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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醜陋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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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黑商量了一下,決定出去找食物。

我對那位老父親說:“大叔,你和大家就在這裡等著,哪裡也不要去,我這就出去找食物,找到食物我們就回來。一般情況,人只喝水不吃飯能堅持二十天以上,大家注意保暖,儘量不要動,等我們回來。”

陳世杰說:“二十天,你們要是不回來呢。再說了,這些人裡面有的身體素質很差,怕是挺不過七天。”

我看著陳世杰哼了一聲說:“我七天以內一定會回來的。”

“現在的山路寸步難行,你們怎麼把糧食運送進來。”

“抗!”我說了這一個字。

我和老黑這時候蹲下繫鞋帶,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腰帶,腰帶沒有問題,然後我開始整理揹包,一切都沒有問題,我和老黑就出發了。

此時的山裡哪裡還有路啊,我們走的非常艱辛,真的是一步一個坎兒朝著南面走去。一整天我們走了二十里,天剛黑,老黑說不要走了。

我說:“你走不了夜路嗎?”

老黑搖搖頭說:“大災之後,邪祟一定會瘋狂,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

老黑的建議我還是比較願意聽的,雖然我覺得時間緊急。但是有句話說的好,欲速則不達,這要是出點意外的話,山裡的那三十多人可就真的沒有指望了。

就這樣,我們白天行進,晚上露營。這一路上有很多災民,情況和三道坎子的村民不一樣,山體雖也有滑坡,但是並沒有掩埋村莊。大家擔心的是河水乾了,上面形成了堰塞湖,一旦決口,那麼下游的人們就要被沖走了。

所以,這一路上我和老黑都在警告大家,建議大家住在高一些的地方。

老黑試圖和人借一些糧食,但是都被拒絕了,沒有人知道還會被困多久,現在最珍貴的就是糧食了。

於是我們這一路走了三天,總算是看到了在山裡修路的解放軍,解放軍看到我們之後,先給我們吃了白麵饅頭,然後問了下里面的情況。

我和老黑說了裡面的情況之後,要了兩袋子玉米,一刻不敢耽擱就往回走。出來的時候用了三天,回去我們用了四天,在第七天的時候,我和老黑總算是扛著玉米到了山場。我倆的鞋都走破了,身上更是劃了不知道多少口子。可以說是狼狽不堪。

進了墓道的時候,我發現人都不在了,老黑說:“估計是去裡面了,裡面更暖和一些。/”

於是,我倆扛著兩麻袋玉米往裡走,到了墓室的時候,看到所有人都靠在牆邊,大家的狀態還都不錯,只是我總覺得這些人看我的眼神很怪,並且,他們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有紅血絲。

我和老黑把兩袋子玉米扔在了地上,然後立即點了火,將我們帶回來的鍋支上,煮了一鍋玉米粥,我和老黑喝得很香,但是我們發現,其他人竟然沒有什麼胃口。

吃完之後,老黑很納悶地說道:“不會是餓傻了吧。”

“怎麼可能?”

“是不是中邪了?”

我搖搖頭說:“有陳世杰這個道士在這裡,哪裡會有什麼鬼怪來搗亂?”

“那這些人怎麼了?”老黑這時候說道:“我知道了,餓過勁了,胃餓小了,吃不進飯去了。”

這個說法還是有道理的,但是這些人都靠在一起,甚至都不敢看我,眼神飄忽,。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也可能是嚇壞了吧。我說:“解放軍已經開始在山裡修路了,這路修過來估計要一個月的時間,這兩袋子玉米足足三百多斤,足夠我們吃了。所以大家不要擔心,注意保暖,不要生病就行了。”

陳世杰這時候說:“沒錯啊,大家都怎麼了?打起精神啊,一個月很快就熬過去了,並且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再說了,我們有被褥,有柴火,有糧食,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我看看那些被褥,這些都是陳世杰帶來的裝備。

要說陳世杰這個人,也不能說是多麼壞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能站出來做些事情的。只不過在涉及到恩怨情仇之類的事情上,可就是一個十足的偽君子了。

我沒有多想什麼,只當是大家都嚇壞了,這足足七天時間沒有吃東西,凡是人都會害怕的。

老黑這時候小聲說:“老黃的屍體呢?你看到了嗎?”

我這時候順口問了句:“老黃的屍體呢?”

我這麼一問,大家的眼神都開始躲閃了起來,只有陳世杰走了出來,笑著說:“我們把老黃安葬了。”

這時候,我還是沒有多心,只是當他們做了一件該做的事情,但是出於職業敏感,我問了句:“葬在哪裡了?下葬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事情,必須要找對位置才行。”

陳世杰說:“你就別管了,有我在不會出錯的。”

我突然覺得陳世杰的態度很不對,似乎有事情瞞著我。我看著他說:“到底什麼情況?到底把老黃葬在了哪裡?”

老黑這時候開始看蹙在一起的人群,再看看那些革命小兵,他突然說道:“有什麼不好說的嗎?到底葬到了哪裡?不會是被你們給吃了吧。”

我一聽腦袋嗡地一聲,看著陳世杰說:“你們吃了人,是嗎?”

陳世杰說:“開什麼玩笑,我們怎麼可能吃人呢,真的埋了。”

我再看老百姓的時候,老百姓裡面有人已經崩潰了,一個婦女一拍大腿說道:“我這是哪輩子造孽了啊!”

說著,她承受不住壓力,起來朝著擺在正中央的石棺過去,一頭撞在了石棺上,想攔都來不及,她就這樣死了。

我這時候紅著眼看著陳世杰,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打得他捂著臉後退了兩步。他看著我喊道:“我有什麼辦法?我們不知道你幾天能回來,大家餓得已經受不了了,我們只能把老黃給吃了。我想老黃泉下有知不會怪我們的,他一個人救了我們大家,是個很偉大的人。”

那個請我們來的女人這時候哇哇大哭了起來,說道:“我不想吃的,結果他們吃過人肉的逼我吃的,是他們逼我吃的,我不吃的話,他們會殺了我的。”

劉一手這時候突然站了起來,說道:“鄉親們,這是我們的秘密,必須保守住。現在這裡只有陳洛和老黑沒有吃人肉,他們一定會把我們的秘密洩露出去的,我們必須殺了他倆才行。”

那十幾個革命小兵這時候都站了起來,每個人手裡一根棍子,對著我倆虎視眈眈。

現在的村民們也都站起來了,將我和老黑圍在了中間。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著我們說:“你倆都是好人,走了七天給我們帶回來兩袋子糧食,但是我們也是沒辦法啊,我們吃了人,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只有你們死了,這秘密才守得住。”

陳世杰大聲說:“老鄉們,還等什麼?快動手吧。反正我們吃了人,難道殺人比吃人還難嗎?”

這二十多老鄉們,不分男女,竟然都紅了眼。

接著,一個男人帶頭過來,掄起來一根木棒,直接就打在了我的頭上。這一下力氣還真的大,一棍子打下來,竟然打斷了棍子。

我真的是太失望了,就這樣直著身體站在原地,這些人開始對我和老黑棍棒交加。老黑一閃就撞開人群退了出去,而我轉過身一步步往外走,任憑他們的棍棒打在我的身上。

我的身體並不覺得有多疼,我只是心裡難受。這些人瘋了一樣追著打我,竟然有個婦女從後面攔腰把我抱住,然後有人上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這些人都瘋了,難道這就是人性的醜陋嗎?

陳世杰在一旁哈哈大笑著,他和他的人都沒有出手,只是在一旁看著熱鬧。

陳世杰最希望的就是我出手殺了這些村民,他們現在已經不是無辜的了,他們的內心已經醜陋無比,他們被陳世杰帶進了骯髒的深淵。

沒錯,殺人確實需要勇氣,但是殺人也一定比吃人更容易一些。這些人自從吃了人之後,就算不得是人了,他們已經成了野獸,徹底把三尸的慾望給勾了起來。都變得極端自私。

現在他們已經殺紅了眼,我掙扎了幾下,將這些人甩開,然後快步跑出了墓道,陳世杰和劉一手帶著這些人追了出來,陳世杰喊道:“不能讓這兩個人跑了,大家快追他們。”

他們不僅是追我們,這些人此時竟然每個人身上都拿了雷管,這些應該都是從山場的倉庫裡翻出來的。他們一邊追我們,一邊朝著我們扔雷管,就像是在扔手榴彈一樣。

爆炸聲不絕於耳,我幾次都被爆炸的石頭碎屑擊中後背,但是這都無關緊要。要不是我連續走了七天的路,身體已經接近透支,他們根本就追不上我們的。

老黑跑得比我快,他快速上山了,而是則朝著堰塞湖而去,到了湖邊之後,我一頭就扎進了堰塞湖的冰水當中,到了水下之後,我總算是放鬆了下來,然後慢慢地朝著上游而去。

我從水裡爬出來的時候,沒有見到有人,我隱隱約約看到山場亮起了燈光,看來是他們啟動了發電機。

我這時候朝著山場過去,到了山場外圍的時候,我停下了,靠在了一塊大石頭上,此時我非常冷,我甚至覺得我會被凍死在這裡,我不敢點火,我怕引來那些已經瘋掉的村民。現在,我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還好,老黑很快就找到了我,他幫我脫掉了身上已經凍得硬邦邦的大衣,然後把自己的大衣裹在了我的身上,揹著我朝著山頂走去,我們翻過山頂,到了山後找到了一個石頭的縫隙鑽了進去,在裡面有一堆火在燒著。

我知道,我死不了了。我撿回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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