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現在一元初境的小孩子都敢這麼囂張了嗎？”
劍館的紅漆大門緩緩向兩側張開，從中走出兩行劍修弟子，並列兩排站在路邊。「^^首~發」
這些弟子具是滿身大汗，氣喘吁吁的樣子，顯然剛剛做過劇烈運動。
結合自己進門之前聽到的簌簌破空聲，江可兒頓時明白——勤快的不僅是自己，這些劍修也早早就已經在起床舞劍。
看來自己還不夠努力。
一個鐵塔般的漢子從門中走了出來，經過兩旁弟子身邊時，弟子們紛紛低頭表示敬意，顯然便是這裡的館主了。
“妖族？”壯漢顯然沒有料到大清早來門口踢館的，竟是個不受待見的妖族。
“你敢來萬仞州，很有勇氣，”壯漢微微點頭表示讚許，“我叫馬啟，是金剛劍宗不成器的弟子，因鑽研金剛劍道多年，小有成就，故而暫時擔任這家劍館的館主……”
江可兒緩緩躬身。
對方以禮相待，自己沒道理蹬鼻子上臉，於是她也深深地恭下一記晚輩禮。
卻就在她低頭的一瞬間，周圍氣息大亂，一道剛猛無匹的劍光對著她迎頭劈下！
萬幸江可兒就算在拱手的時候，手裡也握著劍柄，甚至還開著動態視力。
疾風劍意釋放，長劍猛地一挑，堅實的風牆於電光火石之間橫亙在馬啟的劍鋒之前！
江可兒心中一陣後怕……還以為是以禮相待，結果卻是直接偷襲？
這就是你的金剛劍道？
馬啟渾身青筋畢露，全力用勁想要突破風牆，卻驚駭發現自己鋒利的長劍竟然完全拿面前的微風沒有辦法！
“這不是決鬥，是謀殺，對麼？”江可兒輕聲問。
“對你這種妖魔鬼怪，何須講什麼道義？”馬啟獰笑，果斷抽劍繞開風牆，從側方位一劍砍來！
“我明白了，謝謝，”江可兒卻是感激的點了點頭，“您讓我學到了很多。”
踏前斬，斬鋼閃。
江可兒一個矮身，從馬啟的劍鋒下滑步而過，順勢劍光劃成半月。
馬啟感到腰間一涼，這剎那的一陣涼意已經讓他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結局。
他僵站在原地，而江可兒收劍入鞘，轉身離去。
“馬師父？”有弟子顫聲詢問。
“馬師父？您說話啊！”
“馬師父您怎麼了？”
一眾弟子秉著呼吸，緩緩圍到了馬啟身邊。
不知是誰手欠碰了下馬啟，只聽得“滋啦啦”一陣皮肉摩擦的滑膩聲響，他的上下身緩緩分離。
不遠處，貓耳少年和陳禕目瞪口呆。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陳禕問道。
貓耳少年自然沒有重複。
因為他上一句話說的是“金剛劍館的馬啟練劍數十載，雖然天賦受限一直沒有突破到四象境界，但劍法造詣深厚，這個妖族小姐姐怕是要栽了”。
結果話還沒說完，馬啟就突然暴起偷襲，把自己偷襲成了兩半。
陳禕對著馬啟屍體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臭不要臉的馬啟，偷襲，呸！活該！”貓耳少年則是啐了一口，“誒，那個妖族小姐姐呢？快跟上，走，別跟丟了！”
“世民，咱們還是走吧，這麼厲害的小姐姐不會搭理你的。”陳禕勸道。
“目前還說不上多厲害，況且她連兩儀境都沒到，還能大牌到哪去？”被稱為世民的貓耳少年則是渾身充滿了動力。
“可是你的妖族復興會……”陳禕面色糾結，“就是個坑啊！一群連三才境都還沒到的年青人，妄想著顛覆現有的規則體系，豈不是誰加誰倒黴？”
“你懂什麼，年輕人才是九州的未來。”貓耳少年撇了撇嘴，“不試試哪知道，走走走，快跟上去……”
話說江可兒離開馬啟的劍館很久，她的心跳才漸漸平息下來。
馬啟的偷襲，讓她徹徹底底意識到了這個沒有法律約束的問學古境，到底有多麼危險。
生與死，都在強者的一念之間，實力就是真正的律法。
尤其她還是個妖族，一個剛剛踏上修煉門檻的小妖怪。
萬幸問學古境限制了實力上限，在初學境的區域裡，再強的人也不可能達到四象，否則剛才那一下她已經沒了。
也是她向來謹慎，一直開著動態視力。
那麼，還去下一個地方嗎？
剛剛可是差點就死了啊！
要說心裡一點害怕都沒有，那是假的。這種親自面對生死一線的感覺，讓人在刺激過後感到手腳冰涼……就算之前在北俱蘆洲時也沒這麼直觀的感受，那時更多的是壓抑和絕望。
江可兒走到路邊雜貨店，買了一份問學古境的地圖，又買了一份萬仞州的詳細地圖。
想了想，她直接把問學古境的大地圖塞進物品欄，一眼都沒看，而是直接開啟萬仞州詳細地圖。
這份地圖上詳細標識了萬仞州各個勢力的領地範圍，不同階位的墟獸聚集區，礦產和藥物之類的資源分佈區，以及最重要的——各大劍修宗門和劍館的所在位置。
透過詢問路人，江可兒知道了這處小鎮的名字——浮木。
而後她便在浮木鎮的名字上畫了個叉，前往下一處最近的劍館。
貓耳少年和陳禕就一直跟在後面。
金剛劍館馬啟被腰斬當場的訊息很快傳遍了萬仞州。
馬啟這個名字本來並不起眼，但如果加上斬殺者的身份，那就有些引人注目了。
斬殺馬啟的，是一名妖族劍修。
眾所周知，妖族無劍修。
劍這種高雅而瀟灑的兵器，象徵著人類文明獨有的禮儀，與至高無上的尊貴地位……那些不受教化的妖怪，怎麼可能學得會人類專用的劍？就算勉強學得會，又怎麼配用？
不過在短暫的憤慨過後，各大劍館和宗門弟子也都將這條新聞拋到腦後，樂呵呵的心想反正倒黴的又不是自己……那個被斬殺的馬啟一定很菜，這下連外面的金剛劍派都要受到牽連，聲名徹底臭咯！洗不白咯！
但這又何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同行是冤家，劍修相輕，大家早就互相看不順眼了，能見到其他劍法宗門倒黴自然是一件樂事。
*****
感謝馬啟前輩臨死前貢獻的300反派點，以及其弟子們累計提供的300反派點。
江可兒看著先前的系統提示，就連戰前的壓抑感都被驅散了不少。
如此看來，踢館倒是個一舉兩得的行為。
江可兒抬頭，看向頭頂的巨大匾額——武德劍館。
這家劍館明顯比浮木鎮的那家小劍館要氣派多了。
館內的院子有一座操場那麼大，江可兒繞著圍牆找了半天才找到這處正門。
她平復呼吸，心態也隨之平復下來。
“妖族初級劍學生，疾風流江可兒，前來拜見館主。”她依舊做足了自己該做的禮節。
“何事來訪？”劍館內傳來洪鐘大呂一般中氣十足的聲音，震得江可兒很沒底氣。
但她還是咬緊牙關。
“請館主……賜我一敗！”
空氣肅然一靜。
大門緩緩開啟，但這一次沒有華而不實的排場，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拄著柺杖，一步一蹣跚，緩緩的走出大門。
“我聽說過你，你殺了馬啟。”老人睜開眼睛看向江可兒。
江可兒赫然發現，老者雖然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死氣，可他的眼睛卻如同兩枚水晶球一樣清澈明亮，裡面帶著點鋒利的殺伐之氣。
她曾經在喬小仙的身上見到過這種氣質，那是身經百戰，殺過許多人之後對生命的審視態度。
“完了完了。”貓耳少年看見老人之後，就一直在大呼糟糕，“尉遲本真，我見過他！這貨可是一心鑽研劍道，鑽研了一輩子的劍道宗師！以他在劍法劍道上的造詣，就連外面那些五行六合境界的前輩們，都不敢說比他強……只是他年輕時過於醉心劍道，錯過了最好的打根基年齡，因此止步三才境，否則絕對不會出現在初學境裡！”
陳禕愣了愣：“你這意思是……涼了？”
“不知道，就看尉遲本真想不想殺她了，”貓耳少年擔憂的看著江可兒，“我先毒奶一口，萬一奶活了呢。”
陳禕翻了個白眼：“……就算沒死，也不是你奶活的，那是人家的實力！”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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