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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百鼠跪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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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鋪內的一間房間裡面,我感覺自己躺在一間床上,耳邊卻隱約傳來了兩道熟悉的聲音,不言而喻,說話的自然是奶奶和剛才那個怪老頭了。

我不敢睜開眼,儘管之前身上的那陣劇痛已經減緩,但我還是假裝閉著眼,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怪老頭說道:“楚曉雲,你明知道金蠶蠱毒的毒性為什麼還給這臭小子下毒!難道你為了淬鍊他的體質,連他的命都不想保住了?”說著這話,還不時得用眼睛看著躺在床上的我,我不敢出聲,只得繼續假寐。

透過眼縫,我看到奶奶的臉上也是一陣的複雜,但對於怪老頭的指責,她卻一聲不吭,甘願被對方怒喝,看到這我心裡也是很難受,畢竟奶奶是我記事起對我最好的人,但她卻向我下毒,雖然她說了是為了幫我,但這確可能讓我送命啊。

怪老頭見奶奶不說話,最終還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唉!希望你是真心疼這小子的,如果你是為了飼養那金蠶蠱的話,我想這小子就算是死也是不會相信是你害他的。我雖然不是你們蠱師一族,但對於你們族內的金蠶蠱,我還是略有耳聞的,這小子現在被凶煞之靈的陰氣入侵,喚醒了金蠶蠱的活性,金蠶蠱一旦將這小子體內的精氣吞噬,他應該只能活半年了吧。”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頓時將我整個人都嚇得不輕,半年,我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流失了大半的生命。

奶奶聽著怪老頭的話,眉頭也是開始皺了皺,臉上的表情也是開始變得凝重起來,說道:“閣下到底是誰,為什麼對我蠱族金蠶蠱的事瞭解得這麼清楚?我孫子的事,我會處理,不需要外人來干涉。我是不會讓我孫子喪命的,即使是拼掉我這身老骨頭。”

聽著奶奶的話,我的眼睛裡竟然不由自主地閃爍出點點的晶瑩,我知道奶奶無論做什麼都是為我好的,但我不明白為什麼奶奶當初一定要對我下蠱,想到這,我的眼淚隨著一聲親切久違的呼喚濺落到了那隻一直放在我額頭上的手上。

奶奶似乎是感覺到了手背上傳來的那陣冰涼,錯愕地將頭扭到了我這邊,與此同時,我的那聲呼喚也終究是傳了出來:“奶奶~”

“誒!~”奶奶一邊笑著,一邊用那雙形同枯木的手往我臉上撫摸著,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心正在掉淚,一旁的怪老頭見到這一幕也是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

我問奶奶為什麼要對我下蠱,難道淬鍊體質真的就對我這麼重要嗎?奶奶一臉的滄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和我說是為了金蠶蠱,為了我,也為了整個蠱族。

聽到這些話,我表示很不解,為什麼一個小蟲子會牽扯這麼多,如果可以,我寧願將這次的淬鍊機會讓給別人,因為我不想離開奶奶。

奶奶撫摸著我的頭,雙眼表現出了無限憐惜,還是說道:“小飛,奶奶也是在無可奈何之下才將這金蠶蠱放入你的體內滋養,這東西都已經在我們蠱族流傳許久了,並且只能用我們蠱族人的男性精血飼養,奶奶不忍心在奶奶一輩斷送,所以就只好用秘法將它在你體內暫時沉睡,但你要記住,以後奶奶要是不在了,你就是我們苗疆蠱術第一百零八代傳人。”

這一刻,怪老頭臉上露出了一陣驚愕地表情,他好像是猜到了奶奶以後會對我做什麼事,說了句:“同道,你別。。。。。。”

但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我奶奶給冷瞪了回去,說道:“這是我們蠱族的事,我說了不要外人干預!”

說完這話,下一刻我分明地看到從奶奶的手臂上陸續爬出許多的小蟲子,怪老頭在見到那些小蟲的那一刻,瞬間閉嘴,倒吸了一口涼氣。

論趕屍術,他是不會輸給眼前這個老太太的,但是要論毒人,害人的招數,他是絕對見識過這些小蟲子的厲害的。

我也感覺到了奶奶會為了我做某件事,忙拉了拉奶奶的手,要她不要為我做傻事,奶奶笑著說道:“乖孫兒,你放心,只要你體內的毒性沒到無法控制的那一步,奶奶就有辦法讓你減少痛苦。”

此時的我心情很複雜,知道奶奶的苦衷,但我也很怕自己會死,怕奶奶會為了我喪命。於是我問了奶奶能不能解蠱,或者是將金蠶蠱像奶奶房間內的其他小蟲子一樣豢養著。

奶奶的回答卻是一陣無奈的搖頭,怪老頭也是跟著嘆氣,奶奶說金蠶蠱無藥可解,並且只有蠱族男性族人的精血才是提供它生機的可能。但是奶奶還告訴了我,如果我能將其煉化,使它成為自己血肉的一部分,那它就不會危害我了,而我也能百毒不侵。

但是,關鍵在於煉化的法子,奶奶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怪老頭聽到奶奶的話,也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煉化這金蠶蠱的方法,這時奶奶問了他的名字和來歷,我也是聽見了,原來這個怪老頭名叫張佺,來自湘西,原來也是趕屍一族的族人,但是由於和族人發生了一點分歧就來到這回魂鎮隱居了。

說起這,我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忙問張佺:“爺爺,我好像記得之前開錯一個棺了,那另外一個棺內躺著的是什麼呢?”

奶奶見我對棺材感興趣,趕緊敲了敲我的腦袋,要我不要多事,畢竟她自己對趕屍術可是早有耳聞的,趕屍人一般都會收一些長相醜的人當弟子,而在奶奶的眼裡,我一直都是其貌不揚的存在。

見到奶奶這一舉動,張佺呵呵地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哈!~同道放心,我對你孫子沒有其他想法,只是單純地收個抬棺的小匠而已,令孫長得還算帥氣!”

被怪老頭一說,我頓時小臉一紅,奶奶也一個勁地乾咳。這時張佺笑了笑,沒有理會走到了那具棺材附近,說裡面躺著的是一具剛去世不久的屍體,據說還是我們西亢村的一個村民。

我和奶奶聽到這句話,都是愣了愣,村子裡竟然繼王二叔後又死了一個人?

為什麼村裡發生了命案,沒人告訴我和奶奶呢?平常村裡人不是這樣的啊,難道是因為那個西亢村的村長宋元?

這時,我的腦海猛地想起一個細節,那是今天下午的時候,我看到了老李叔從回魂鎮裡面著急地出來,我問張佺下午送棺的人是誰,他的回答果然是老李叔。

奶奶和我頓時陷入了沉思,看來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又死了一個人的訊息,但這一次卻聽著宋元的話,故意瞞著我和奶奶。

那麼,這個棺材裡到底躺著是誰呢?

看著怪老頭張佺的手緩緩將棺材蓋挪開,我在這一刻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奶奶不知道為什麼,左手竟然在此刻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那個荷花包,似乎已經預測到等會有不尋常的事即將發生。

“吱呀!~”

蓋子緩緩開啟,沒有冷風,沒有氣味。

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但是眼前卻露出了一道熟悉的人影,這個人和我,我奶奶的關係不亞於死去的王二叔。

竟然會是他,老趙叔!

這一刻,奶奶沒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四周搖晃,先前沒說,要知道在整個村子裡,除了王二叔,就老趙叔對我和奶奶最好了。

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都接二連三死在奶奶和我的面前,並且死相都是不可名狀,尤其慘烈。

“奶奶。。。。。。”我剛想說話,此時的怪老頭張佺猛地用手指抿住了我的嘴,用眼神示意我後退,似乎即將有異變發生。

而此時的奶奶早已經和張佺掏出了各自的道器,不敢怠慢,死死盯著棺外即將發生的異變。

現在本就已經是深夜時分,外面一片漆黑,連月光都沒有灑向屋子,房間內只有幾根之前北斗星陣的白蠟燭。

就在這時,窗戶開始吱吱作響,我能感覺得到,床底,櫃子下面也是一致發出了吱吱的響聲,旋即一個令我瞬間驚愕的畫面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是老鼠!很多,幾十,不,接近一百隻的老鼠!

這一刻,我嚇得發出了一聲尖叫,我雖然是個男生,但最怕的動物就是老鼠和蛇了,現在莫名其妙出現了這麼多老鼠,怎麼不令我害怕。

奶奶見到這些老鼠的出現,忙讓我跳到床上,前方的張佺此時也是露出了激動異常的表情,像是見到了世間奇景。

我不敢愣著,我按著奶奶說的話跳到了床上,但雙眼還是盯著從四面八方湧進了鼠潮,心裡是又驚又怕,這些老鼠到底為什麼會在這一刻出現在屋子裡?

並且還是並排整齊地衝向某一個地點,我數了數,足足有一百隻老鼠。而他們匯聚的目的地竟然是那一個之前被張佺開啟的棺材。

很奇怪,奶奶和張佺此時都沒有出手的打算,但卻各自提高著某種警惕,因為奶奶的手臂上已經出現了大面積的小蟲,張佺的長鞭上也是暗暗冒出了金光。

就當最後一隻老鼠爬到那具棺材的時候,令人驚愕的一幕再次出現。

百隻老鼠竟然齊體對著眼前的這口棺材跪了下來,百鼠朝棺,奶奶,張佺,和我都在這一刻雙眼冒出了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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