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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妃宮殿裡，小越侯面色不愉，和她說著什麼。
關於當年孤城一案，還有老乾安王的死因，越妃其實已經猜到七八分，此時聽見小越侯的敘述，當即氣不打一處來。
而小越侯之所以會如實坦白，不過是因為河東梁氏的一場鬧劇。
梁無忌跟著凌不疑進宮面聖，娓娓道來自己的忠心，直言殺掉梁遐有利於大局，河東梁氏原本枝繁葉茂，而今家中已無可用兒郎。
文帝看著殿下的梁無忌與凌不疑，沉默了半晌終於答應把此事按下，他也不想鬧大。
等到梁無忌離開，文帝問凌不疑的看法。
凌不疑拱手道:“陛下，梁無忌此人並非主謀。”
算是證明了他的清白。
文帝其實心中早就明瞭，與此同時，小越侯從越妃宮殿離開。
接近傍晚黃昏，他看著天邊烏壓壓的雲，驀然回想起許多年那天。
因為想要報復宣氏，他計劃讓老乾安王進密林查探瘴氣，卻從來沒想過局面會失控。
他知道越妃會把自己說的所有話一字不落的說給文帝，或許還有凌不疑。
不過沒什麼，這是他早種下的惡因，得到惡果也是應該。
＊
小越侯尚未出宮門，就被騎馬追來的凌不疑攔住，昂聲質問當年他為何要調換軍械。
按理說，就算延遲支援，孤城還能堅持十天，不至於那麼快淪陷，只得兩天。M.Ι.
凌不疑沒想到，面對自己的質問，小越侯很迷茫，原本他根本不知道軍械的事情。
還再三強調自己從來沒想過要害霍家。
他瞪著眼，直愣愣看著馬上的凌不疑，竟然有一瞬間烈氣。
凌不疑不知道信了沒有，反正驅馬離開。
經此一遭他猜測是老乾安王身邊出現了叛徒。
當文帝從越妃口中得知小越侯做出的事情，很想賜死他，可一觸及越妃的臉，他不得不念及越氏滿門忠烈，只留下兄妹二人存活，因此宣佈削去小越侯的爵位，貶他去守皇陵。
事實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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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越妃都看不過去這麼明顯的包庇，只覺得荒唐。
更不要說凌不疑的感受。
聽到聖旨的那一刻，凌不疑表面沒有任何反應，實則內心波濤洶湧。
手緊緊握著杯子，絲毫不顧及已經有血跡流出。
何昭君急忙過來拉開他的手，看著上面被瓷片劃傷的口子，命人帶了藥物，細心的給他上藥。
還不忘訓斥:“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應該糟蹋自己的身體。”
凌不疑愣怔的由著何昭君給自己療傷，有種難言的悲涼。
隨後他把頭緩緩靠在何昭君肩上，瀰漫著悲傷之氣。
就連聲線都藏著微微顫抖:“昭昭，我是不是永遠都報不了仇?”
那些死去的霍氏一族，滅門的深仇血痕，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他的神經，那根弦大抵到了緊繃的盡頭，稍一撥動，就瀕臨崩潰。
還好，他身邊還有她。
“不會的，絕對不會。”何昭君把手放在他肩頭，安撫著他此刻脆弱的情緒。
“我們十一郎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對不對?”
她聲音溫柔，讓人恍惚的想哭出來。
凌不疑真的這麼做了，他往何昭君的懷裡藏，想掩下那剋制不住酸澀的眼眶，泛紅。
“哪怕沒有公道，”他又聽得她擲地一語，驀然肅戾，“我給你。”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要的公道，哪怕殺傷搶掠，她奪都要奪過來。
燭火下，兩個人的身形交織，隱隱綽綽，像是籠中同病相憐的困獸，互相舔舐傷口，卻又藏起利爪，蓄勢待發，等待著時機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
接到越妃的口信時，凌不疑顯然不想去。
一張臉冷的如冬九天。
“告訴越妃娘娘，我們會如約拜訪。”何昭君笑得無懈可擊，只是一雙眸子裡的盛光掩藏不下。
宮中來的侍從被她的目光震驚，低下頭不敢再多話，自覺告退。
回去和越妃說明了在凌府的情形，她苦笑一聲，“終究是越氏對不起他。”
……
不等淩氏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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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越妃就下來迎接。.
“子晟，昭君，快坐。”
她熱情招呼，明眼人都看出來的刻意與不自然。
拒絕越妃想要親自給他們倒茶地動作，何昭君率先開口:“娘娘今日傳我們來，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越妃訕訕笑著:“不過是件小事，此事本宮想單獨與子晟說，昭君你看……”
“她是臣新婦，我二人心意相通，沒什麼是她不能聽的。”凌不疑冷漠打斷越妃的話。
越妃一愣，而後點點頭，算是同意。
“子晟，當年的事情，是我們對不住你，我竟不知他們會做出那種……”越妃語氣裡滿是愧疚與自責，“陛下的處置我也很不滿意，倘若，倘若……”
她突然說不下去，引得二人齊齊看向她，咬了咬牙，“倘若子晟你想動手報仇，我會從中幫你的，只希望你能走出陰影，不要再為過去所困，延續霍家的血脈好好生活。”
何昭君被越妃的話驚的說不出話來，雖然越氏並非罪魁禍首，可也難逃其咎，越妃平日素來是個好相與的，之前還在宴席上幫她說話，出面對付汝陽王妃。
按理說何昭君應該謝謝她，可是今天越妃的話她卻無法苟同。
傷害了人，一句我很抱歉，但你要努力走出陰影好好生活，難道不是一種無形的傷害嗎?
“越妃娘娘的好意，請恕我們不能接受，但子晟的脾性娘娘知道，自然不會遷怒無辜之人。時間不早了，如果娘娘只想說這一件事，我們就先告辭。”
何昭君噼裡啪啦說了一堆，無非是不接受她的好意，但是也答應不再追究越氏的責任。
從始至終，凌不疑沒再說過一句話，右手緊緊牽著何昭君，彷彿她才是自己的身體支撐。
何昭君說的話他預設，他可以不追究越氏的責任，畢竟小越侯手裡沒有沾染霍家鮮血，他會找真正的敵人討回來。
而越妃所謂的好意，不管是凌不疑還是何昭君都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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