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上學這件事。
學校通知了, 家長決定了,學生通常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梅十一娘就是如此。
當她被九姨娘,也就是她的生母抱在懷裡哭的時候, 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可憐的兒,你怎麼那麼命苦吶——”九姨娘是戲班子出身, 她的哭聲總習慣的帶著戲腔,像是一種面對他人也哄騙自己的表演, “自小就不招人疼,好容易選了好人家,一天好日子沒過上, 就被送去當祭品——”
祭品?
這是他們又想出了什麼新的賣女兒的方式了?
梅十一娘淡漠的想道。
她聽她姨娘顛三倒四的哭了半天,才知道鎮子不知怎麼招惹了一個叫做“天靈派”的邪惡門派,對方讓鎮裡送上所有的童男童女做祭品。
“……那十二弟也要去?”梅十一娘問道。
九姨娘頓時停止了抑揚頓挫的哭泣, 恨恨的罵道:“那個賤人不知道給老爺灌了什麼米湯, 獨把她的孩子留下來了!”說到這裡,九姨娘又擰了梅十一孃的胳膊一下:“都是你不爭氣,要是生成男兒, 今天哪會遇到這種事。”於是她又哀哀的哭了起來!
梅十一娘麻木的感知著胳膊上的痛楚, 冷眼看著她娘哭泣:
什麼嘛!
還不是和原來差不多嗎?
龍門鎮一直被聲漠宗“保護”, 鎮長的梅家也一直和聲漠宗交好,梅家的女兒長得不好看的也就罷了, 長得好看的不管有沒有靈根, 都會被抬起聲漠宗。
據說, 梅仙緣的鎮長職位就是因為他的大女兒被聲漠宗的親傳弟子看上了才得到的, 梅仙緣因此得意極了, 覺得這狠狠打了說他“沒仙緣”的人的臉, 他的“梅”是應在了“媒”字上的, 從此熱衷將女兒往聲漠宗送。
十一娘卻沒見到她那個讓親爹坐上鎮長位置的大姐,她倒是去見了嫁給聲漠宗某個管事的三姐,那三姐臉色憔悴卻強顏歡笑,嘴上說著一切都好,卻在她離開的時候,在她手上寫到“快逃”,那之後沒兩年,三姐就沒了,十一娘卻被選做去當那管事的繼妻,這就是她娘所說的“好人家”了。
十一娘不願意深思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覺得渾身發冷。
三姐讓她逃,可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沒有了聲漠宗,她爹就不會將她嫁給其他人了嗎?
比如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天靈派”?
十一娘垂下了睫毛,摸了摸袖子裡磨得尖尖的簪子。
事實也證明,十一娘沒有反抗的餘地,無論九姨娘怎麼哭鬧,到了時辰,主母身邊的大丫鬟帶著幾個婆子就過來了。
“九姨娘,讓你給十一小姐打扮,你就這麼打扮的?”大丫鬟陰陽怪氣的說道。
幾個婆子當即如狼似虎的撲過來。
將九姨娘剝下來的剝下來,給十一娘換衣服的換衣服,十一娘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只緊握著簪子不放,還好幾個婆子趕時間也沒怎麼在意她拿了什麼,只一通操作後,就用最快速度將十一娘昏頭昏腦的帶出了家,來到了鎮子中心。
外面的光芒照得十一娘睜開不眼睛。
說來可笑,十一娘長到十四歲,除去走過幾次親戚,就基本沒離開過她的繡樓,甚至也就過年給長輩行禮的時候才去過家裡的大廳。
十一娘作為龍門鎮人,對龍門鎮是毫無概念的。
直到最後,她也沒有概念。
事後回想起來,十一娘是覺得外面的光線太明亮了,導致她什麼都沒看清楚,一切像是奇怪的光斑,沒有在她記憶中留下一點深刻的痕跡。
十一娘真正有記憶的時候,是從“鐘聲”開始的。
伴隨著午時的鐘聲,十一娘感覺到了一陣天翻地覆,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眼前有一棵嫩黃色的沒有葉子的大樹——十一娘後來才知道,那是珊瑚——在黑暗中發著光。
十一娘覺得那棵樹很美,不由多看了幾眼。
可惜此刻並不是觀景的好時候,因為藉著“樹”的光芒,十一娘也看見了身邊的一切。
好多人!而且大多數是女孩子。
按照九姨娘的說法,除掉一些被保護下來的,全鎮的孩子都在這裡了吧?
大家應該都知道了自己作為“祭品”的命運,大多數孩子都在哭泣著,無非是哭泣聲音的大小而已,其中也有少數跟十一娘一臉麻木,或者一臉茫然的。
“閉嘴!”
這時候,有人叱喝道。
梅十一娘連眼皮子都沒有抬,她聽出來了,是她爹。
梅仙緣鎮長被一群孩子哭得頭痛,於是高聲喝罵道:“你們哭哭啼啼的像是什麼樣子!萬一被仙師看見了怪罪怎麼辦?”
聽他那麼說,像是十一娘這樣已經懂事的還好,哭泣的聲音被壓了下去,但人群中一連串真只有七歲八歲的孩子卻哭得更大聲了。
也就是珊瑚樹冷血無情的將合乎資格的孩子一股腦的送下來了,這些孩子的父母沒被允許跟來,在這裡負責接送的只有梅仙緣和樓五,否則場面會更加混亂。
梅仙緣喝令了幾聲,發現小鬼們根本說不聽,打罵也沒用,只哭得更兇了。
他急得冒火,卻聽嬌滴滴的聲音抱怨道:
“吵死了。”
伴隨著這個聲音,所有的孩子像是人掐住了脖子一樣,發不出聲音來。
不……他們就是被掐住了脖子。
哪怕是沒有哭泣的十一娘這一瞬間也覺得有什麼束在了她的喉嚨上,讓她甚至有點無法呼吸的感覺。
頓時,所有孩子露出了更加驚恐的表情,其中精神比較脆弱的女孩甚至昏了過去。
十一娘也無法忍住驚恐的向前看去。
她這才注意到除了她爹梅仙緣和幾個幫閒以外,還有一個嬌美的少女。
十一娘常被人稱讚是龍門鎮最漂亮的姑娘——這話大約是真的,否則她不會被送去聲漠宗——但和這少女比起來,活脫脫的村姑和仙女的區別。
也就是十一娘第一眼被珊瑚樹奪走了注意力,才沒注意到她。
難道這少女就是來自那個什麼“天靈派”的仙女?
十一娘猜測道。
“多謝仙姑,”梅仙緣也正對那少女說道,他轉頭目光卻落在了自己的女兒們身上,“你們還不快來見見你們的姑奶奶?”
姑奶奶?她不是天靈派的使者嗎?
十一娘心裡奇怪著,跟著幾個姐妹上前見禮。
說也(不)奇怪,她們在跟這位“姑奶奶”行禮的時候,束住喉嚨的存在突然消失了,也可以正常發出聲音了。
只是姐妹中間年紀最小的十四娘沒懂其中蹊蹺,又因為有個同母兄弟,在家裡比較受寵,此刻就傻乎乎的直接問出來:“爹,我們什麼時候有個姑奶奶了?”
“當然有的,”那“仙女姑奶奶”笑眯眯的說道,“你忘記了。”
她勾起了漂亮的桃花眼,盯著這些女孩子看去。
十一娘頓時一陣恍惚。
啊,她想起來了,她確實有個姑奶奶,因為身體嬌弱,從小養在了鎮外莊子上,這次為了天靈派的命令,才特地送了回來……不對!
十一娘猛然一用力,用袖子裡的簪子劃破了自己的手心。
她大腦清醒了起來。
她清楚的記得,自家曾祖早在幾十年前就沒了,哪裡搞得出個“姑奶奶”?
而且只不過有幾個女兒去給初級修仙者當小妾,他爹都能吹得好像自己是聲漠宗的親家似的,真要有個仙女姑奶奶,他還不能上天?!
所以,這個“姑奶奶”是誰?
聽她的口氣,是要混在自己這群人裡,跟到那個什麼白玉京學堂去?
那對方肯定不是天靈派的人了,那來自哪裡?
十一娘混亂的想道,莫名想起了九姨娘試圖往新來的受寵姨娘身邊安插丫鬟的舉動。
十一娘在內宅存活了十四年,對這種情況早已有了一套生活智慧,她當即垂下睫毛,當作自己已經被洗腦了,假裝對方真是自己的姑奶奶。
好在這位新出的姑奶奶對十一娘等人也沒太大興趣。
她在確定了將十一娘等人催眠,搞定了自己身份後,就將這些人打發開來,而這時候,一片巨大的黑影已經從珊瑚的上方遊過了。
“那就是鯤鵬嗎?”
十一娘聽見“姑奶奶”用驚訝的口氣感嘆道。
她不知道“昆蓬”是什麼東西,不敢也不想抬起頭來看,只像是掐掉了好奇心的木偶一般站立著,直到她身體被透明的氣泡包圍住。
“噫?”這是什麼?
十一娘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氣泡裝著她,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而伴隨著泡泡的上升,十一娘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河”裡——沒辦法,十一娘就根本沒聽說過“海”的概念——她注意到氣泡外有浮起的水泡,還有大量魚群遊過,五彩斑斕,比她家院子裡那些肥肥的鯉魚還要漂亮。
十一娘忍不住趴在氣泡的邊緣,仔細去看那些魚群。
連穩重的十一娘都這麼驚訝了,更別說其他的孩子們了。
尤其是比較小的孩子。
這些孩子也是好哄。
本來這群七八歲的孩子還因為父母不在身邊而驚恐的哭泣,眼前看見自己被裝在氣泡中,晃悠悠在水裡遊動著,周圍還有漂亮的小魚,立刻就忘記了害怕,咯咯的笑了起來——在被裝進泡泡的那一刻,原本捆住他們脖子,讓他們無法發出聲音的束縛消失了——比較大膽的還向著魚群伸出手去。
孩子們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氣泡其實也在遊動著的。
這些氣泡正被那巨大的黑影所牽動的水流所夾裹著,向前遊動著。
當然,孩子們即使注意到了,不會在意,哪怕是十一娘,也希望在這氣泡中多待一會兒。
只有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姑奶奶”用神識跟樓五問道:“不是說乘坐鯤鵬前往嗎?怎麼那麼久了,也沒落到氣泡上去?”
“我,我也不太清楚,”樓五慌張的答道,“平時早就上去了啊?”
“難道出了什麼問題?”難道我的身份被看出來了?
那“姑奶奶”臉色頓時有些發青,她緊張的看著周圍的海水,擔心下一刻氣泡破裂,她就這樣被丟在了淵海的深處,屍骨無存。
不過這種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這些“乘客”之所以沒有上去鯤鵬,不過因為這是一趟超短途的旅行而已。
氣泡載著小朋友們順著鯤鵬帶起的水流遊動了一刻鐘左右——也是“姑奶奶”“樓五”等人飽受驚嚇的一刻鐘——就看見一棟五顏六色的珊瑚建築出現在海底。
建築物前面還有一個巨大的白玉石碑,上面寫著:
白玉京中境西北第六學堂。
氣泡帶著意猶未盡的孩子們緩慢的下降,落到了建築物旁邊。
那裡已經有幾個修士等著了。
十一娘看清楚這幾位修士的長相後,發出了一聲驚歎。
她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將那“姑奶奶”稱之為仙女太冒昧了,這位才是真正的仙人啊!如果一開始是他們站在了那兒,不要說一棵樹,就是太陽在旁邊,也壓不住他們的光芒。
而為首的那位對所有孩子露出了個淺淺的微笑:
“歡迎來到白玉京學堂。”
*
*
*
中境東南第二學堂。
另一個少女正注視著同樣的景象:
啊,這就是仙人嗎?!
難怪孃親說,攀上任何一個仙人,下半輩子都不愁了。
啊,自己在想什麼啊!明明有未婚夫了,羞人!
喬十一娘嬌羞的捂住自己臉頰想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動作太明顯了,喬十一娘聽見旁邊傳來了“嗤”的輕笑聲。
發出嘲笑的,是一個美貌的少女。
在沒有見到學堂的幾位仙人之前,這少女是喬十一娘見過的最美的少女。
甚至在看見這少女的第一眼的時候,喬十一娘甚至有點慶幸自己的未婚夫沒資格來學堂——喬十一孃的未婚夫是喬家村的鄰村人,因為那個村子早就附庸在風清城的修仙家族門下,沒能參加仙人集市,自然也沒得到合作伙伴的資格,更不能來這仙人的學堂——她深知自己的未婚夫有點小好色,看見這少女一定會走不動路,不過,哪個男人不是這樣呢?
但是女人還是賢惠最重要吧?!
如果自己像是娘說的那樣,成為十里八鄉最賢惠的女人,她的未婚夫肯定就不敢再看其他女人了——事實上,喬十一娘已經是喬家村最賢惠的姑娘了!
她不僅在家照顧弟妹,種地也是一把好手,更是在接受弟妹和跟貨郎買賣東西的聽了兩耳朵,就不僅學會了寫一些簡單的字,還能幫村長稱量算賬,這次仙人集市的買賣,喬十一娘也幫了大忙哩!一倉庫的貨物都是她稱好算好打包好的,喬家村人聽說喬十一娘,哪個不翹起大拇指!
現在既然難得有了進學堂的資格,喬十一娘也要做到最好!這樣才能讓她未來的夫家知道,娶了她喬十一娘是頂頂不虧的!
當然,這個條件達成有點難。
喬十一娘來學堂以前,還以為學堂裡只有喬家村的孩子,但到了這個“白玉京中境東南第二學堂”以後,才發現風清城區域的和天靈山有合作的村落的孩子都送來了。
比如那嬌美的少女,就是其他村子的,而且一看就像是正經讀過書的大小姐。
喬十一娘頓時有點緊張。
她顫悠悠的按照仙人的教導,將手按在石碑上,就看見自己的名字,“喬十一娘”出現在石碑中央。
只是喬十一娘還來不及多看幾眼自己的名字,就被後面的少女推開了。
那少女一邊將自己的名字也登入在石碑上,一邊落落大方的跟仙人們問道:“仙人閣下,我這樣就算登記完畢了嗎?接下來,就可以上課了嗎?”
“祭酒——你可以叫我祭酒,”那皎潔如月光的仙人說道,“今天是報名,正式開學是過完年以後的事情了。”畢竟,他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對於凡人來說,年還是很重要的。
“咦,必須回去過年嗎?”那少女卻皺眉說道,她耷拉著眉頭,楚楚可憐的樣子,“其實我父母親人都沒有了,在村裡是個孤女,多虧了天靈派,才有資格來這裡呢!恨不能第二天就開始上課。”
喬十一孃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
那,那麼認真的嗎?
雖然村長說要好好聽仙人的話,好好學習!但喬十一娘以為上課期間就可以了,但沒想到其他的同學,甚至沒開學就要學習了!
“有這份心是好的,但好好學習不急於一時,”祭酒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而且這次會把書本發下去,在開學前好好預習,爭取在開學考試考個好成績吧!”
“對了,對於不方便往返家裡,想要多學點的孩子,學堂以後會提供住宿服務。”祭酒笑盈盈的補充說明道,“年滿十二歲的孩子可以登記。”
現在就開始預習?
還要住校學習嗎?
喬十一娘仔細的聽祭酒講解注意事項。
她本來是準備每天往返家裡的,畢竟還有那麼多家務活要做,還要照顧弟妹,但是,學習也很重要吧!村長說這甚至比家裡的那些更重要!至少,她每旬休沐回去就可以了!
她才不要輸給其他人呢!
喬十一娘想道。
*
“……有住宿要求的,可以現在就進行登記了。不過在學校正式開學以前,你們只能透過靈石購買食物,或者以工代酬,先負責學堂的準備工作……”
竟然是學堂?
竟然是學堂!
父親真的明白這裡是哪裡,就把他們送過來了嗎?
但是都到這裡了,自己還要回去才是了傻了呢!
梅十一娘想也不想的在“住宿登記”上勾了自己的名字,還補上了“永遠”。
只不過她在提交這份的登記的時候,看到了她那新出爐的“姑奶奶”竟然也在,不由猶豫了兩分鐘。
最後梅十一娘到底還是咬牙將“住宿登記”交了上去。
她不知道那個“姑奶奶”來自哪裡,不過對方會在這裡,但這樣的人在這裡,不正說明這裡代表了另一種可能性了嗎?
*
東境,逍遙宮。
“宮主大人,我們的‘棋子’已經全數進入目的地。”
有部下透過水鏡彙報道。
逍遙宮的宮主厲浩聽見這個訊息,反而相當的焦躁:“竟然一個都沒有剔除出去嗎?”
“也許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跟隨在厲浩身邊的漂亮青年道,“左右不過是些凡人的孩子,也許天靈派只是想要控制自己的‘合作物件’而已。”
“控制幾個凡人,不至於他自己出馬吧!”厲浩更加焦躁了,“而且從彙報的情況看,那個人竟然使用了分//身之術,參加了所有學堂學生的報名儀式,卻沒有將我們的‘棋子’給看出來,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逍遙宮上次搞事被曲千星堵了回去,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放棄了,事實上,他們一直盯著天靈派,自然知道了對方所有動作。
“您也太緊張了,”青年笑道,“那是不是分//身還不好說,畢竟不倦有名的不問世事,也許他故意放了幾個幻影作為擺設而已。再說,我們的棋子可是精挑細選過的,經歷和身份完全合乎要求,除非不倦親自去查每一個人,否則沒道理懷疑她們。”
“所以,你確定那一位什麼都不知道?”厲浩瞪著青年問道。
青年卡了一下。
顯然,青年也覺得“不倦仙尊什麼都不知道”不太可能。
“但以不倦的性子,在意的話,早就採取行動了吧!”青年還是覺得厲浩太過於大驚小怪了,似乎前一陣子給不倦仙尊搞得神經質了。
青年皺眉道:“雖說不倦突然搞學堂這件事是有點奇怪,但你也太緊張了,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什麼?當然是擔心他征服世界!”厲浩叫道。
“哈?”青年呆住了。
“你看看他挑選的那些村落城鎮的位置,中境各個地方的都有!我完全有理由,他終於看不下去我們逍遙宮的勢力了!想要佔據整個中境了!”厲浩滔滔不絕的說道,就這些天的觀察結果和推測一一吐出,“而且!你注意到了沒有,他這次學堂用了白玉京的名義!白玉京是什麼地方,是上古時代的修仙中心啊!這正彰顯了他的野心的證明!”
……被這樣一說,竟然好像有點道理。
青年還是覺得不太可能:“但那是不倦啊!他怎麼可能征服世界?”
“那他幹嘛用白玉京這個名字?難道說他發現了白玉京的遺蹟?”厲浩反問道。
“你越說越離譜,”青年想都不想道,“白玉京不可能被任何人找到,因為它已經徹底毀滅了,連最後的痕跡都不存在了。”
“那你說說那學堂用‘白玉京’的含義?”厲浩冷聲道,“他總不能因為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才使用了吧?”
青年沉默了下來。
確實,在修仙界,名字是不能亂用的,用了的名字必然有其意義。
“……這樣吧,”青年最後道,“正好年要到了,這塊土地上的老傢伙們按慣例會有個集會,既然不倦最近都沒有閉關,理論上會給這次的主辦人一個面子。關於‘白玉京’的事情,我親自去問問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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