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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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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獸堂走了, 十月朝的盛會當然還在繼續。

錯過了晚宴確實很可惜,因為今日的晚宴是周誨命令宇文軒準備的,好吃得參加彙報的弟子們連舌頭都差點吞下去, 甚至產生了跳槽去靈獸苑的愚蠢念頭, 要一直看著宇文軒的臉才能醒悟過來。

不過他們心裡下定決心, 以後要加倍努力,只有這樣才可以明年繼續讓自己部門的老大來參加報告會, 這也是他們唯一有機會蹭到宇文軒新手做的仙食的機會了!

普通弟子也很開心,他們至少在今天吃得不是豬食。

雖然宇文軒沒興趣為了弟子擺流水宴席, 但他事先準備好了幾千斤的靈獸肉和大量的調味料,親自配比醃製, 又採集了大量靈果, 提前購買了靈奶, 調製了大量果茶奶茶——據說他還順便造了一些果酒,但今年十月朝, 普通弟子是吃不上了(師尊那一席肯定例外的)——還購買了一些比較容易料理的蔬菜, 所有弟子可以隨意領取自己喜歡的菜色,或使用烤爐, 或使用煉器堂新出品的空氣炸鍋, 自己烤炸,那味道雖然比不過正規宴席,但比起在珍饈樓吃到的黑暗料理比起來,已經足夠小弟子們熱淚盈眶了。

周誨卻在愉快的晚宴尾聲,發現自己的親傳弟子少了一隻。

他無聲的起身, 想要不驚動其他弟子的離開。

“師尊?”曲千星還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周誨的動作。

“你們繼續玩, ”周誨微笑道, “我喝了點酒, 想散散步。”

“……是。”曲千星點了點頭。

他並不覺得一點靈酒能讓師尊上頭,不過師尊好像是不喜歡熱鬧的場合(?),可惜曲千星作為晚宴負責人,不僅還有後續節目安排,在晚宴結束了還有各種收尾工作要做,實在不能陪同師尊離場。

莫喜倒是立刻就想湊過去:“師尊,我陪你——”

“小喜兒,你還沒喝幾杯呢?就想走?”一雙玉臂卻圈住了莫喜的肩膀,路書瀧整個人(龍)爬到了自己小師弟的身上,臉紅通通的,平日就秋水般的瞳眸此刻更是水霧朦朧,哪怕知道它的性別,也會忍不住為之心動。

莫喜見了只有嫌棄,他用力的試圖將那張漂亮的臉推開:“滾開,醉鬼!”

“桀桀,小喜兒好薄情,”這時候,另一個看似瘦削,但鐵山般結實的身軀坐在了莫喜另一邊,關業的腦袋也湊了過來,他看起來臉色如常,但眼睛沒有了焦距的往莫喜面前的杯子裡倒酒,“你今天的劍陣,嗝,出了那麼大的風頭,讓我在後面的彙報很難做呢!”

“劍陣是莫悲!我明明是幫你的啊!”莫喜叫道,努力躲閃著關業塞過來的酒杯。

莫悲面無表情的坐在莫喜對面,一杯又一杯的給自己倒著酒,喝起來像是沒完的樣子。

周誨哭笑不得的看著這群魔亂舞的一幕。

“盯著點悲兒,別讓她又喝過頭了。”周誨對曲千星吩咐道。

“確實,這都喝了多少了,”曲千星嘆息道,走向小師妹,“莫悲,別喝了,再喝對身體不好。”他拿走了莫悲的酒壺。

誰知道莫悲從桌子我只要這些就好了,其他的都不要了——”

另一邊莫喜尖叫起來:“你們兩個離我遠一點,啊啊啊,我遲早要殺了你們!”

曲千星一時間頭痛不已。

周誨笑了笑,很不負責將這些小徒弟交給最可靠的二徒弟,他駕起雲霞,向著天靈派方向飛了回去。

不過周誨並沒有像自己所說的那般散步,卻也沒有直接回自己洞府,而是徑直飛到了藏書閣的頂端。

如今整個門派的弟子都去天塹山登高去了,藏書閣自然空蕩蕩的。

周誨也沒去到裡面,他在頂樓找了找,就在樓頂樓梯夾角的某個不起眼的小天窗

說到底,這個旁人很難看見的小天窗,本來就是對方為她自己專門設計的。

“阿冉,又在這裡看書嗎?”

周誨扶住天窗的窗臺,彎下腰問道。

在窗臺,一個零食盒,一個可以用來加熱飲料的小烤爐,一張小毯子,還有兩個軟墊和一個抱枕。

而冉燈就窩在這些物體的中間。

不過她並沒有在看書,而是披著小毯子抱著抱枕,眺望著遠處的虛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出現的人影顯然嚇了她一跳:

“……師尊。”

冉燈先是想摸她的法器進行防禦性攻擊,但看清楚來人後,就鬆了口氣,身體還下意識的縮了縮,似乎想要讓出一個位置來。

不過窗臺下的空間就那麼大,再怎麼縮也不會有多餘的位置的。

周誨見狀微微笑了笑,也不見他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但當週誨坐下的時候,冉燈身邊已經多出了一個足以容納成年男性的空間。

周誨坐下後,溫和的問道:“怎麼,又在生氣?”

“師尊你這種說法,好像我總在生氣似的,”冉燈將臉半埋在抱枕中,悶悶的說道。

她沉默了一下,突然悶笑出聲:“不過,我生氣的理由倒永遠是同一個呢……師尊,你是知道的吧?今天那個陣法,根本就不是我準備的!”

“我倒希望是你努力了一下。”周誨苦笑道。

“果然,師尊也覺得我努力成為陣法師更好嗎?”冉燈失落的問道。

“我當然希望,”周誨靠在一邊的牆壁上,一隻手托住下巴,一隻手放在了冉燈頭頂,微笑道,“我希望你成為陣法師,我希望你成為這個世界最好的陣法師,我希望你能憑藉陣法而登仙……但是,你是會為我的想法而活著的嗎?”

“……如果是師尊的希望,我搞不好會努力一下呢!”

“搞不好?”

“應該……”

“應該?”

“大概……”冉燈說到這裡,她將腦袋徹底埋在抱枕中,肩膀抖動了起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片刻後才抬起頭,微紅了眼圈說道:“好吧,就算是師尊的希望,我大概也就努力三天,只有三天,不能再多了。然後我還是會去學,但一邊學就會一邊怨恨師尊,就像是怨恨我爹一樣,想你們怎麼總是勉強我做我不願意的事。”

她說道這裡,聲音哽咽了一下:“就像是這次一樣……這次甚至不是我爹,而是阿九他們,其實大家都覺得,我作為我爹唯一的女兒,又完美的繼承了陣法師所需要的天賦,不繼承家業,是浪費,是大逆不道吧!”

周誨靜靜的看著冉燈,沒有說話。

冉燈繼續道:“何況,我其實也沒有一定要反抗的理由,也沒自己一定想做的事情。學不學陣法,對我而言根本無所謂,我只是討厭……那種強迫的態度而已……啊啊,其實我連這個也不確定,反正就是討厭罷了!或者,我單純就是逃避罷了,逃避努力,逃避責任,逃避我不喜歡的一切!”

冉燈說到這裡,再笑了一聲,紅著眼睛看著周誨道:

“你看,該知道的道理我都知道,該懂的我都懂……我這種什麼都懂,卻就是不想努力,只想偷懶的弟子真的超級討厭吧!師尊。”

“有一點,我看著你時常想,我要是有你的天賦就好了,畢竟我到了煉虛以後,才花了不少精力將陣法補起來。”周誨老實道。

冉燈勾了勾嘴角,想笑,但沒笑出來。

“不過,暫時放下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周誨接著道,“我年輕時覺得自己在陣法方面沒天賦,學習起來沒效率,也沒有死磕到底,拿自己的壽命去賭,而是想辦法去找了更合適自己的方向。你要是覺得壓力太大,暫時放一下也行……對了,你這次的壓力來源是因為新來的那些孩子吧?要我訓斥他們嗎?自作主張,不聽你的安排?”

“唔。”

“或者乾脆因此將他們打包丟回你父親身邊?”

“唔!”

“那乾脆再進一步,我和你父親宣佈斷交,表示我的徒弟只歸我管,讓你和他徹底斷絕父女關係,你也就沒有煩惱的繼承家業的問題了,以後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倒,倒也沒到那種地步!”冉燈慌張道。

她抬起頭,看見周誨含笑的眼眸,就紅著臉道:“我大概還是捨不得他們的,就像是我捨不得師尊一樣。”

“呼,既然無法斷絕關係,也無法繼續逃避,那就只剩下最後一種辦法了,”周誨嘆息道,“迎上去。”

“師尊是說,讓我妥協,按照父親的希望去做嗎?”冉燈警戒的問道。

“迎上去可不是妥協,而是讓你掌握主動權,”周誨道,“在解釋‘主動權’這個做法之前,你先要好好想想,你的父親你的家人籠統的讓你繼承家業,成為陣法師以外,他們真心的,最大的願望其實是什麼?”

“……成為最好的陣法世家?”

“可以思考得更細節一點,你把你代入到你父親的位置上去想想,代入到你族人的位置上去想,為什麼他們對成為最好的陣法師那麼有執念。”周誨提示道。

“就是勝負心,家族榮耀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不,想得再細緻一點,你不是說道理你都懂嗎?那麼不要不動腦,仔細想想,為什麼他們會有這樣的家族榮譽感——”

“那是因為祖先留下來的財產,慣性……”冉燈嘴裡不耐煩道,但還是順著周誨的要求,仔細想了想,她突兀的想起了小時候父親帶著她站在祖宗設計的陣法前驕傲的樣子,“……或者,因為我們家族的人均壽命太短了,所以他希望留下一點什麼長久的東西?像是祖宗設計在淵海的那道防護陣法一樣,幾千年幾萬年後,還有人提起?”

……但是,往這個方向一想,覺得自己更加不孝了!

無論父親也好,家族的族人也好,都抱著如此沉重的想法,想要讓自家的手藝永遠的繼承下去,只有自己想著如何逃避,如何偷懶……

但是,師尊以為自己這樣就可以醒悟了嗎?

那是不可能的!

冉燈對自己的“懶惰”心知肚明。

她很清楚自己會因為愧疚看兩天陣法書,然後又繼續擺爛,她就是那麼沒用!

何況父親和家族的願望是可以完得成的嗎?今天他們希望她成為最好的陣法師,回去繼承家業,明天考慮到冉燈也是家族的一員,壽命不長,就會催她結婚,生下子嗣,然後等子嗣長大,又是一個迴圈。

冉燈光是想到這一步,就想趴下來了。

——但在周誨看來,這才是冉燈真正難搞的地方:

她太老實了,也太聰明瞭。

對比宇文軒和莫喜,冉燈當然是個老實孩子,讓她畫設計圖她就好好的畫,讓她測量她也好好測量,讓她當大師姐她就好好的當,全部乖乖完成,非常老實。

但她和真正的老實人關業和莫悲又不同。

關業和莫悲也老實,他們老實的完成作業,不會多想,所以一根筋做到頭,反而不會有什麼雜念和擺爛的想法。

冉燈的苦惱在於她太過於聰明,看得太透了。

雖說走一步看十步是陣法師所需要的特質,但是吧:

只讓她畫個藏書閣的設計圖,她可以想道以後改造門派的大工程;讓她測量幾個資料,她已經預估了所有弟子洞府的重新裝修;現在讓她思考一下父親的苦衷,她能想道繼承家業,千秋萬代,這麼“聰明”的腦袋配上那麼老實做事的性格,她怎麼會不想擺爛。

因為聰明的她看得出來,前景一片黑暗啊!

周誨正因為知道冉燈這一點,所以反而不會對她嚴格要求,因為那樣只會讓她更加退縮。

對於這樣的冉燈,周誨給她出主意道:“看,你不是很清楚嘛!既然知道你父親的希望,為什麼不反過來給他畫餅呢?”

“結果還是要實現他的願望……啊,畫餅?”

“對,你既然知道你父親操心家族榮譽感,想要留下什麼,那為什麼不根據他的理想,稍微關心一下他的動作呢?比如說他在淵海做什麼,正在使用的陣法……啊,不行,這個功課對現在的你還是太難了,”周誨頓了頓,思考了一會兒,“還是先說新來的那幾個小傢伙好了,他們的理想是什麼?”

“哼,他們想逼我成為師尊最出色的弟子,讓陣法廳成為天靈派最被你看重的存在。”冉燈冷笑道,她那幾個族人的想法,她用膝蓋都能想得出來。

“那就滿足他們啊!比起讓他們亂跑,隨便給你拉來不必要的工作,為什麼不先主動控制好他們呢?”周誨道,“告訴他們,你手頭的工作是師尊最看重的,給他們描述更多更好的前景,給他們能夠承受的最大的工作量,讓他們沒辦法多想,但也別掐滅他們的希望,讓他們學到更多東西,適時滿足一些願望,給一些蘿蔔。”

冉燈聽著周誨說這些,瞪大了眼睛——

周誨看著冉燈道:“你看,這樣你就是走在了他們所希望的‘正道’上,成為了陣法廳合適的領導者,冉家期待的繼承人;你也將手裡的工作分了出去,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自己獲得了喘息(偷懶)的空間,不是兩全其美嗎?”

說到這裡,周誨突然的提問道:“按照這種標準,你知道怎麼對付你父親了吧?”

“……我應該多寫信給他,跟他討論陣法,裝作在努力的樣子,試探並瞭解他的工作目標,家族狀況,還有其他情況,預判他對我下個需求是什麼,能輕鬆做到的就去做,不想做的進行前期預防,或者提前做出更好的選擇,或者用其他事情改變他的主意,為自己爭取空間……”冉燈快速的說道。

周誨最喜歡冉燈這點,舉一反三,教起來特別容易。

冉燈說著說著,意識到了什麼,“噗嗤”的笑了起來。

“怎麼了?”周誨問道。

“不,我沒想到,有一天會是師尊在教我偷懶,”冉燈這次是真的笑得肩膀都抖了起來,“您明明是‘不倦’仙尊啊!”

“沒想到吧?”周誨也笑起來。

師徒兩個就這麼笑了一陣子,最後冉燈道:“不行,笑累了。”

她習慣性的去摸零食盒。

其實冉燈早就辟穀了,不過她正餐可以不吃,卻離不開零食。

平時果脯肉乾是不能停的,最近時常叼著奶茶,畫圖的時候也要嘴裡含顆糖。

周誨一向搞不懂冉燈這個吃零食的愛好是怎麼來的,作為長輩,他覺得就算不辟穀,也該吃點正餐。

“說起來,你晚飯好像沒吃多少?”周誨記得冉燈宴會前半在發呆,後半就乾脆消失了。

“我吃了的,”冉燈立刻知道周誨的意思,但她不想麻煩師尊了,“而且宴會也結束了吧?不用麻煩……”

“不麻煩的,你不會以為你大師兄那個胃,吃一頓晚飯就滿足了吧?”周誨對冉燈眨了眨眼睛,“走吧,我帶你去找你大師兄的小倉庫。”

這麼說著,周誨站起身。

冉燈坐在原來的位置,仰頭看著周誨的背景愣了愣,然後她跳起來抱住了周誨的胳膊,就像是小時候無數次做的那樣。

“好。”冉燈笑了起來。

*

周誨帶著冉燈離開藏書閣,向著珍饈樓飛去。

這個地方其實勉強算是宇文軒的地盤,因為親傳弟子中,只有他會利用這兒給周誨做飯——順便給自己開個小灶。

不過理論上,今天廚房應該沒人。

晚宴是在天塹山舉辦的,為了方便起見,應該所有人包括那位做飯並不好吃的廚子在內,全部都帶著廚具去了天塹山,所以珍饈樓應該和藏書閣一樣,黑漆漆,空蕩蕩的。

可是,才走到珍饈樓附近,周誨和冉燈就看見二樓宴會廳的燈大亮著,昏黃色的燈光照著幾個一看就不是人類的奇形怪狀的影子倒映在窗格上,還有聲音隱約從上面傳來:

“紅中!”

“八筒。”

“碰。”

“嘖,老子今天晚上手氣非常好啊!”

“宇文軒,我信你才有鬼!”

“那麼我們賭個大點的怎麼樣?”

……

如果是純粹的妖怪在找樂子倒無所謂,但裡面似乎混了個不該在的傢伙。

“大……”冉燈想要張口,卻被周誨眼疾手快的施了噤聲術。

周誨在施法完畢後,才對冉燈比了個噤聲手勢,又在自己和冉燈身上施加抹消存在感和氣息的法術,然後看著窗戶上那張牙舞爪的影子眯起了眼睛:

“呵呵。”

……這不是我的錯!

絕對不是因為我沒吃晚宴,師尊怕我餓著帶我來廚房的緣故,才撞見這一幕的!

冉燈這樣在心中自我辯白道,悄悄鬆開了抱住周誨胳膊的手,退後了兩步。

周誨已經無聲無息的飛起,來到了二樓的窗戶邊。

餐廳裡面煙霧繚繞,酒氣熏天,一群亂七八糟的妖怪完全保持不住人形,現出了巨大的原形,圍坐在麻將桌前,其中也就背對著窗戶的宇文軒還算有點人類的形狀。

旁邊的妖怪笑話他:“你還敢賭大的?不怕被罰啊?”

“師尊不會發現的,”宇文軒撇了撇嘴,“今天他要顧著那群小的,會不會發現我不在了都不好說,要不是那麼沒意思,我何必跑來這裡耍。”

“嗤嗤,你這是嫉妒了?多大年紀了,還黏著你師尊。”

“你們不懂,”宇文軒雙指夾住一塊牌,滄桑的嘆息道,“人生就像是一個圈,過了這個地想要的回都回不來了,需要珍惜當下,該黏……”

宇文軒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注意到對面其他妖怪的臉色有點不太對勁。

他猛然意識到什麼,卻聽見身後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你就是這麼珍惜當下的?”

在聽見這句話的頭一個的字的時候,包括宇文軒在內,所有妖怪的身形“砰”的散成了雲霧,試圖向著不同方向逃走,遺憾的是,它們怎麼可能逃得過一個渡劫期大能呢?

當週誨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那些煙霧已經像是倒帶一樣的回到了座位上,凝聚成了一開始的形狀。

尤其是宇文軒,他感覺到一雙溫柔的撫住了他的頭頂:

“軒兒,你剛剛希望我只顧著你,對吧?”

宇文軒僵硬的聲音,不敢回頭,也不敢再動彈了,只乾巴巴的笑道,“不,師尊,我,我覺得我一個人也挺好的……啊啊啊!”

*

“啊——”

第二天的早上,景宸君是被室友的尖叫嚇醒的,他本來還陶醉在十月朝的美好一天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迎接他的卻是奇怪的尖叫聲。

“怎,怎麼了?”他慌張的問道。

“山,山門上!”黃曉站在陽臺上捂住嚇變形的耳朵,驚恐的望著遠方說道。

本來景宸君還奇怪黃曉的樣子,但他看清楚遠方的景象後,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人?那棵樹上掛著人?”

“還有妖怪……”黃曉顫悠悠的補充道。

新弟子們的宿舍正對著山門,尤其是那棵在秋日也開得正燦爛的桃樹,這本來是美好的風景,但在上面掛上三四隻血淋淋的生物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人形的那個,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好像打了個蝴蝶結,不知道人體是怎麼彎曲成那個詭異的形狀的。

被嚇到的自然不止是黃曉和景宸君,其他早起的弟子們也被嚇到了,然後用尖叫嚇醒了自己的室友,引過來一起被嚇一遍。

於是大清早的,所有新弟子都過了一遍SAN值檢測。

新弟子的嚷嚷終於驚動了每層樓的樓長——這是由天靈派的老弟子擔任的,負責引導新弟子的日常生活。

他們喝道:“你們嚷嚷什麼啊?!”

“可,師,師兄,屍,屍體……”小弟子顫抖著手,指著山門說道。

“那個啊,是大師兄,”天靈派的師兄們見怪不怪道,“大概還有他的牌友……嗤,這次好像是被仙尊大人一鍋端了啊!”

“大,大師兄?!”小弟子們迷惑不解,他們看看那個扭曲的“屍體”,再看看旁邊同樣的妖怪,得出結論,“難,難道大師兄背叛師門被抓到了?”他們腦補出了一出狗血大戲,集合叛逃,虐戀,□□為一體。

“你們在想什麼呢!”老弟子們不以為然,“大師兄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他被掛在那兒,無非是因為打牌打麻將而已……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昨天十月朝的報告會沒做好,成績不好才被掛的。”

“成績不好會被掛嗎?!”小弟子們大驚失色。

這比聽見大師兄逆師還讓他們恐怖哇!

本來老弟子們還準備給這群新來的科普一下關於“大師兄被掛”之類天靈派的“常見景觀”,但小弟子們的反應,讓他們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他們對小弟子們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對啊,成績不好當然會被掛。你們不會覺得我們每次門派大考都是考著玩吧?事實上,每年大考後,那棵老桃樹上都會掛著一樹的人,你們要是學會不夠,不如早早的選一根比較順眼的枝頭比較好。”

“!!”

從那天開始,教習們發現自己班上的弟子突然勤奮了好多,後來搞清楚理由後,他們心照不宣的沒有糾正,甚至有個別教習為了自己的績效故意擴大了這個謠言,導致該謠言直到年末的門派大考以後才終於被糾正過來。

至於第二年心有不甘的弟子們趁著另一個大師兄被掛的機會跑去騙新弟子,形成了天靈派的某惡劣傳統這件事,都是後話了。

*

在天靈派的弟子們因為大師兄的被掛而惶恐不安的時候,中境的修仙界,不,不止是修仙界,連凡人部落和妖族部落也迎來了軒然大波。

說起來,修仙界的訊息傳播速度是個謎。

託落後的通訊條件的福,有些訊息可以傳播得很慢,比如比較偏遠隱世的門派至今都不知道不倦仙尊和逍遙宮最近一次的糾紛,當然也不知道商路被封鎖的訊息;但又因為修仙者只見有無數的通訊法術,一些訊息傳播的超級快:

比如伴隨著萬獸堂的回去,不倦仙尊想要主持這屆東境拍賣會的訊息也以極快的速度在小圈子內擴散了出去。

十月朝的第二日早上,就有數百隻的千紙鶴和符紙還有其他東西圍繞著萬合幫的幫主張鴻景發出了各種各樣的質問聲:

“不倦仙尊真的要主持拍賣會了?!”

“萬獸堂那群XX搞了什麼?”

“還嫌逍遙宮的威逼不夠厲害嗎?!我想要殺了燕白浪那個XXX又XXXX的X貨!”

原因無他,因為往年曆屆拍賣會的實際庶務工作,是萬合幫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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