現在所有的感覺,都只與陳久樊有關。

 她臉上浮現出了幸福的笑容,這個男孩子給她的驚喜和意外已經太多,讓她覺得生活是這樣的熱烈而美好。

 她慢慢放下手機,轉過身來,陳久樊站在十幾米外,面帶微笑看著她,她不由得燦爛地笑起來,看著這個眼中發著光的男孩子,心裡有太多的感動和安慰。

 ……

 “久樊,你怎麼提前回來了?”兩個人走在街道上,林復然問著陳久樊。

 陳久樊面帶微笑看著前方的道路,緩和地說:“答應過陪你過年的,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林復然咧著嘴笑了。

 “嘿,久樊,你真好”

 陳久樊有些認真地說:

 “去年除夕夜,你一個人在外面給我打電話,我沒有聽到熱鬧聲,很是心疼,我怕你今年還是如此,所以在爺爺沒事後,我跟他說,我有一個很想見的人,他帶著我提前去拜祭了爸媽,然後笑著告訴我。

 『人生短短几十年,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個會先來,如果有很想見的人,那就一定要去見』”

 林復然心裡的感動很是強烈,眼睛不自覺地有些含淚。“爺爺真好”。

 陳久樊微笑著說:“我把你的照片給他看了,他說,你跟我媽媽一樣,都很漂亮”。

 林復然有些激動,抿著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真的嘛?”

 陳久樊微笑著嗯了一聲。

 林復然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莫&李:“久樊?”

 莫池魚和李故淵從前面一個轉角處忽然出現,兩個人看到陳久樊都很是驚喜,急忙走了過來。

 李故淵還沒停步就問:“久樊,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莫池魚也一臉驚喜。“是啊,也不告訴我們,總是給我們驚喜,都快變成驚嚇了”。

 陳久樊笑著說:“我也是早上才出發回來,想著跟你們一起過年”。

 莫池魚開心地笑著說:“這下好了,我們四個人又在一起了,復然也不孤單了”。

 四個人都笑了笑,一起逛起了街,林復然和莫池魚一直逛商店,但是什麼也不買,就看著開心,陳久樊和李故淵跟在後面,就看著她們開心而開心。

 李故淵有些疑惑地問:“久樊,她兩怎麼什麼也不買啊?”

 陳久樊說:“我覺得,是想留著錢吃喝玩樂吧”。

 李故淵更疑惑了。“復然的吃喝玩樂不是你請嗎?”

 陳久樊一笑說:“她不是那種會隨便花別人錢的女孩子,她想要的,只是我陪她一起而已”。

 林復然燦爛地笑著,轉過頭看著陳久樊,陳久樊也笑著回應她,兩個人心裡此刻的開心,無與倫比。

 快零點了,林復然和莫池魚已經逛不動了,腳軟得癱坐在河邊的長椅上休息,陳久樊和李故淵背靠在河邊欄杆上看著她們。

 此時的河邊幾乎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些許燈光照亮著河邊的小道,微風徐徐,河面不斷泛起漣漪,此時的別人都在家裡等著零點放煙火。

 李故淵微笑著說:“久樊,馬上就能看到煙花了”。

 他看了看手機,有些期待。

 陳久樊看著靠在長椅上一臉笑容盯著他的林復然說:“如果只是看,那多沒意思啊”。

 李故淵轉頭看向他。“你是想親自放,現在哪兒還來得及買啊?”

 陳久樊看著遠處,很快就有兩個人搬著四桶煙花出現,他招了招手,那兩人就朝這邊走了過來,把煙花放在了地上。

 陳久樊禮貌地說:“辛苦了”。

 那兩個人搖了搖頭。“沒事,為顧客服務,應該的”。

 說完兩個人就走了,林復然和莫池魚驚喜地小跑過來。

 林復然看著地上的煙花問:“久樊,你準備的啊?”

 陳久樊一笑說:“是啊,一個小時前路過煙花店,我就訂了,順手還買了四盒火柴,讓他們及時送到我的位置”。

 林復然開心地看著他,莫池魚和李故淵也同樣很開心,周圍遠處已經有了煙花的聲音,他們把煙花放成一排,然後各自點燃火柴,都很是緊張。

 陳久樊囑咐道:“我數一二三,一起點,點燃了就趕緊走遠些”。

 三聲後,四個人一起點燃了引線,然後快步退開,煙花升空綻放,看起來非常美麗,四個人站在煙花下,仰頭看著。

 煙花的光照亮著他們的臉龐,林復然不由得瞥向陳久樊,覺得他是那麼好看,那麼完美,那麼美好,那麼,讓自己心動。

 接下來的幾天,四個人每天都一起出去玩,期間林復然也少不了陳久樊在學習上的督促,但她並不厭倦,每次都開開心心地聽他的話,把作業寫了,把新知識學了,把舊知識複習了,彷彿只要是陳久樊的話,她都會開心地去做。

 他們又去了一次遊樂場,陳久樊和李故淵一如既往地害怕失重,林復然看著大叫的陳久樊,心裡都是敬佩,因為一個這麼害怕失重的人,會為別人而去冒那麼大的險,讓自己從樓上掉下來。

 想起當日的場景,林復然依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慶幸,陳久樊現在能一直好好陪著她,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

 離元宵節還有五天,這一天上午,四個人一起出來玩,林復然想買一個新書包,於是另外三個人陪著她去了好幾家書包店,可她都沒有中意的。

 李故淵忍不住吐槽。“復然姑奶奶,你到底想買什麼樣的啊?所有的書包店都要逛一遍了”。

 莫池魚忍不住笑著說:“復然一直都這樣的,用的時間比較長的東西,那就要挑最喜歡的,她說如果可以的話,選定了就是一輩子”。

 陳久樊聽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好了,我們接著挑吧”。

 林復然一直看著書包搖頭。“為什麼實體店的東西,總是這麼普通呢?我在逛拼夕夕的時候,好多好看的”。

 莫池魚問道:“那你怎麼不直接網購啊?”

 林復然笑了一聲說:

 “網購的東西好多都跟他們的介紹和圖片很不一樣,很多商家都在別人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標註一個‘圖片僅供參考’,就是故意坑人嘛,而且拼夕夕的砍一刀,真是太坑了,永遠都是最後一刀,讓盤古來一斧頭都不見得能砍下來,導致我對它沒什麼好印象”

 另外三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陳久樊有些輕諷地說:“這種套路就是先利用人的白嫖心理,誘惑人點進去試試,然後再利用人的僥倖心理,慫恿下一刀就能成功,最後再利用人的不甘心,讓他們無法放棄之前的努力而越陷越深”。

 李故淵接著說:“是啊,雖然確實是有機會成功的,但往往都耗費了人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完全就是得不償失,其實說白了,就是個讓別人為他們免費打工的套路罷了”。

 林復然和莫池魚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林復然有些敬佩地說:“用別人的白嫖心理來讓自己白嫖,真是聰明啊”。

 莫池魚不以為然。“還不如說是奸滑呢”。

 陳久樊有些感慨說:“確實奸滑,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心懷坦蕩之人總會窮困潦倒,心懷叵測之人總能風生水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正當他們來到下一家店時,林復然忽然看見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奶奶正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在選書包。

 林復然笑著上去問:“老奶奶,你們也在挑書包啊?”

 這個老奶奶看起來有些駝背,面板有些黝黑,臉上和手上都有褶皺,一雙眼睛看起來很是有神。

 她和藹地笑著說:“是啊,我孫子的書包壞了,給他買個新書包”。

 莫池魚,李故淵和陳久樊站在林復然身後,陳久樊迅速打量了一下老奶奶和小男孩的衣著。

 “老奶奶,要不…”

 正當林復然指著一個書包想開口推薦的時候,陳久樊一下拉住了她胳膊,林復然回頭,只見陳久樊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陳久樊開朗地笑著問:“老奶奶,為什麼是您帶小朋友來買書包啊?他的爸爸媽媽呢?”

 老奶奶輕嘆了一口氣。“他爸媽啊,早離婚了,就不管他了,一直都是我在帶,要不是還能種莊稼,那這日子真是難過了”。

 林復然,莫池魚和李故淵聽了,心裡都很是觸動。

 陳久樊有些自責地微笑著說:“對不起啊,老奶奶,我問錯話了”。

 但其實他只是想確定一下自己猜測的事情。

 老奶奶和藹地笑著說:“小夥子,沒關係的”。

 小男孩挑了一個五十多塊的書包,等結賬時,老奶奶從兜裡掏出錢,都是五元五元,一元一元,甚是五毛五毛的一沓錢,基本全給了。

 林復然拿出兜裡的錢剛想上去給老奶奶付,陳久樊又拉住了她,看著她搖了搖頭,林復然有些不解。

 等老奶奶帶著孫子剛出了店,林復然就很是疑惑地問陳久樊。“久樊,你怎麼一直攔著我啊?”

 陳久樊一邊拉著她跟了出去,一邊跟她解釋,李故淵和莫池魚跟在一旁,也聽著他的解釋。

 “第一次攔你,是我見他們穿著很是樸素,該是貧困人家,你指著的那個書包價格是一百五,一旦你推薦,會讓老奶奶很尷尬的”

 林復然聽了,愧疚地點了點頭。

 “是我有些不過腦子了”

 莫池魚問:“那第二次呢?”

 陳久樊輕輕笑著說:“第二次是因為,『善良不是壞事,但善良必須合適』,我觀老奶奶的眼神,是那種非常要強的人,這把年紀了還在種莊稼讓孫子讀書,怎麼可能在這樣的場合下接受別人的施捨呢,『人可以沒錢,但不能沒有自尊心』,如果你幫他們付錢,會傷到老奶奶的自尊心的”。

 林復然很是自責,眼睛有些含淚。“久樊,謝謝你啊,不然我就好心辦壞事了,我以後會多考慮一些的”。

 陳久樊微笑著看著她。“不要自責,這些都沒有發生啊”。

 林復然滿眼溫柔地看著陳久樊,覺得有他在身邊,真的好幸福,即使自己想不到太多,但有他幫自己去想,這種有人照顧自己的感覺,真的太好。

 李故淵也有些感慨地說:“說得是啊,我們覺得可憐的人,不一定覺得自己可憐”。

 莫池魚有些好奇。“久樊,我們一直跟著幹嘛?”

 陳久樊一笑說:“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善良啊”。

 幾個人都有些笑了。

 當他們悄悄跟著老奶奶來到耕地區域時,老奶奶讓小男孩回了家,自己去了幾百米外的地裡,用鋤頭一直在挖著土,還有一大半沒挖過。

 林復然看著有些心疼。“久樊,老奶奶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做這麼重的活,太累了”。

 陳久樊沒有說話,只是輕嘆了口氣。

 莫池魚表情也有些心疼。“老奶奶的兒子和兒媳婦也太可惡了,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不管”。

 李故淵嘆了口氣。“這樣的事,其實不少,所以人才需要良好的教育啊,老奶奶這樣辛苦地供孫子上學讀書,相信他以後,會很孝順的”。

 半個小時後,老奶奶就有些累了,捶了捶腰回了家裡,陳久樊帶著三人去別的農家借來了四把鋤頭,四個人一起在地裡挖土。

 過了二十分鐘,林復然和莫池魚就累得氣喘吁吁,用鋤頭撐著休息。

 林復然皺著臉說:“這個挖土,絕對是我做過,最累的事情了”。

 莫池魚也皺著臉說:“可不嘛,我感覺腰都要斷了”。

 陳久樊和李故淵相視一笑。

 陳久樊邊挖邊說:“城市裡的人啊,總以為自己上班熬夜工作就很累,甚至有些嬌生慣養長大的人覺得錢不夠花就算是辛苦,還老是發朋友圈,搞得自己經歷了什麼磨鍊一樣,跟農民工們比起來,根本就是笑話啊”。

 李故淵呼了口氣。“是啊,真的太累了,光挖個土就這麼累,更別提種莊稼了”。

 林復然和莫池魚對視了一下,都頗有感觸,揮著鋤頭接著賣力挖。

 四個人整整挖了一個小時,才把整塊土挖完,林復然和莫池魚腰都直不起來了,陳久樊和李故淵揹著她兩還了鋤頭就回去了。

 到了晚上,林復然腰痠背痛地趴在床上,跟陳久樊發著訊息。

 林:久樊,今天我雖然很累,但我也有不少收穫

 陳:什麼收穫啊?

 林:一來呢,我懂了行事不能光靠一股子正義感,二來呢,我懂了別人的辛苦比我想象的要辛苦得多

 陳:嗯,有收穫就是好事啊

 林:「唉,老奶奶和她孫子真的過得好辛苦啊,我真想多幫幫他們」

 陳:好了,這世界上需要幫助的人多了去了,我們不是神,力所能及就行了

 林:好,我知道了,對了,我還有一個收穫

 陳:還有啊?

 林:三來呢,我切身感受到了有你在身邊的幸福

 陳:好

 (林復然不由得一笑)

 林:你還是記得那個保證啊

 陳:對啊,至少,高中結束之前,我不能回應你這些話

 林:沒關係,你不說,我也聽得到

 陳:嗯,元宵節,我們一起出去玩

 林:好

 這天晚上,林復然睡得非常香,因為身體太累。

 很快元宵節便到了,林復然爸媽知道陳久樊家的情況後,就邀請他中午來家裡一起吃湯圓,林復然親自給他包的湯圓,煮好了有滿滿一大碗,陳久樊硬著頭皮吃光了,非常飽,休息了半小時肚子才緩過來。

 下午,林復然叫著莫池魚和李故淵一起出去玩,四個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地一邊看一邊玩。

 林復然和莫池魚看到前面有解燈謎的,就興致勃勃地小跑過去,陳久樊和李故淵在後面不慌不忙地跟著。

 林復然看了一下。“連續答對五個有獎品誒!”

 莫池魚覺得好玩。“我們試一試吧!”

 陳久樊和李故淵點了點頭。

 林復然先挑了一個,謎面是:

 「偷樑換柱(打一中草藥名)」

 林復然和莫池魚都陷入了疑惑,李故淵也沒有頭緒,因為他們對中草藥名根本沒有多少了解。

 陳久樊想了一下。

 “木賊”

 其餘三人都有些懵懵的。

 林:“木賊,有這個藥名嗎?”

 莫:“對啊,聽起來好奇怪啊”。

 李:“應該是對的吧,偷樑換柱,就是偷木頭的”。

 老闆笑著點了點頭,幾人都很是開心,莫池魚選了第二個,謎面是:

 「千隻腳,萬隻腳,站不住,靠牆角(打一日常用品)」

 李故淵馬上就想到了。“掃把”。

 第二個也答對了。

 林復然接著挑第三個,迷面是:

 “爺爺當先鋒(打一古代人名)”

 她有些無奈地說:“哎呀,我一個都猜不到”。

 陳久樊笑著說:“其實很簡單的,你好好再看看,不要想得太複雜”。

 林復然盯著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祖沖之!”

 老闆點了頭,林復然看向陳久樊,開心地笑了。

 莫池魚選了第四個,謎面是:

 「皇(打一成語)」

 莫池魚一臉茫然。“這是什麼啊,一個字猜一個成語”。

 李故淵笑著說:“拆字再加字”。

 莫池魚一邊想一邊說:“皇,白王,白…玉,白玉無暇!”

 老闆點了點頭,莫池魚開心地笑了。

 林復然選最後一個,迷面是:

 「人有它大,天沒它大」

 四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林復然很是疑惑地說:“人有它大,天沒它大,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啊?”

 莫池魚想不到答案,而李故淵已經想到高深和科幻的領域去了,陳久樊也在仔細想著。

 過了一會兒,林復然癟著嘴看著獎品布偶娃娃,有些失落,還差最後一個就可以拿到了。

 陳久樊看她有些失落,微微一笑後拿起一支筆,在燈謎上畫了兩筆,迷面變成了:「人有它,大,天沒它,大」。

 林復然頓時就明白了。“原來是斷句啊,答案是一”。

 老闆笑著說:“小夥子真聰明啊”。

 然後他拿起布偶娃娃,給了林復然,林復然很是開心地接過,燦爛地笑著看著陳久樊。“久樊,你好厲害啊!”

 陳久樊微笑著說:“是我們一起拿到的”。

 莫池魚也拿過布偶娃娃把玩了下,很是高興,李故淵看她的笑容,自己也不由得笑了。

 老闆這時笑著說:“你們,要不要挑戰一下更難的,獎品是這個大粉紅頑皮豹”。

 林復然看著那個和她差不多高的粉紅頑皮豹,很是喜歡,陳久樊看到她的樣子,一笑說:“好,我來挑戰”。

 老闆拿出燈謎,謎面是:

 母親喚大兒,去尋其弟來。

 滕王閣下海,明月映其中。

 林復然看著陳久樊,很是期待,陳久樊認真地想了一下,一笑說:

 “大兒的弟弟,是二兒,就是元字,滕王閣是一座寶閣,海中月並非真月,可以當成是小小的月亮,寶下小月,就是宵字,所以謎底是「元宵」”

 林復然看向老闆,老闆笑著點了點頭。

 “啊!!,久樊,你好厲害啊”

 林復然一邊高興地大聲說話一邊抱住了他,莫池魚和李故淵在一邊,都感覺在吃狗糧。

 林復然抱著大大的粉紅頑皮豹,開心得不得了,陳久樊見她開心,自己也開心地微笑著。

 四個人接著逛,在小廣場上看了一場舞龍舞獅表演,很是精彩,林復然和莫池魚一直開心地笑著,陳久樊和李故淵倒是有些想玩玩,但是都不會。

 當他們來到大廣場時,大廣場的臺上正有人在唱歌,橫幅上寫著是自告奮勇地上去唱,誰都可以唱一首,但現在雖然有人唱著,卻沒有吸引到多少人觀看。

 林復然看著正在臺上唱歌的人,有些期待地看向了陳久樊。“久樊,你要上去唱一首嗎?”

 陳久樊笑了笑說:“還是不了,我不喜歡顯擺”。

 李故淵說:“久樊,要不你還是上去唱一首吧,你看多冷清啊”。

 莫池魚也慫恿著。“是啊,久樊,今天元宵,就當開心一下”。

 陳久樊看著三個人,微笑著搖了搖頭。“復然,你想聽什麼?”

 林復然咧著嘴笑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emm,我想聽,鄧紫棋版的,《喜歡你》”。

 莫池魚和李故淵不由得覺得要吃一大嘴狗糧,陳久樊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

 正當他要去臺邊的棚子裡參加時,他們一旁發生了件事。

 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呆呆看著臺上唱歌跳舞的人,然後一男一女小跑著到她旁邊。

 男人說:“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小女孩有些弱弱地說:“我想看唱歌跳舞”。

 女人說:“這些有什麼好看的,趕緊回去學習,讀書才有出路,知道嗎?”

 小女孩看起來很是無奈。

 正當他們要帶小女孩走的時候,林復然忽然跑了上去,叫住了他們。

 “叔叔阿姨,她既然想看,那就讓她看會兒吧,好不好?”

 女人說:“看這些有什麼用,不好好學習,以後怎麼考得上好大學,怎麼找得到好工作”。

 莫池魚和李故淵也上了去。

 莫池魚有些誠懇地說:“叔叔阿姨,看一會兒,不會影響學習的”。

 李故淵說:“是啊,何況今天過大年嘛,玩一下沒問題的”。

 男人說:“關你們什麼事,看這些能當飯吃嗎?”

 陳久樊忽然在一旁說道:

 “叔叔阿姨,看這些確實不能當飯吃,但人活一世,不是為了來吃飯的,而是為了來生活的,生活不等於讀書找工作,而是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不管怎麼生活,開心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她還是個小孩子,現在正應該是她天真快樂的時候,你們把成年人的想法強加給她,只會把她變得不天真,不快樂,她只有一次童年,難道你們真的要讓她在這種不合理的壓力下,不開心地度過嗎?”

 那男人和女人都有些被說動了。

 “好吧,那就看吧”

 林復然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看了一下陳久樊,覺得他說話好有道理,好穩重。

 陳久樊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開朗地笑著溫聲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小女孩天真地說:“我叫悅悅”。

 “悅悅,你有喜歡看的動畫片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我喜歡看喜羊羊與灰太狼”。

 “喜羊羊與灰太狼啊,哥哥小時候也很喜歡看喜羊羊的電影,那哥哥唱喜羊羊的歌給你聽好不好?”

 小女孩爛漫地一笑,點了點頭。

 陳久樊起身去了棚子裡,雖然他換了歌,但林復然一點都沒不開心,反而覺得心都要化了,因為她覺得陳久樊真的好溫柔。

 林復然,莫池魚和李故淵帶著悅悅走到了最前方,小女孩父母也站在了一邊,很快陳久樊就拿著話筒走進了臺中央,他一直帶著笑容看著林復然這邊。

 音樂響起,是周筆暢的《大家一起喜羊羊》,陳久樊一邊唱一邊比劃很是可愛的動作,林復然瞬間就止不住地咧著嘴開心地笑了。

 她看向悅悅,悅悅看起來也非常開心,一直跟著節奏拍著掌,悅悅的父母看她這麼開心,臉上也浮現了微笑。

 廣場上不少人被陳久樊的表演吸引了,都不由得聚攏過來,很多女生都不由得驚歎陳久樊的樣貌,林復然看著臺上的陳久樊,覺得他更加有魅力了,心裡的湧動更為劇烈。

 陳久樊用頗為俏皮的聲音唱完了這首歌,期間的動作一直都略顯調皮和可愛,這首歌非常契合這樣的節日,林復然笑得合不攏嘴,熱烈地鼓掌。

 悅悅和她爸媽離開時,林復然把粉紅頑皮豹送給了她,然後四個人一起玩到了非常晚,凌晨過後,李故淵送莫池魚,陳久樊和林復然走在街道上,林復然笑著臉不斷看他。

 “久樊,你今天真的好好啊,悅悅看起來可開心了”

 陳久樊微笑著說:“現在的社會,有不少孩子都生活在他們不該承受的壓力下,我只希望每個父母都能多照顧孩子們的感受,給他們一個快樂的童年”。

 林復然笑著說:“是啊,真的希望每一個孩子都能有一個快樂的童年,童年的經歷,是會影響一個人一輩子的”。

 林復然看著陳久樊,覺得今年春節期間與他相處的感覺,太過幸福,他所展現的好,越來越多,所以她控制不住心裡對他的喜歡之意,忍不住說:

 “久樊,以後每年的每一個節日我都要跟你一起過”

 陳久樊忽然停了下來,他沉默了一下後說:“emm,不好”。

 林復然很是委屈地輕喘著氣。

 “為什麼啊?”

 陳久樊微笑著說:“一年中,節日所佔的天數,太少了”。

 林復然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嬌聲嬌氣地說:“昂,那就每一天”。

 陳久樊輕聲一笑。

 忽然前面有一個拉著小音響的人出現,陳久樊嘴角一笑,他轉身對林復然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說完他就跑了過去,林復然在這邊看著他跟那個人說著話,有些好奇他要幹嘛。

 過了一會兒,陳久樊給了那人一些錢,然後就拉著音響回來。

 林復然有些疑惑地問:“久樊,你拿這個幹嘛啊?”

 陳久樊微笑著說:“我們回去”。

 “去哪兒?”

 “大廣場”

 當陳久樊拉著林復然小跑著回到大廣場時,這裡已經沒有人了,應該說,到處都沒有人了。

 “久樊,已經沒人了,我們還回來幹嘛啊?”

 陳久樊沒有著急回答她,而是拉著她到臺前幾米處,對著她說:“你不是想聽《喜歡你》嗎?現在給你補上”。

 林復然一聽,不由得開心笑了。

 陳久樊拉著音響上了臺去,用手機連線了音響,然後拿起了話筒。

 《喜歡你》的伴奏響起,陳久樊一開口就讓她的心裡不斷翻湧,因為陳久樊眼睛帶光地看著她,歌聲裡帶著很是明顯的情意。

 在這空曠無人的大廣場上,林復然卻感覺周圍的空間滿滿的,滿滿的美好,滿滿的青春,滿滿的喜歡。

 她一臉憧憬地看著為自己唱著《喜歡你》的陳久樊,心裡想著:

 陳久樊,於我而言

 你是年少的歡喜,但不只年少

 喜歡的少年是你,且只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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