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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平靜溫馨的養孩子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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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糯米外皮怎麼蒸出來這麼稀,完全不成型!”女生絕望的呼喊幾乎刺破了春日遙的耳膜,她嘴角抽搐著上前把那堆不成型的麵糊倒掉,用剩餘的食材加水、糖粉,麻利地攪拌——女孩們目瞪口呆。

 “春日前輩是個完全的鹹黨吧,為什麼會如此熟練地做甜食……?”

 “是因為春日在養孩子的緣故吧?要給孩子做食物什麼的。”一個女生說,“小惠君可是很乖巧可愛的孩子。”

 “不會吧,”剛來的小姑娘還不清楚情況,“春日前輩還這麼年輕,才二十出頭,就已經結婚生孩子了嗎?”

 原先還嘰嘰喳喳的女孩子們立刻不說話了,倒是春日遙淡定地抬起頭:

 “我是一個人養孩子。”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小惠快要放學了,我得去接他,大家開心點兒玩。”

 等春日遙趕到學校的時候,教室裡只剩下伏黑惠一個人,他把書包放在一旁,攤開課本複習功課。快要沉入地平線的落日將橙黃的光線鍍在他短硬的黑髮上,襯得他像是一隻金光閃閃的小刺蝟。

 “抱歉,惠。”她氣喘吁吁地把手裡拎的東西放在伏黑惠身邊的桌子上,拆開一個便當盒,盒子裡塞滿了剛做好的喜久福。“今天公司做團建活動,我出發稍微晚了點,你現在是不是餓了?吃點點心墊墊。”

 伏黑惠夾起一個點心塞進嘴裡,淡淡的奶油味和植物碾碎的清香,並不甜膩,像他這樣的鹹黨都尚能接受。他的目光又落到春日開啟的帆布包中大包小包的甜食上:

 “怎麼會有這麼多甜食?”

 “咳……是同事們誤以為你喜歡吃甜食,塞給我的。”

 伏黑惠點點頭,沒有問為什麼她的同事會誤以為自己喜歡吃甜食。他把便當盒收好,又把課本塞進書包,他正準備背在肩膀上,卻被春日遙一把抓過去,義正辭嚴:

 “小孩子被壓容易長不高!”

 他們租住的房子離學校還有好幾公里,所以春日遙是騎著小電驢過來的。她戴上頭盔,又在伏黑惠抗議的眼神中給他扣上粉色的小頭盔,迎著夕陽在晚風中風馳電掣。

 “遙。”伏黑惠抱緊了春日遙的腰,很小聲地說,“我很快就會長大的。”

 他們兩人的“家”是個小小的一居室,佈置得尚算得上溫馨。春日遙揭開糊在鑰匙孔上的小廣告,開門,然後就急匆匆地進了廚房。

 以前她一個人住的時候不講究,晚飯常常用速凍食品應付過去,但現在跟伏黑惠一起生活,他還在長身體,就不能這麼隨便。

 她炒了一葷一素,等到菜上桌,伏黑惠趕忙幫著乘好米飯。兩人吃過飯後,伏黑惠幫著洗碗,春日遙則去打掃衛生。今天回來得晚,這麼一折騰已經八點多了,春日遙又催著伏黑惠去洗澡。

 伏黑惠喝完一杯加了蜂蜜的熱牛奶,漱口,坐回自己的小床上,開啟電視機,還好趕上了今天的紀實節目。這臺電視是春日遙在商場打折時買的清倉瑕疵品,是這個寒酸的家中為數不多可以用以消遣的電器。

 等春日遙帶著一身潮溼的水汽來到房間後,就開始了晚間的讀故事環節。春日遙清清嗓子,開始一本正經地念起了“小兔子和狼”的故事。

 伏黑惠縮在被子裡,試圖聚精會神地聽春日遙講故事,他這個年紀的男孩,自然不可能對什麼大灰狼小白兔感興趣,聽著聽著就走神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她見面的時候,已經在兩三個親戚家輾轉的自己站在牆邊,懷疑他偷了錢的表舅正在對他冷言冷語。

 這時,大門突然被推開,春日遙穿著黑色長風衣,踩著高跟鞋走進來,介於緋色和薔薇色之間的長髮在風中飛揚起來。她在屋裡遊目四顧,高傲得就像女王在巡視她的國土,表舅和表舅媽被她氣勢所懾,過了好一會兒才蹦起來質問她是幹什麼的。春日遙隨手掏出幾張福澤諭吉扔在桌子上,聲音冷冽清越:

 “這是小惠這半個月的生活費。”

 她對伏黑惠伸出了手,而他沒法兒拒絕她。

 等到走出表舅家,春日遙突然皺起臉:

 “糟糕,我剛剛為了裝*逼,把口袋裡所有錢都丟出去了。”

 那時的伏黑惠還不清楚她的秉性,以為她又要像別的親戚一眼把自己扔出去,遂緊張地籤住她衣角,很小聲地說:

 “我……我吃的很少。”

 春日遙突然笑了起來,她用力地揉了揉伏黑惠的頭,豪氣干雲:

 “多吃一點也沒關係,我有手有腳,還怕養不活你一個小孩子麼?”

 伏黑惠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父親伏黑甚爾又是一個不靠譜的大人,養孩子秉承著活著就行的原則。所以在他人生的前幾年都是以一種異常粗糙的形態被扶養著。

 春日遙也沒養過孩子,但她熱愛實踐各種靠譜或者不靠譜的育兒經驗。

 他們一起生活了半年,春日遙帶孩子的技能突飛猛進,從一個照著菜譜燒飯都會糊鍋的無能大人變成了能做出羨煞旁人的便當帶去學校讓伏黑惠給同學分享的模範母親。雖然偶爾還會鬧點烏龍,比如說,誤以為九歲的小男孩還需要讀幼兒讀物入睡。

 是的,母親。有一天伏黑惠無意看到他倆的證件,赫然寫著關係是“母子”。春日遙今年22歲,比伏黑惠年長13歲,要當這個母親似乎是有點勉強,但在伏黑惠心裡,她比任何人都要出色。

 春日遙的聲音逐漸清淺了下去。故事書“啪嗒”一聲掉在床牙子上——她睡著了。伏黑惠小心翼翼地爬到她的床上去給她蓋好被子,關掉檯燈,然後縮回自己被子裡,輕聲說了句晚安。

 春日遙突然睜開了眼睛,翻身坐起,一隻手握住了身旁素面白色刀鞘中的刀柄,帶動得一點寒光出鞘。

 “嚓——”

 她順勢平劃,手腕翻轉下沉――她的刀法沒有花哨的技巧,不過一記直劈,但是,隨著她的斬切,濃腥的紅黑色血液噴湧飛濺如泉水砸落在地上,則類似於濃酸的腐蝕效果,伴隨著一陣“嘶嘶”的聲音化為白霧。

 她所刺中的是一隻灰色的怪物,渾身上下裹滿了灰色的鱗片,很像是生物畫冊上的原生動物,唯一可見的器官就是它密佈著利齒的進食口器。就算是被那樣凌厲的一刀也沒有能夠把它完全斬斷,刀身被深深嵌在了灰色鱗片包裹的粉紅色組織中,這些組織的邊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速合攏癒合,可怖的紅色血管一瞬間就附著纏繞上了刀身。

 ――看樣子,它是打算直接把刀吞沒。

 春日遙眉頭一軒,清秀的眉目間就有了幾分冷厲,她身體前傾,右手握緊成拳,將刀身敲進了半寸。

 “咔擦――”清晰的碎裂聲從怪物的身體內部傳出,剛剛還試圖癒合的肉*體突然失去了生機,以更快的速度腐朽、風化,最後化作一灘白色的粉末。

 自始至終,她甚至沒有站起身來。

 春日遙振動手腕,淅淅瀝瀝的雨水從刀柄處湧了出來,自動將刀身沾染的血水沖洗得乾乾淨淨,顯露出隱沒在刀身裡的刀銘——“妙法蓮華經”。

 古代的僧侶們為了封印邪祟,以自己的修為和大神通在封印邪祟的器皿上刻上至潔的聖言,據信這種文字對於某些東西有強大的約束效果,除非箴言損毀,否則那東西將永遠被封印在其中。

 傳說中妖刀村正殺人滿一千即為村雨,刀身會凝結空氣中的水汽為露珠清洗刀刃上的血跡,於是人們多把村雨和村正混為一談——這其實並不正確,村正是伴隨著德川一族的崛起才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而“村雨”則要更古老的多——相傳為北條家世代相傳的寶刀,而大多數歷史學家認為是不存在的,畢竟它的蹤跡從不曾翔實地記載於書冊——因為村雨所斬殺之物,從來都不是人類,而是隱匿於人類歷史的夾縫中和神話共存的咒靈。

 特級咒具·妖刀村雨。

 和它同為特級咒具的流雲在拍賣場上大約能賣出五億日元的高價,村雨自然不遑多讓,但春日遙卻只能拿著它吃糠咽菜。畢竟她今天要是帶著村雨上拍賣場,明天五條家的老頭子們就得拿著咒具砍下她的狗頭。

 她沒弄出多大聲響,伏黑惠也沒醒,只是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

 春日遙有點疑惑,這裡為什麼會出現一隻三級咒靈?

 春日遙今年二十二歲整,在四年前畢業於咒術高專,同級有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在她讀書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作為最強雙璧叱吒咒術界,硝子也因為掌握著反轉術式而被稱為咒術高專的瑰寶。

 相比起來,春日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默默無聞。

 和其他人不同,她天生沒有自己的術式。

 或者說,她這個人,天生就是為了五條悟才出生到這個世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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