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直播的流程宋雲回已經開始熟練。
他開了直播間,之後把直播間名字改為【點選就來做作業】，在【休閒區】和【學習區】之間猶豫了
一下，之後選擇了【嘮嗑區】。
攝像頭對準的是除了幾張隨手可拿的A4紙和筆之外什麼也沒有的空蕩的桌面。
一切準備好,他開啟直播。
因為有昨天的提前的算是預告一樣的話，已經有不少人提前等著,開播後就有不少人湧了進來。
或許是因為提前有說過今天是學習專場,儘管平時不怎麼在意觀看人數，宋雲回還是能注意到進來的
人數似乎比平時少了一些。
人數少了，但是彈幕更多，一進來就密密麻麻,一直刷個不停，且都是一長串，一眼掃過去還能看見
幾個字母和數字。
後臺的私信也一直在跳,叮叮咚咚響個沒完。
這些人很顯然是有備而來,目的很明確。
宋雲回還沒來得及打招呼,放下手裡剛拿起的筆，之後拿過一邊的手機關閉私信功能。
關了私信後仍然有之前就傳送過來但是卡到一半的資訊不時彈出來。
可以看出他們的急迫。
“大家好。”
宋雲回的聲音跟平時一樣沒什麼變化,帶著點淡淡的笑意，說，“你們作業還挺多哈。”
是很容易讓人神經舒緩的聲音。
【救！！！死亡期末周，還有之前的平時作業，要不還是鯊了我吧！】
【不是挺多的，是真的很多,並且很難！！一切拜託了豆漿！】
【就盼望著在豆漿這裡複習一下我的高數了】
【我的精神狀態很好，不過是幾十頁的線代大題,我很快就可以做完,還可以一邊看豆漿直播一邊做,哈
哈，我的精神狀態很好】
【終於等到豆漿再次講題了，真的不容易嗚嗚嗚】
掃了一眼彈幕，宋雲回說：“私信已經暫時關閉，等這一批題做完再看下一波。”
【完，手速慢了，只能等下一批了】
【這是我認識的嘮嗑區嗎？？這濃厚的學習氛圍直接嚇得我不敢繼續玩，怎會如此啊】
【正確的，中肯的，嘮嗑就是主播跟觀眾嘮，講題怎麼不算另一種嘮呢？（痛苦捂臉）】
他們聊著的時候，宋雲回已經開始點開第一條傳送的私信讀題目。
他之前說的喜歡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不是假的。現在他眼睛還對著螢幕，手下已經開始不自覺寫寫畫
畫，重點資訊一排羅列。
他打草稿是橫豎都來，其他人原本還在跟著看著，後來看著看著就沒了。
【豆漿！看不到了！鏡頭沒調好，後半段看不到了】
【看不到（震聲――）】
【急死我了嗚嗚，豆漿你抬頭看看我們】
好在宋雲回抬頭看題目的時候順帶看了一眼彈幕。
看了眼直播間的畫面，發現的確看不到後半段，他放下手裡的筆，略微調整鏡頭。
草稿紙的後半段終於出來，跟著其一起出來的，還有看上去就一片一喜慶的床鋪。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紅通通的一片比草稿紙要來得吸引視線得多。
在學習的時候，人可以對除了學習之外的任何事情感興趣。
原本的話題走向瞬間拐了個彎。
【？？？雖然但是，我還是想問，豆漿是趁我們不在結了個婚嗎？】
【好喜慶！所以豆漿是結婚了嗎？】
【好傢伙，我瞬間一個爆哭，是誰搶走了我的豆漿！】
【這這這……是我眼睛問題還是怎麼回事［睜大狗眼.jpg］】
有人痛心打賞，說隨個份子錢。
宋雲回終於調整好攝像頭再次看向彈幕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跟不上直播間裡水友們的節奏。
“？”
他有些疑惑，往上劃拉彈幕，之後轉頭看了一眼被單。
“不是，”他說，“之前的被單被水打溼了，剛好就整套全換。”
他解釋完，後面是一連串的彈幕。
他看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覺得這些人放鬆中還帶著一點遺憾。
時間已經不早，不能繼續聊下去，最後看了一眼螢幕上的題目，宋雲回說：
“好了，來看第一題。”
一上午都在反覆的看題和做題中度過。
早起的結果就是宋雲回雖然腦子還在轉，但是實際上已經改坐正坐直為支著臉頰做題，長睫掃下，不
時打一聲無聲的呵欠。
做完第一批的最後一道題，宋雲回放下筆，剛準備放第二波私信的時候，房間門被敲響。
很輕的敲門聲，是剛好能注意到的動靜。
宋雲回於是暫時停止動作，起身開門。
是秦書站在門外。
他的手裡還端著一杯咖啡，用的是平時用的小恐龍杯子。
他平時喜歡雙手捧著的杯子到了對方手裡卻顯得意外的小。
秦書說：“我泡了咖啡，覺得你應該也需要。”
宋雲回笑起，眉眼彎彎。
對方送完咖啡就沒有繼續停留，轉身帶上門離開。
宋雲回捧著咖啡重新回到了位置，懶洋洋癱在靠背上。
他慢慢喝了一口咖啡，之後說：
“中場休息一下。”
認真在跟著學的人的的確確學了一上午，現在也覺得累，於是迅速進入快樂的嘮嗑時間。
他們剛才就有聽到細微的交談聲，但是因為離得太遠，聽不真切，弄得他們抓心撓肺的。
【剛才外面的是誰，話說豆漿是單身嗎？】
【對哦，好奇+1，豆漿還單著嗎？】
【感覺豆漿有錢有才聲音還好聽，理論上應該早脫單了，但是友友們注意看，這個男人叫豆漿，他沒
有寫過一首關於愛情的歌［狗叼玫瑰.jpg］】
【我直接嗨！老婆！】
咖啡是熱的，溫度透過杯壁傳到手心，不怎麼燙，很溫暖。
宋雲回手裡捧著咖啡杯，稍稍夠過頭看了一眼彈幕。
他眉梢輕揚，眼睫因為驚訝稍稍顫動了下，沒想到這些人話題可以轉得這麼快。
他說：“單著，沒打算談。”
之前決定對秦書負責得另說。
【！那就是還單著！那感情好！正好我也單著，豆漿跟我談！】
【那豆漿喜歡什麼樣的人，說出來聽聽讓我死心嗚嗚嗚】
【諸君，人類的通性果然是八卦，剛做題差點睡著，但是現在我覺得世上沒有比我更精神的人了（可
愛貓貓頭）】
“喜歡什麼樣的人……”
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宋雲回隨意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敲擊著，像是真的在和朋友聊天一
樣。
他換了一個姿勢坐，再略微思考。
在一片安靜之中，他說：
“大概是有趣一點，自我一點？”
有趣經常聽說，但是眾水友還是第一次聽見“自我”的要求。
【不知道有趣算不算，但我自我肯定佔】
【完！我暗戳戳的食糧！芹總自不自我不知道，有趣好像沒沾邊［哭泣貓貓頭.jpg］】
【秦小書老幹部含淚退出戰場】
【買外敷！這純純就是我！老婆我來啦！】
掃了一眼彈幕，宋雲回剛想要說些什麼，之後注意到一邊的時間，發現已經嘮嗑了太久，於是暫停話
題。
他把咖啡放在一邊，右手重新握起了筆，左手拿出手機放開私信。
有的人表面看上去是在閒聊，實際上私信一放開後就立刻發了題目，速度比誰都快。
那些真正嘮嗑上頭的水友跟在後面，一臉懵的看著已經被限制的私信。
完，又得等下一波。
一杯咖啡可以讓大腦撐很久。
直到一連播到了中午，宋雲回看了一眼時間，剛好看到手機上彈出的訊息，於是放下手裡的筆，說：
“該吃午飯了，今天就先播到這裡，好好學習，大家再見。”
他說完後就關了直播，速度很快，其他人甚至來不及打賞螢幕就已經黑掉。
宋雲回拿著自己已經喝完的小恐龍水杯下樓。
秦書剛給他發了訊息，說該吃午飯了。
葉敏和秦建遠要去拜訪一個老朋友，老朋友在A市，他們估計要玩兩天再回來，家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下午的時候，兩個人帶著死活不想出門的橙子去了寵物醫院照例檢查身體。
也或許是因為今天犯了事剛被秦小書罵了一頓並且中午作為懲罰還沒有吃到小魚乾，它老實了不少，
出門的時候很抗拒，但是檢查的時候很安靜，是個乖乖小貓。
在檢查結果出來之前，宋雲回和秦書在附近轉了一圈，瞞著橙子吃了不少好東西，順帶還拍了幾張照片，之後回到醫院拿結果。
小貓咪很健康，體重穩步上漲，也不認生，和醫院裡的醫生也可以貼貼，走的時候醫生連連誇小貓咪可愛。
身上還帶著橙子，兩個人這次沒有繼續逛，而是直接回了家。
冬天的晚上天黑得早，等到他們回家吃過晚飯洗完碗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外面路燈亮起。
秦書問宋雲回：“小區外面有個小公園，要出去走走嗎？”
坐在沙發上癱平的宋雲回站起來，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要去。
一直戴著外套帽子不方便，他今天再次拿出了自己的棒球帽壓頭上，加上大圍巾，準備妥當。
橙子沒有想出去的慾望，吃完飯就懶得動彈，癱在自己窩裡就開始睡大覺。
門內門外像是兩個世界。
冷風一吹，宋雲回剛吃完飯興起的一點點睏意瞬間沒了。
小公園離這裡不算太遠，只要沿著路一直走就再繞一小段路就可以到。
你們這邊房屋稀疏，人少，路上只有他們兩人在走。
宋雲回依然是農民揣，整個脖子都縮在了圍巾裡。
秦書低頭看他，收回視線。
再低頭看他。
垂在空中的手微微動了下，他最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晚上出門溜達的人少，但不是沒有，公園中心的廣場上更是載歌載舞。
在這種嚴寒天，唯一每天堅持出門鍛鍊的大概就是廣場舞大隊。
燈光打下，音響擺在最前邊，小廣場裡的人意外的多。
其中在跳廣場舞的大部分都是大爺大媽，穿著稍微薄一點的羽絨服在那裡蹦來蹦去，其他的大部分是
孩子，在一邊繞來繞去地跑，有小情侶坐在一邊的長椅上擠在一堆取暖，還有其他不知道為什麼來這
裡就坐著看手機的年輕人。
宋雲回保持農民揣，有些好奇，在一邊認真看著大爺大媽跳。
這些大爺大媽們還挺專業，前面有領舞，後面的人就跟著領舞跳。
他們放的歌都很有年代感且節奏性很強，就算音樂停了那股子旋律也還在腦子裡轉。
宋雲回好奇，再湊近了些。
一個大媽發現了他。
大媽熱情朝他招手，說：
“孩子來一起啊，跳起來很好玩！”
大媽的熱情引起了其他大媽的注意，大家熱情拉他入夥。
宋雲回入夥了。
他把圍巾稍稍扯開透氣一些，之後站在大媽身後跟著她們的動作不是很熟練地照著做。
因為是第一次跳，他動作經常性慢半拍，跟在後面莫名顯眼。
不狼狽，反倒看上去很好玩，有一種平時沒有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旁邊大媽誇他：“跳得很好！”
看來是個鼓勵式的家長。
宋雲迴轉頭看向秦書。
秦書在他轉頭之前就已經拿出手機在開始拍。
鏡頭裡，戴著紅色圍巾的人迎著逆光，對著鏡頭笑得眉眼彎彎，撥出的熱氣在逆光下看得清楚。
大爺大媽隊伍裡多了一個年輕人，動作總是慢半拍，小朋友覺得好玩，沒有再圍著廣場繞圈圈，站在
一邊也跟著跳。
他們來得或許不算晚。
等到之後，來小廣場的人越來越多，廣場舞隊伍不斷壯大，不少年輕人也加了進來，混在人群裡亂扭
動。
慢半拍的人終於不止宋雲回一個。
在一眾年輕人裡，他甚至算得上正常的。
有的人在裡面渾水摸魚，摸到被同伴嘲笑，後來發展成互相嘲笑。
中場休息時間，勞累了一天的宋師傅終於扯開了他的圍巾虛虛搭在身上，之後靠近秦書，壓低了聲音
小聲說：
“今天我先練著，等我學會後就回家教你。”
他們在家悄悄練習，然後驚豔小廣場裡的所有人。
秦書配合他，微彎了腰，在他耳邊同樣低聲說：“好。”
兩個人如此說好。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下一首歌響起的瞬間，宋雲回虎軀一震，動作一僵，隨後不自覺把圍巾向上拉高了些，悄摸摸退出了
廣場舞隊伍。
他稍稍往秦書身邊站了站，還沒反應過來。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寫的歌有被改成廣場舞曲的一天。
感覺每踩一個節拍都像是把自己腦子裡的譜子踩得稀碎。
他只能遺憾退場，儘快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秦書和他一起離開。
離開了小廣場之後，路上的人又變得少了起來。
宋雲回剛才蹦了半天，有些熱，把圍巾摘下了。
秦書自覺接過圍巾，他剛好就可以空出手來調整一下自己的帽子。
放下弄帽簷的手，隔著層層樹影看向小廣場，宋雲回之後收回視線，抬頭看向秦書，說：
“等以後我們都是老頭子了，到時候就是廣場舞裡最拔尖的老頭子。”
秦書笑了下，對他這個偉大願景表示肯定。
夜色沉沉，路邊的燈光延伸開來，逐漸匯入成城市燈光中的一點。
燈火通明的大廈之下，黑夜的酒吧是年輕人宣洩的場所。
依舊是熟悉的卡座，只是這次人多了不少。
接近過年，平時國內國外到處跑的人終於捨得回到這裡，幾個交好的人決定在這個老地方碰面。
只是這次跟之前不一樣，不止有幾個朋友，順帶還有他們帶來的人。
鍾許依舊是晚到的那一個。
越是到這個時候公司就越是忙，員工需要加班，他也是。
平時幾個人坐起來還寬了一大截的座椅現在卻剛好剩兩個位置一樣。
“大精英，每天都這麼忙。”
張賈坐在人堆裡，看到他來了之後就站起來遞給他一個水杯。
鍾許喝了一口。
跟上次一樣，純純的白開水。
張賈揉著腦袋笑，裝得體貼溫柔，說：“這不是看你風塵樸樸，特意給你潤潤嗓子。”
“怎麼說。”
一個人反反覆覆看了幾眼鍾許身後，沒見著其他人影，眼睛稍稍睜大，有些疑惑地問道：
“鍾哥一個人來的？”
他這個話一出，其他人也跟著往後面看過去。
的確沒半個人影。
今天這個局不一樣，是他們的老傳統，會帶上他們的男女朋友來這裡，不管是真是假，算是介紹給其
他人認識認識。
帶的人是真是假他們會在群裡提前說，現在上面催得厲害，過年要是不帶一個人回家就得被嘮半天，
有人沒想被家裡人嘮了之後被親戚嘮，帶了個臨時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回家，兩人相互合作或者單方
面出錢僱傭，這就是假。如果是真的就認識認識，算是給所有人知會一聲，讓幫忙擔待著點。假的也
得混個臉熟，避免到時候要是在哪個宴上碰著了結果完全認不出對方，被別人察覺出端倪。
之前在群裡提前說明的時候鍾許沒出聲，但是聯絡到最近的新聞，他們默認了對方會帶人來，還想著
好好打個招呼。
他們平時不會沒事就打個電話去問人家談戀愛沒有，覺得鍾許這種人要是真沒有什麼事的話不會平白
無故傳出這些訊息來，猜到了對方最近應該是有動靜。
結果他們做好準備了，對方卻是一個人來的。
多少有點出乎意料了。
張賈重新坐下，沒去看鐘許臉，視線下移，看到他脖子上還繫著那小破圍巾。
對方把圍巾摘下摺好放包裡，之後拿過一杯真酒喝了一口。
這是預設他的確是有一個人來的了。
幾個或真或假的男女朋友看著這個似乎和周圍這些不太搭調的人。
上流社會佼佼者，無可反駁的精英，沒有表情時像是和所有人隔著一段距離。
張賈質問他為什麼沒把他辛苦遞的水喝完，他鬆開領帶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懶散露出個笑。
他這一笑瞬間就對味了。
果然不是同一類人坐不到一堆。
人到齊了，幾個拖家帶口的把身邊人介紹了，酒走過一圈，氣氛瞬間就活絡起來了。
幾個借來的男女朋友自覺找了理由離開，剩下人更放得開了些。
喝了酒，所有人的話匣子都打開了，有人問鍾許，說：
“怎麼今年還單著，真打算和工作過年？”
他們這幾個裡面被催得最緊的大概就是鍾許，不少人都盯著，想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他們一直以為對方對宋家那宋子舒有意思，明裡暗裡護了好幾回，最近傳的也是他們兩個的訊息，但是看對方現在這態度來看，又不像那麼回事。
鍾許還是那句話：“明年再說。”
問的人說：“已經新的一年了哥。”
“別淨往我身上扯，都新的一年了先把自己的事情掰扯清楚。”
秦書再喝了口酒，笑罵了句之後站起身往洗手間方向走。
他前腳走，後腳出聲的人就被圍攻了一頓。
倒不是因為其他，主要是他這一連問兩個問題啥也沒套出。
他們還想著要是鍾許有目標他們還能幫著追，對方嘴嚴，他們就一點點翹――但也不是這種刮痧一樣的翹。
張賈跟著鬧了一通，之後也跟著起身。
鍾許果然已經沒有在洗手間，跑去坐在舞池後的吧檯邊喝酒，一個人剛從他身邊離開，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張賈在他身邊坐下，說：“這不是小陳僱的那個人？眼神還挺準。”
同樣找酒保要了杯酒，他稍微放低了點聲音，說：
“聽說宋雲回今年沒回來？”
鍾許看著酒杯裡晃盪著的酒，“嗯”了聲。
這可難辦。
張賈又問：“知道他在哪兒嗎？他不回來你就去找他不是，你倆這拖不得，萬一對方想開了現在找了個秦書臉……”
“我找不到他。”
鍾許這次沒扯出和之前如出一轍的笑，說，“他這次忘了給我留後路了。”
之前每一次矛盾的最後對方都會給他留個臺階下，之後恢復如初。
但是好像這次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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