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實體店和網上買之間猶豫了一下，宋雲回果斷躺平。
網上買吧。
雖然可能會慢一點，就冷幾天，也不礙事。
剛這樣想著，電話鈴聲響起，他隨手接通，秦書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去逛街嗎？”
秦小書可太懂時機了。
宋雲回支楞起來，“逛。”
身上的衣服還沒換，正好就可以直接出門。
工作很自然地被順延，他戴上口罩，再次出門。
秦書在路邊等他。
又是熟悉的副駕駛。
他們這次去的是另外一個商場。
今天是工作日，商場裡的人不算多，但也的確說不上少，宋雲回隨手壓了壓棒球帽，垂眼看著商場的平面圖。
他轉頭問秦書：“你要買什麼？”
秦書說買衣服。
宋雲回的腰桿瞬間就直了。
他笑眯眯且明晃晃的不懷好意，“真巧，我也是。”
秦書看了眼對方身上的粉色衛衣。
他大概懂宋雲回在想什麼了。
服裝店集中分佈在三樓，宋雲回已經完全興致沖沖，走起路來都像是帶風。
冬天已經到了，只是南方的城市冷得慢，再過幾天就會迎來一場大降溫，從還算涼爽到原地結冰就差一個晚上。
服裝店很懂，冬裝已經完全上新，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齊活。
導購很有眼光，看到兩人進來後就眼睛一亮，熱切地推薦著衣服。
宋雲回有些遺憾。
他眼睛掃過一排排的衣服，“怎麼沒有粉色的？”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要買衣服，一心想著給秦書來兩件不一樣的。
秦書微不可見勾起唇角，“那真是遺憾。”
宋雲迴轉頭看他，拍了下他手臂，覺得不夠，稍作思索之後再拍了一下，“你遺憾得好高興。”
導購站在一邊，別過頭止住笑意。
沒有粉色的，那就只有挑其他的衣服。
宋雲回給秦書找衣服找得認真，秦書原本跟在一邊，之後看到一件奶白色的外套，停下腳步。
他讓導購拿一件合適尺寸的，看向宋雲回，說：“按照他的尺寸來就好。”
宋雲回沒注意到他的視線，還揉了把沒被帽子遮住的頭髮，認真在尋找衣服，粉色衣袖映得膚色更加白了一些。
導購把衣服拿來遞給秦書。
秦書接過衣服，之後上前問宋雲回：
“喜歡這件嗎？”
宋雲回回頭，看到的是一件奶白色的外套。
就是很顯眼很好看。
――說什麼喜不喜歡，你薇姨買了就不錯。
――不要只照著你的喜好來，你這件看著不沉穩，換一件。
一些零星的片段在腦海裡閃過，宋雲回面不改色，笑得眉眼彎彎，“喜歡。”
秦書轉頭，“那就這件了。”
導購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之後迅速接過衣服，說了聲“好”。
好好看的眼睛。
笑起來的時候像是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直接垂直淪陷。
宋雲回笑眯眯回過視線，之後在架子上拿過一件乳白色的外套對著秦書比劃。
他看過來，滿眼期待。
秦書失笑，“喜歡。”
宋雲回於是高高興興把衣服給導購。
導購也高高興興接過。
他們得到了衣服，導購也得到了提成，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之後再逛了幾家店，兩人喜提佔滿汽車後座的衣服。
在走之前，宋雲回最後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掛在模特脖子上的圍巾。
大紅色的，看上去很顯眼熱烈。
宋雲回抬頭看向秦書。
秦書低頭對上他的視線。
“……”
最後秦書圍巾+1。
回去的時候，宋雲回隨手在手機備忘錄裡輸著程式碼建框架，不時哼哼歌。
他心情看上去明顯很好。
秦書看了他一眼，之後說：“明天有個《啟程》的採訪，我不在家。”
宋雲回視線終於從手機上移開，問：“《啟程》送審這麼快就過了？”
還沒待秦書回答，他摸了摸下巴，說：“也是。”
《啟程》是上邊牽頭拍的主旋律電影，一路開綠燈，這速度也正常。
秦書說了這麼一嘴之後他這才想起來之前是有接到過電話。
當時他剛醒，隱隱約約聽到了《啟程》，對方問了什麼，他拒絕了，之後倒頭就睡死過去。
當時應該說的就是這件事。
秦書說：“冰箱裡有包好的餃子，到時候只需要煮一下，不要忘了吃。”
宋雲回側頭看他。
車輛緩緩停下，秦書拉下手剎，拿出一把鑰匙遞給宋雲回。
“少吃速凍的食品。”
宋雲回低頭看著鑰匙。
鑰匙本來不大，在秦書寬大手掌中更顯得小了一些。
拿著手機的手頓住，他接過鑰匙，之後笑了下，“好的。”
鑰匙上還帶著滾燙的溫度，被他收進了自己的兜裡。
冰涼指尖掃過掌心，秦書收回手，不動聲色地動了動手指。
宋雲回開啟車門下車，秦書也解開安全帶跟著下車，提著後座的包裝袋直接送到了對方家裡。
宋雲回站在門口看著對方離開，看到秦書回頭時又笑著揮揮手。
房門關上，宋雲迴向前走兩步，後來又退回來，把兜裡的鑰匙拿出來放在平時放鑰匙的地方。
兩把鑰匙一左一右，不能說毫不相干，只能說一模一樣。
“……”
宋雲回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想起來之前和秦書一起吃烤肉的時候店家送的小恐龍和小豬鑰匙扣，去櫃子裡找出來，剛好一把一個。
這樣就分得清了。
把今天買的衣服掛起來，再去洗了個澡，宋雲回開了瓶草莓牛奶，回臥室開啟電腦。
電腦開機，他把備忘錄裡的資料導到電腦上，盤腿坐在椅子上叼著吸管敲鍵盤。
幸好一直有在不斷學，不至於抓瞎。
搭框架對他來說不太複雜，就是需要一些時間。
和前端交流了幾句，他放下手機繼續盯著電腦螢幕。
一瓶草莓牛奶之後是一杯咖啡接著續命，宋雲回把完成的部分打包先複製一份，之後再繼續。
他只要認真做一件事就會完全摒棄外界的干擾，包括時間，包括天色的變化。
……就是有點餓。
最近找秦書蹭飯蹭得有些勤快，已經快養成晚上按時吃晚飯的習慣了。
花幾個小時搭建起了一個簡易的框架雛形，再花幾個小時完善，之後大概還需要三到四個小時來改，改到框架穩定。
起身下樓從冰箱裡拿了之前買的麵包邊走邊吃，宋雲回找陳晨說了下進度。
對方直接秒回。
【玩遊戲嗎？】
“……”
看得出來他已經是一個成熟的打工人了。
只要下班了就自動忽略工作相關，專案任務全都忘光光。
重新坐在椅子上，宋雲回看了眼時間，剛想回復，手機卻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
就在剛剛一瞬間，他擁有了一個四人小群。
之前互關大眼仔的時候他和葉敏順帶加上了微信，就是葉敏拉他進的群。
裡面另外兩個人是秦書還有秦建遠。
之後系統顯示【葉姨】將群名修改為【相親相愛一家人】。
剛才的聲響就是葉敏發出的。
她問他們現在有沒有時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大家一起商量，方便的話就開個影片。
宋雲回手指一轉，返回陳晨的介面，回了句【在忙】。
之後他又切換進【相親相愛一家人】，說了句方便。
秦書被迫方便，總之視訊通話就直接接通。
手機卡頓了一下，之後就出現了葉敏和秦建遠的臉。
他們背後燈光明亮，應該是在哪裡玩。
秦書……秦書的視角有些奇怪，手機像是被隨意放在了什麼地方，只看得到他的一個額頭和天花板。
首先被點名的就是宋雲回。
葉敏當即花容失色：“怎麼晚上不開燈呀，這樣對眼睛不好！”
宋・多次晚上關燈熬夜專業戶・雲回起身開燈。
他燈一開，其他的事情又暴露了。
看著他還拿在手上的麵包片，原本沒做聲的秦書被點名批評：
“是不是晚上偷懶沒做飯，怎麼讓人家雲崽啃麵包？”
秦書的聲音從上方落下：“工作聊太久了，正在做。”
他那邊仔細聽的確能夠聽到炒菜的聲音。
“……”
宋雲回對葉敏的稱呼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自從加上微信聊了兩句之後，對方對他的稱呼已經從“雲回”變成了“雲崽”。
嗯，對方樂意就好。
解釋了緣由，葉敏暫時放過了秦書，進入正題。
“看看我們現在在哪兒。”
她將手機鏡頭一轉，一排排衣服就直接佔滿了視線。
“剛看到一家好像還不錯的店。”
葉敏接著說，“雲崽剛搬過來，衣服肯定沒帶多少，小書也是，這次一定要買兩件黑色之外的衣服。”
這就是“很重要的事”。
吃飽穿暖，確實挺重要。
宋雲回當即表示自己今天已經買了衣服。
他之後又補了一句：“有秦書為證。”
秦書那邊估計是炒菜聲音大聽不見，宋雲回良心發作，當即撈了一把對方，說：“他今天也買了兩件白色和深藍的衣服。”
但是沒撈動。
不僅沒撈動秦書，自己也沒跑掉。
葉敏揮揮手，“你們買的是你們買的，我們買的是我們買的。”
她說得理所當然，“當家長的，冬天怎麼都要給你們買兩件衣服。”
宋雲回眨眼，手指微動。
“這是我們家的傳統。”
秦書難得認同了葉敏的話，他應該是已經忙完了，拿起手機看著螢幕，溫聲說，“菜炒好了，過來吃飯吧。”
宋雲回盯著螢幕，慢慢嚥下之前吃進嘴裡的在冰箱裡放得發冷的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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