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百合不肯走，我就對姬小翔說：“架著她走。”
我倆生拉硬拽地拉著她到了衚衕裡，杜百合這個女人直接就往後一墜說：“到底怎麼了？”
我說：“你冷靜點,聽我解釋。這件事對你來說也許過於殘酷，但是我必須把事實告訴你。你的公婆和你的女兒都已經死了,三魂歸天,七魄入地,現在存在的,只有那慾壑難填的三尸了。”
“你開什麼玩笑？”
我這時候小聲說道：“杜百合,你必須接受現實。”
“我不信你們的，我要帶我女兒離開這裡。”她說著就要走。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來,我說：“你公婆在包餃子,用的是人肉。現在一具屍體就在廚房裡面，是一個小夥子。”
“陳先生，你開什麼玩笑。”
我說：“你可以去廚房看看。但是我勸你立即和我走，離開瀋陽，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你最好回日本,去你父母的身邊。”
杜百合搖搖頭說：“我回去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
“你才37歲。”我說。
她不信我的,搖搖頭後,甩開我走掉了。
我和姬小翔互相看看,我說：“我們幫不了她。”
姬小翔說：“是不是你看錯了？廚房裡真的有一具屍體嗎？”
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回答也是多餘的。
姬小翔嘆口氣說：“這個女人太可憐了，如果你能幫她的話，還是去幫幫她吧。”
我說：“但是我能力有限,我沒辦法去幫一個不配合我的人。”
“試試總行吧,試試還不行嗎？實在不行我們再一走了之，陳洛，見死不救心裡會留下陰影的。”
就這樣我和姬小翔互相看著點點頭,這才走出了衚衕又回去了。
進了杜家老宅之後，我就去找杜百合,不出所料，杜百合就在廚房呢,我和姬小翔進去的時候,那具屍體已經不見了,但是在一旁,擺著一張皮，這是從肉上面剔下來的人皮，我看著這張人皮，就想起了那個小夥子屍體的屁股來。
這人皮就是從屁股上剔下來的,白嫩，細膩。
現在的氣氛非常的詭異,杜老夫人看我一直看人皮，就過去拿起人皮扔進了泔水桶，說：“你們都去客廳吧，這裡不用你們了，怪礙事的。”
我們三個互相看看，然後走了出來。
到了外面之後，我看著杜百合說：“看到那張人皮了嗎？”
“也許是豬皮，陳洛，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說道：“那麼大的屍體，總需要有地方藏起來才行，況且這院子就這麼大,他們不可能把屍體藏院子裡面。”
姬小翔說道：“他們又沒有出院子，所以這裡一定有地下室的。”
我說：“而且出入口就在廚房,廚房裡面絕對是有密道。”
“陳先生，你不會看錯了吧。”杜百合說。“怎呢可能啊,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我公婆那麼大年紀，怎麼可能殺得了一個小夥子呢？”
我搖搖頭,看著兩個女人說：“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的眼睛是永遠不會看錯東西的。我看到的絕對就是小夥子的屍體。最近瀋陽一定丟了人,而且不是一個。”
杜百合卻搖搖頭說：“我才不信我公婆會殺人,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說：“那是他們活著的時候，現在他們已經死了，明白了嗎？”
“除非能找到證據,不然我是不會信你的。陳先生,當然了，你也可以不用管我了。”
姬小翔一拉杜百合說：“百合姐，別這麼說話，我們是來幫你的。”
我看著杜百合說：“也好，下午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找密道,找到了你就都清楚了。”
“但是這餃子我們是吃還是不吃啊！”姬小翔說,“要是人肉餡餃子,我可吃不進去。”
杜百合說道：“就說供銷社到了一車蜂窩煤,我們必須去搶蜂窩煤才行。”
我說：“這樣說可以，到了下午我們回來，如果買不到蜂窩煤，我們就說沒有搶到,如果買到就最好了。”
於是,我們風風火火地拉著板車就出去了，到了供銷社的時候，發現這裡還真的有蜂窩煤賣,這時候什麼都缺，在瀋陽還就是不缺蜂窩煤,我們在外面供銷社買了點核桃酥和江米條湊合了一頓，回來之後,把蜂窩煤卸了。
杜月亭和杜老夫人說餃子在鍋裡熱著呢,我們說已經吃過了。
杜月亭這時候起來說道：“我這就去一趟華龍觀,找一下張真人,請他出馬收了那混蛋。”
說完，這老爺子就戴上了棉帽子出了門。
這杜老夫人也就回了屋，但是那個叫小路的孩子始終跟著我們，她不愛說話,總是問
一句答一句。我們一看也甩不開這個孩子，乾脆就讓杜百合和她玩,我和姬小翔偷偷進了廚房。
廚房面積不小，有五十平米。但是能有通道的地方並不多，我看到了一口很大的水缸。
這水缸裡面醃的是酸菜，我過去看看，酸菜泡在水裡，上面還壓著一塊青石。
我圍著這酸菜缸走了一圈之後，直接就把酸菜缸搬了起來，放到了一旁後，在這水缸下面,真的有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這通道是用青磚鋪成的旋轉臺階,我和姬小翔順著樓梯往下，走了不久看到了一扇門,這扇門主要是用來隔音的。
我一推門,這門就開了,然後從揹包裡拿出來人皮燈籠點上,伸進去一看,裡面簡直就是一個屠宰場，在一個個的鉤子上掛著很多人類屍體,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有的肉已經全部被剃走了，只剩下血粼粼的骨頭。
姬小翔直接就吐了。
我雖然看死人看多了，但是這血腥的場面也是第一次見到。也是看的我一陣陣出燥汗。
不僅鉤子上有人，在地上還有很多白骨,我粗略地算了一下,這裡大概能有三十多具屍體,屍體有男有女,但全部都是年輕人。也許他們喜歡吃年輕人的肉吧。
在這地下室的一面牆邊,還有很多水缸擺在牆邊，我慢慢地走過去，掀開了水缸的蓋子，發現裡面還有醃製的屍體,整個的屍體被開膛破肚之後,裡面塞上了鹽和調料醃製了起來。
這是準備夏天吃的嗎？我的天，這一家子都成了吃人的怪物。
我慢慢地將缸蓋給蓋上了，轉過身,看到姬小翔已經走了出去，她在門外不停地嘔吐著。
我喃喃道：“這就是鬼,人絕對幹不出這種事情來的。”
我退出了地下室之後，推著姬小翔上來到了廚房,然後我把水缸復位,這才和姬小翔出了廚房,回到了房間之後,我看到杜百合正和那孩子練書法呢。那孩子書法寫的很不錯。
我對杜百合擺擺手說道：“出來一下。”
杜百合對那個孩子說：“你先寫，寫完了叫我。”
出去之後，我帶著杜百合進了廚房，再次搬開了水缸,指著下面說：“你進去看看吧。”
杜百合膽子還是很大，她拎著我的燈籠就下去了。
而她剛剛下去,杜小路一推廚房的門就進來了，進來之後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很快，杜百合臉色蒼白地就上來了，我看著她說：“相信了嗎？”
杜百合二話沒說，過去拉著她的女兒就走，我和姬小翔追了上去，我們一起再次跑到了衚衕裡面。我看著杜百合說：“我和你說過，這孩子的三魂已經歸天，七魄已經入地，現在就是個鬼啊！”
“我不管,就算是鬼，也是我的女兒。”
那杜小路這時候顯得很乖巧,問道：“媽媽，到底怎麼了？”
她不停地摸著杜小路的臉說：“不要怕，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杜百合看著我說：“求求你了,讓我帶著她吧,她只是個孩子。你想辦法送我們去日本吧。”
“你女兒是吃人肉長大的孩子,杜百合,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你這樣我是絕對不能幫你的,你不僅在害自己，你也在害別人。”
“她只是個孩子啊,你看看，她多麼乖巧？”
我搖搖頭說：“不行。”
“你就是個混蛋,你根本就不懂做母親的感受。”她朝著我咬牙切齒起來，“我們不需要你了，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誰也不需要。”
說完，拉著杜小路就走。
這杜小路走了幾步之後,回頭看看我，那眼神裡透出的滿是嘲笑！
我和姬小翔在衚衕裡商量了很久,我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杜小路說：“要是別人的話,我們可以就這麼算了。但是她是杜百合,她有日本的關係,能幫我們弄到美元啊。要是她就這麼死了，我們可能再也找不到別人了，我們也沒有那個精力和時間了。”
我說：“但是怎麼幫她啊！”
“她一定是回去和杜少談判去了，她沒有其它辦法了,只能求杜少放過他們母女,讓他們回日本。”
“太愚蠢了，真的太愚蠢了。”我說。
姬小翔深呼吸一口說道：“我們還是去幫她最後一次吧，要是不幫她,她就真的死定了。幫了她也是幫我們自己。”
“但我不是道士，我不會抓鬼啊。況且這些和普通的鬼不同,這是鬼屍。這種東西很難纏的。”我說：“這樣，我們去電話局,讓小鳳立即想辦法過來,小鳳我倆還是可以對付這種鬼屍的。”
姬小翔說：“你立即回去那鬼宅保護杜百合,我去電話局。我們必須分頭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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