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絡你說有這個手術免費名額的醫生，是我當時的主治醫生麼？”韓昀倒了杯酒，喝了口詢問。
“那個人不是醫院裡的醫生，不過醫院方面是知道的，就是給你主治的醫生介紹我們認識的，但整個聊的過程，他沒在場。”父親想了想說：“他說那不是醫院專案，所以他參與不合規矩，但是我讓他從專業角度給我些建議。他當時說了很多專業性的話，我沒聽太懂，不過大概意思就是說，這個手術是正規的，值得一試。”
“你知道那個醫生，叫什麼吧？”韓昀問。
“姓梁，叫梁中田醫生，你也見過他的。”父親直了直身子說：“你剛醒，留院觀察那幾天，就是他每天早上過來幫你檢查的。還記得不？”
韓昀想了起來：“就是那個長得有些壯，有點少白頭的醫生？”
“對，就是他。”父親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之前韓昀從沒聽父親說過手術的事，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昏迷中竟然還做過這種手術。既然是免費專案，難道……韓昀微皺眉頭，是某個醫院裡的實驗專案？他之前看過新聞，有些醫療實驗，會利用長期昏迷不醒的人來做實驗。
韓昀剛想繼續問父親，這時臥室裡的母親突然大叫了一聲。
父親跟他一同起身，來到臥室開啟門。只見床上的母親，像是受到了驚嚇，手指著直播對父親說：“殺人啊，她看見了殺人。”父親坐到床上，把母親拉到懷裡，撫摸著她的頭髮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韓昀則看向直播。還是剛才那個叫“小巫婆維爾”的直播，此時她盤腿坐在墊子上，閉著眼睛，身體抖動，表情顯得也十分痛苦，聲音跟之前正常講話時的聲音有些不同，聲音發尖：“一刀，又一刀，女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報警，快報警。”
此時的觀看人數已經達到了九萬，留言中大部分都在說“別再裝神弄鬼了。”“裝得還挺像。”……韓昀沒聽見整個過程，於是轉頭看向母親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她準時十一點讓靈魂出竅了，然後靈魂飄到一個地方，她說有個人，在尾隨一個女人，本來想跟著看有沒有什麼趣事發生，結果，就看見那男的拿出了刀，直接衝到女人身邊開始一刀一刀地捅女人，太嚇人了。”母親身體有些發抖。
“這種事是假的，別怕，別怕。”父親安慰著母親。
當韓昀再次看向直播時，發現直播已經結束，上面提醒的是“該直播違反了相關規定，已被停播”。韓昀走出臥室，拿出手機，開啟母親看的短影片平臺搜了搜‘小巫婆維爾’，上面顯示的是賬號也已經被禁，但賬號下面的相關內容裡，有很多分析她的。
隨便點開一個，裡面內容說的大概是“最近網上出現了個小巫婆，她依靠短期預言吸引眼球，預言內容基本都是小事，開始時，她只是會說一些模糊的地名，然後事件，次日她個人賬號裡便會以偷拍形式，將自己預言的地方，發生的事件釋出出來。從被群嘲，懷疑有劇本到部分人開始相信她的預言，巫婆維爾釋出的內容，地名越來越明確，事件也越來越細緻。最著名的便是初陽街122號高空墜物事件，巫婆維爾2021年4月27日晚釋出影片，聲稱28日中午分，初陽街122號將會發生高空墜物，讓路過的人小心，次日中午，便有很多人拍下了高空墜物影片釋出網上，掉落的是一個裝滿土的花瓶，索性無人員傷亡。而此事，也成了未解之謎，伴隨著網友深挖，加上警察走訪調查，墜物樓層，跟巫婆維爾之間，沒有任何聯絡。隨後車禍的發生，廣告盤倒塌事件，全部被巫婆維爾提前一天精準預測。”
韓昀正看著，父親安撫好母親後從臥室裡走了出來。韓昀這才關掉影片詢問：“她怎麼樣了？”
“沒事了，剛才可能就是聽見殺人，嚇到了。”父親走過來，坐到韓昀身邊。
“她看這類影片多長時間了？”韓昀問。
“這個人，是近期關注的，之前也看這類的，不過這個女孩，整的玄乎。我也跟著看過幾次，她說自己能預測，但是隻能預測二十四小時之內即將發生的事，還說自己有靈魂出竅的能力，自己肉體雖然在家裡，但是靈魂可以在城市內遊蕩。”父親笑了下說：“你別說，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是每天看的人還真不少，最少時候也好幾千人。有時她直播還會描述天堂、地獄的景象。她經常被舉報，然後就封號，這都好幾次了。”
啤酒瓶裡還有一杯酒，韓昀將其倒進杯裡，一飲而盡，然後伸手抓了粒花生米放進嘴裡，然後又拿出手機，開始不斷刷本地影片。
如果剛才小巫婆維爾所說的事屬實，當時有將近九萬人在看，應該有人會發後續，或者會有好奇者，親自去事件發生地檢視吧？韓昀不斷重新整理最新影片，身邊的父親看見，說道：“你不會也相信她那些裝神弄鬼的話吧？”
韓昀看了眼父親，淡淡一笑，並沒有回答。父親將酒瓶，以及茶几上的花生米、腸端了下去，然後有些疲倦地說：“年齡大就熬不了夜了，本來還想跟你好好聊聊天。”
“你去睡吧。”韓昀說。
“臥室裡有被褥，你要困了就直接進去睡。”父親囑咐了一句，然後回到了自己臥室。
客廳裡只剩下韓昀了，他依舊在不斷刷著影片，刷了十幾次，突然有個最新影片彈了出來，標題寫著的是“巫婆維爾剛才直播說的事真發生了”。
韓昀急忙點進去檢視影片，影片裡拍攝的是一段狹窄的衚衕，隱約看見前方，大概十米左右的地方躺著個人。拍攝影片的人說：“這裡是北都中凱路上巫婆維爾說的那條沒有名字的小衚衕，給大家看下，這裡左右兩邊是兩米高的牆。”影片左右移動了下，緊接著拍影片的人說：“我家住在這兒附近，所以巫婆維爾直播被禁後，我便過來看看，我手指的方向，躺著一個人，穿著高跟鞋，應該是個女人，我沒敢上前，剛才已經報了警，現在正在這裡等警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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