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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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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我跟著怪老頭張佺在這間名叫抬鬼棺的棺材鋪裡一直忙活死人屍體的事,白天在這幹活,晚上我可不敢在這待著,我可是受夠了這裡面的詭異氣氛。

平時也就幫張佺挪挪棺材,清掃下屋子,至於抬棺材之類的事,他現在還沒讓我著手,我也沒太積極,畢竟奶奶那天走的時候叮囑過我,不要和這個湘西趕屍族的人扯上關係。

但是這些日子裡,我還是從張佺的嘴裡學到了不少的東西,比如之前的點陰燈的做法,還有那七七四十九根白蠟燭的擺放,以及那些橫著插進香爐裡面的香怎麼處理,怪老頭和我解釋的都很詳細,雖然我聽起來是雲裡霧裡,但如果讓我來做,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的是一件事,我也問過怪老頭,為什麼這間棺材鋪叫抬鬼棺,他不是一個趕屍人嗎?那為啥不叫抬屍棺。這點怪老頭只是對著我微微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但是從他閃爍的目光中,我隱隱發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門道。

不知不覺,時間又到了下午,我也該收拾一下東西回西亢村了,這個點奶奶應該在家把飯做好了。

於是我匆匆和張佺道了個別,就抓緊往家趕了,很無奈,我們這是農村地帶,城鄉之間並沒有直通的公交,因此我每次來幹活都是起得很早,回得很晚。因此,越到接近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走回家心裡就越發毛,畢竟我自己的世界觀已經被徹底顛覆,原先一直堅信的科學唯物主義,在那晚之後,就徹底摒棄了。

回到村子裡,走了十幾分鍾,總算是看見了自己家內那亮起的燈光,我笑了笑,大踏步地往家走去,然而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卻聽到院子裡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其中的幾道聲音竟然還是我熟悉的。

我趕緊推開門跑進了院子裡,發現此時的院子竟然被不下十五個人給包圍著,而站在最中間的則是那個我最熟悉的親人,是我奶奶!

到底發生什麼誤會了?這不是王大伯嗎,還有張老阿姨!他們怎麼也一臉怒氣地看著奶奶,怎麼?還有村長宋元?這到底怎麼了?

我擠了進去,著急地喊了一聲奶奶。

奶奶見我回來了,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對我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進屋吧。

我聽見奶奶叫我進屋,我不敢不聽,只好畏縮著個頭,一聲不吭地進了裡屋,但是我的餘光還是始終沒有從圍著奶奶的這些人身上移開。

進屋裡屋的第一件事,我就是立即蹲了下來,將門拉開了道小縫,看著正在發生的一切,我要看看這些人是因為什麼事對奶奶這樣的。

宋元首先對奶奶吼了幾句,問她為什麼用蠱術害死了老趙叔,緊接著周圍的人也是一臉的憤怒,因為老趙叔在整個西亢村是人緣最好的,而現在村長說是我奶奶害死了老趙叔,這些人怎麼可能不對我奶奶投去敵意。

奶奶這時眉頭緊鎖著,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楚曉雲在西亢村這麼多年,為人怎麼樣,大家應該都是有目共睹的,村長,你為什麼一口咬定老趙是我害死的呢?”

宋元一聽奶奶的回答,頓時火了:“不是你還有誰?我前幾天收到了老趙的死訊後立馬帶著幾個村民去看了,死相和王老二死的大致一樣,應該是你的蠱蟲咬的吧!我為了不聲張,怕引起村子騷亂,當天就讓老李將他送到鎮子上的棺材鋪去了,但是今天我讓幾個村民去哪棺材鋪裡面去看老趙的屍體的時候,竟然消失不見了,你說,是不是被你銷燬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宋元連大氣都不帶喘,我隔著門聽著這段話,也是差點氣瘋了,被蠱蟲咬?這個宋村長還真是喜歡給我奶奶扣帽子,明明就是邪靈乾的,自己不明白硬說是我奶奶害的老趙叔。

當下,周圍的十幾個村民臉上也開始露出了一絲驚慌,他們可是見識過奶奶的蠱術的,人要真是奶奶殺的,那他們是不是還會成為下一個目標。

想到這,大家的臉上都是冒出了層層的冷汗,我奶奶見到這一幕也是開始急了,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嘴裡的話也有點語無倫次了:“不……不是宋村長想得那樣的,鄉親們,你們相信我,我不是……”

儘管奶奶奮力為自己辯解,但是宋元的表情還是不改常態,最後鄭重其事道:“楚曉雲!為了村民的安全,我在這裡不得不對你們祖孫兩下逐客令了,請你們明早離開西亢村吧,我們村子不適合你們。”

當這句話傳入我的耳裡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感覺顫抖了一下,蹲著的腳也是隱隱作麻了,他竟然要我和奶奶離開村子,那我們去哪?我們能去哪?

奶奶這時臉上也是一臉的複雜,說:“不行,我們還不能走,飛兒還沒有長大,他需要一個繼續成長的地方。”

宋元繼續咬牙說道:“留著你們將會令村子裡的更多孩子沒有父母,你們知道嗎!”

這一刻,蹲在裡屋門後的我再也

忍不住了,衝了出來,說:“宋叔叔!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的,奶奶真的不是殺害老趙叔的兇手!”

我嘶啞著嗓子,宛若一個無助少年,奶奶見我眼角漸紅,瞪了我一眼說,你要是個男子漢就給奶奶堅強點。

於是我硬忍著沒讓委屈的淚水往下掉,奶奶見宋元執意要看老趙叔的屍體,只好淡淡地對其他村民說了句,既然村長要看,那就讓他看吧。

說完這句,奶奶從懷裡再次掏出了那個熟悉的銅盆,正是納蠱盆。

周圍的村民看見奶奶拿出東西了,都下意識地後退三丈,生怕下一刻會立馬從盆子裡飛出一群小蟲子。

宋元此時也是乾咳了一聲,掩飾了內心的恐懼,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你威脅我是沒有用的,這不是我個人對你有意見,讓你走也是為了村民的安全。

奶奶沒有回答他,面無表情,嘴裡默唸了一句:“現身吧,他想見你。”

話音剛落,院子裡不知從何時開始颳起了一陣大風,吹得大家雙眼睜不開了,但還是有人想極力睜開雙眼。

奶奶的聲音此時在整個院子裡傳出:“都閉上眼睛!想死的就睜開!”

大家瞬間不敢動了,乖得像一群貓,雖然不知道看見這陣風會發生什麼,但是誰都不敢質疑眼前這個蠱師說的話。我更是不敢不聽我奶奶的,緊緊閉上了雙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家感覺風停了,但是腳下卻有什麼東西在爬似的,攪得腳底板癢癢。但儘管如此,還是沒人敢睜開雙眼。

奶奶說話了:“行了,睜開吧。”

當這句話傳進院子裡十幾個人的耳朵裡時,大家猛地睜開雙眼,不知道此時是誰叫了一聲:“啊!~蟲子!好多蟲子!”

緊接著,所有人都開始四處跑動,但是奇怪的是,不論他們怎麼跑,整個院子似乎都鑽滿了蟲子。

“楚曉雲!你這是在做什麼!”宋元開始怒斥我奶奶了,以為是我奶奶在報復這些人,但我卻覺得不是,如果真是奶奶生氣了,她用一個鎖魂蠱,這個叫宋元的村長早就一命嗚呼了。

院子裡,我發現了一處異常,但我沒敢出聲,因為我察覺到自己的腳下並沒有蟲子爬動的動靜,甚至我還隱隱看到一些蟲子刻意和我保持著某種距離。

這時我聯想到了奶奶曾經和我說的事情,我身上現在可是寄生著金蠶蠱的,它是蠱蟲中的至尊,難怪這些蟲子不敢靠近我,原來是因為它。

此時奶奶聽著宋元的話,臉上依舊是那股平靜,隨即伸出了那隻枯老無力的手,指了指某一處地方,用著一道極其詭異的聲音輕輕說:“你不是要見老趙嗎?他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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