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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一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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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魂塔的深處, 隱隱傳來了幾聲慘叫。

隨後還伴隨著嚶嚶的哭泣聲。

外面剛剛算是成功通過了試煉的萬獸堂的弟子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他們看都不敢多看通往下層的通道一眼, 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就是萬獸堂的掌門也有點犯嘀咕:

第二層有這樣嚶嚶哭的怪物嗎?還是裡面產生了什麼不知道的變異?

但因為“歷史原因”, 燕白浪並不願意自己直接探查,他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收起了水鏡。

其實他們只要偷窺一眼, 就會發現那裡並不恐怖, 甚至有點搞笑。

畢竟,三歲的小童用桃木抽打小羊的景象還是挺可愛的,如果他抽得不是那麼狠的話。

那“嚶嚶”的哭聲就是小黑羊發出來的:

“嚶嚶,嚶……我都還沒開始吃嚶…嚶嚶……”

它被師尊胖揍了一頓, 小PP都被揍腫了——當然,對於一個修士來說, 這不算什麼大問題, 就是缺胳膊少腿都可以接回去, 但周誨覺得需要給他的大弟子一個更深刻的教訓, 因此施加了法術,這下子小黑羊的小PP起碼半年好不了了,哪怕它變回了人形, 也許保持這個狀態。

痛其實不是很痛, 就是很屈辱。

不過到了這份上了,這個吃貨顯然還是沒好好反省, 它哭泣的原因非常單純:“至少,至少等我吃完了再打嚶……”

你的重點就是沒吃到嗎?

周誨覺得這熊孩子揍一頓不夠, 需要再揍一頓。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黑羊一直在強調“沒吃到”“吃完再打”之類傻話的, 周誨的胃部也跟著蠕動起來, 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對了, 他現在這個身體還有饕餮的心頭血呢!

一樣的飢餓。

之前沒意識到還好,注意到這件事,就覺得更餓了,胃能自體消化似的,而整個獸魂塔變得非常香,像是午夜加班回家,遇到的街頭小吃攤。

“嚶?師尊,你的肚子在叫?!”宇文軒敏銳的問道,“餓了嗎?”

“是的。”周誨冷淡的看著對方。

要是這個小混賬要是敢做出“一起把食堂(X)獸魂塔裡的獸魂都吃掉吧”這種建議,他就將它再打一頓。

好在宇文軒到底沒那麼做。

倒不是它不作死了,而是哪怕變成了羊,在宇文軒的底層邏輯中,師尊要吃的食物也跟它是完全不一樣的。

小黑羊一邊啪嗒啪嗒掉著眼淚,一邊用小蹄子翻了翻自己身上的毛,竟然從裡面翻出了一個儲物袋裡。

它咬著儲物袋遞到了周誨面前:“師尊,你可以吃這個。”

“……”周誨看了看,發現裡面是很正常的人類食物,宇文軒日常做的那些點心之類的東西,“你帶著這個?那為什麼不吃?”

“這個我又吃不飽,只是嘴巴饞的時候騙自己用的。”小黑羊道。

它可憐兮兮的看著周誨:“師尊,我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在半年前就騙了人家門派的姑娘了,還說不是故意的?

周誨知道這小子在跟自己賣萌,但他拿著小黑羊的儲物袋,感覺著胃部的痙攣,再看看小羊可愛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這孩子也是餓得夠嗆了。

雖然以前也知道饕餮之魂會有影響,但沒想到會那麼慘烈的飢餓感覺,尤其還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稍微”不擇手段是難免的,畢竟是生存本能。

回到必須解決這個問題才行。

周誨認真的反省道,覺得自己對大徒弟有點太苛刻了。

“你也餓了吧!”周誨嘆息道,“算了,讓你吃點兒好了……”

“真的?!”小黑羊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

隨後它撒開四隻小蹄子,就想向著走廊另一端跑去——

“啪!”

周誨眼疾手快的拎住了它,並且一桃木棍子抽在了它的小PP上。

“嚶!師,師尊,你又打我!”小羊瞪大了眼睛,眼淚再次掉落下來。

它控訴的瞪著周誨,似乎遭到了背叛。

周誨冷眼看著它:“不管怎樣,偷吃鄰居家的食物都是不對的!”尤其是獸魂塔中的獸魂是封印的一部分,雖說其中很多是沒有透過試煉的弟子的冤魂,但誰能說他們在進行試煉的時候沒有死亡後守護這座塔的覺悟呢?

至少,按照生態迴圈的一部分,它們也該是加強自己門派弟子的養料,而不是莫名其妙的被外來的饕餮的吃掉。

“可是……”小羊的耳朵軟噠噠的垂了下來。

“何況這點獸魂也不能真正餵飽你吧!”周誨道。

他拎著羊尾巴,將它往下一層的入口過去:“去看看真的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吧!”

“!”小黑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

“果然,我就知道師尊可以開啟!”

宇文軒狂喜亂舞的說道。

他們此刻正在獸魂塔塔樓的封印處,那必須打敗守護獸獸魂,還必須擁有萬獸堂掌門特殊靈牌才可以開啟的封印在這一刻沒有任何阻礙,像是敞開的食品倉庫大門一樣,只要走下去就可以取到藏在最裡面的食物。

宇文軒這時候就感到小羊身體的不方便了。

他想要用豐富點的詞彙讚美師尊,但可惜現在的小羊腦子貧乏得可憐,根本找不到幾個有用的形容詞,宇文軒只能用震驚表示他的欣喜:“什麼真仙封印,在師尊面前都不夠看!”

“沒有真仙,我那時候才化神。”

“???”宇文軒歪過了不好用的小羊腦袋,一時間無法理解周誨的話語。

它看著周誨熟練的解開封印的動作,努力想了半天,終於有個難以置信的念頭浮現了出來:“等一下,師尊,你的意思是,當年打敗並封印兇獸的那個‘真仙’是你?”

“否認,而是繼續道。

宇文軒還是無法理解:“可是,聽萬獸堂的故事,我一直以為那是魔神戰爭時期的事情?”

“恩,那比較好聽。”周誨道。

話題到這裡,就算是小羊腦袋,宇文軒也明白過來了。

在修仙界,人的壽命都那麼長了,門派的歷史當然也越長越好,最好在開天闢地就存在最好了,那可是底蘊的象徵!

遺憾的是,修仙門派的歷史大多數不怎麼長,甚至超過合體期那上萬壽元的門派都沒幾個,所以大多數門派其實是強硬的在和白玉京舊都上古修仙界之類拉關係。

萬獸堂就是個典範。

像是“真仙”“淵海遺蹟”“兇獸”這幾個詞一出,聽著就像是在魔神戰爭前後,真仙還會降臨的時候,才會發生的故事了。

這絕對比“在淵海遇到了一隻比較厲害的靈獸,被化神期的修士救了”有格調。

宇文軒這麼想了想,然後憤怒起來:“他們抹消了師尊的功勞!”現在的掌門是個小偷!一開始的掌門也是個小偷!

“沒有沒有,那個故事雖然誇張了一點,但大體上是真的,”周誨道,“我甚至要感謝那位……叫什麼來的,讓我找到了天靈派這樣的風水寶地。”

原來,萬獸堂的門派故事倒不是胡亂編造的。

只要將真仙改成“化神期的周誨”,整個故事倒差不多:

當年周誨在淵海探索的時候,偶爾遇到了被兇獸追殺的萬獸堂創始人祛避老祖——當然,他當年也沒有那麼響亮的稱號,而是個平平無奇的煉虛期修士。

“……”煉虛期?但師尊你救他的時候才化神?

化神比煉虛修為低吧?

啊,是師尊啊,那麼沒事了。

小黑羊本想要詢問,但腦子過了一圈後,乖乖的繼續聽師尊講故事。

化神期的周誨救了煉虛期的祛避老祖,但那畢竟是能傷害煉虛期修士的兇獸,所以周誨受了點內傷,而且那隻兇獸確實有點問題,當時的周誨遠不如今天的知識儲備那麼豐富,一時間無法徹底封印那隻兇獸的魂魄,於是他就如同萬獸堂的故事裡所說的那般,將獸魂封在了一塊石碑中,給祛避老祖指了個方向,讓他揹著石碑去找“五福之地”進行封印。

宇文軒聽到這裡,突然決定原諒萬獸堂抹消了師尊的功勞謊稱真仙降臨這件事。

那種情況,任何人被一個修為明顯比自己低一截的人救了,對方不僅殺死了兇獸,還給出了一個類似考驗的封印方法,最終透過考驗,封印成功,還因此領悟了修行功法,任何人都會懷疑這個救命恩人的修為,甚至他的真身是不是經過偽裝的。

而修仙界又最喜歡“遇仙”的那一套,那位老祖以為自己遇到真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何況他家師尊本來就跟真仙……不,比真仙更像是真仙嘛!

宇文軒如此想道。

周誨卻認為自己沒做什麼。

他當時自然不是為了“考驗”祛避老祖才提出那個做法的,而是獸魂的狀態真的不合適留在淵海遺蹟,多放一分鐘就有一分鐘的危險,所以周誨才用哄騙的手法,讓祛避老祖揹著石碑離開了遺蹟。

——當時如果不做出高深莫測的預言的樣子,告訴祛避老祖某個方向有五福之地可以進行封印的話,對方根本就不敢揹著那個有獸魂的石碑到處走。

當然,周誨也不是就那樣放著不管了,他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後,顧不上休息就追出了遺蹟,想要徹底處理獸魂,沒想到祛避老祖運氣異常的好,就那麼幾天時間,他竟然真的找到了“五福之地”。

“幾天時間?”宇文軒的耳朵動了動。

他怎麼想說,對方像是比師尊當年求道還艱辛,走了九百九十九天?

“就七天吧?可能時間還更短,”周誨還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當時我處理好傷口,立刻就追上去了,在路上沒有耽擱,但七天後找到他的時候,封印已經落下了。”

說到這裡,周誨也覺得那祛避老祖是真正的歐皇。

他雖遇到了危險,但及時被救了;雖被哄騙去找不存在的五福之地,但才過了七天就找到了;最猛的是,他被獸魂所侵蝕,卻因此感悟了功法,還因此創立了萬獸堂。

這份機緣真的學不來。

周誨以前甚至都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五福之地的說法是我當時瞎說的,但發現他真的碰到了一個風水寶地,還封印獸魂成功了,我就不好意思現身說我前面是騙人的了,”周誨回憶當年道,“主要也是他當時領悟了功法,我出去好像顯得居心不軌。”

那時候臉皮還是太薄了。

周誨看著獸魂塔反省的想道。

當時他要是不忌諱謊言被發現,不會讓祛避老祖將獸魂塔修成這個樣子——竟然以弟子魂魄的方式來封印獸魂。

不過,就算如此,當年的周誨也是很負責的。

他擔心那所謂的“五福之地”的靈脈無法徹底封印獸魂,所以進行了徹底的調查,雖然最後只確認了祛避老祖的運氣真的很好,竟然真將獸魂封印住了,但作為額外發現,他跟著這條靈脈找到了天靈山的靈脈。

最後在建立天靈派的時候,經過了幾個寶地的對比,最後周誨選定了那裡。

“……嚶,原來我們有這個鄰居不是偶然。”

“修仙可不存在什麼偶然,都是機緣。”周誨淡漠的說道。

他抬起腦袋道:“……我們到了。”

在一路上對萬獸堂的起源的探討後,周誨帶著他的大弟子——在外人看來,是三歲幼童牽著一頭小羊走到了獸魂塔的最下方。

也因此體型的緣故,他們走得時間有點長。

像是迎接他們的到來,獸魂塔的底部傳來了一串尖銳而恐怖的聲音,聽起來類似夜梟混雜著颱風的聲音,又像是無數的指甲在黑板上摩擦,對耳朵很不友好。

但這僅僅可以嚇唬來試煉的弟子罷了。

周誨將自己的靈威散發出去,那恐怖的叫聲頓時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割開了喉嚨的公雞一般,徹底停止了。

小黑羊站在臺階上,探著脖子往下方看去。

它以前進來過一次,不過它那時候還很幼小——比現在還要小,無論是從饕餮魂魄上來看,還是從人類的角度來看,因此必須和當時的契約者,也就是萬獸堂的前任掌門嚴密配合,才能從那巨大的魂魄上咬下一小塊來,這也是當年它沒將這玩意徹底吞了的原因。

時隔兩百年,那個獸魂看起來還是那麼巨大,但這一次,被周誨反覆教育了兩百年的宇文軒,終於在它那個考不過築基期弟子的羊腦袋裡找到了這個“兇獸”的名字:

鬼車。

或者叫做“九頭鳥”。

單論種族來說,這確實稱不上太大的兇獸。

這種鳥實際上有十個腦袋,但其中一個據說被神砍掉了,只留下了一截不斷流血的脖子——神奇的是,這個特徵竟然會“遺傳”,所有的九頭鳥都這個特徵。

這種鳥本身戰鬥力不算太強,並沒有特殊的異能,也兇戾之氣也就可以傷害小孩子而已,所以並不算太強的兇獸。

即使在和真仙界隔絕的現在,這個世界靈力不如過去旺盛,它們依然很好的活了下來,不要說淵海,偶爾也有在凡人的國度都遇到這種兇獸作惡。

當然,同為“兇獸”,它的兇戾之氣對於饕餮來說,更能填充胃袋。

尤其這一隻格外的大。

“原來有那麼大嗎?”周誨看著這隻鳥的獸魂,也嘀咕的說道。

“師尊也覺得它大?”宇文軒奇怪道。

“……恩,以一隻九頭鳥來說,它未免有點太大了,”周誨道,“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當年修為太低了,才覺得這隻鳥格外厲害的。”

“也許是這些年被萬獸堂喂大的?”小黑羊說道。

它看著那頭鳥,滴滴答答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來:“真的好好吃的樣子啊!”如果不是它的短尾巴被周誨揪著,簡直在第一時間就衝上去了。

“萬獸堂嗎?”周誨皺起了眉頭。

別說,這個推測還挺有道理的。

周誨追著宇文軒來到這座塔裡的一開始,就已經感覺到了裡面的怨氣。

再稍微注意下,周誨明白了這裡發生了什麼。

只是周誨不是正義使者,他沒有清除天下所有不公的打算。

他當年觀察過祛避老祖建立的功法一段時間,確定那個功法是有點速成有點折磨人有點急功近利,卻也沒有阻止的理由——人家修練的是什麼道,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即使他預計到了那個功法會根據人心的不同變得邪惡起來,但那依然不是預先斬斷可能性的理由。

所以只要萬獸堂沒有搞出買賣小孩做血祭的事情來,周誨是不準備插手的。

“一塊問心石就夠了,我沒資格審判別人……”

周誨這麼告訴自己。

——是的,十月朝的時候,周誨看出了燕白浪身上的不妥,才插入了那塊問心石,有點故意的成分在。

但除此之外,周誨不想要干涉太多。

可有些時候吧!不去看還好,越看越讓人覺得火大啊!

小黑羊卻無法理解周誨(外表三歲!)的煩惱,它瞪著小蹄子道:“師尊,師尊,我們下去吃吧!”

它看著

“行吧!下去了。”周誨點了點頭。

*

果然還是跟師尊一起吃飯才是最好的啊!

宇文軒幸福的想道。

想想上一次偷溜進食堂吧!他雖然舔到了一口沒錯,但其實被打得慘兮兮的回去,而且小夥伴在那之後還死掉了,搞得它再也沒有了機會進來。

但跟師尊來就不同了,不僅所有門鎖都形同虛設,而且走到的烤雞一般。

周誨甚至都沒有動手,只走到了關押獸魂的石碑前面,那可怕的獸魂就如同被烤熟了一般,老實的癱在地上,任由小黑羊咬下一塊來!

“嚶嚶!嚶!”小黑羊一邊咀嚼著獸魂,一邊試圖讚美自己的師尊。

可惜它的師尊並不領情:“吃飯的時候別說話!”周誨拍了拍小羊腦袋。

看著小黑羊吃得那麼香的樣子,周誨原本就餓的肚子更餓了。

他看這隻烤雞(X)九頭鳥在他面前也沒有反抗能力,就滿意的盤腿坐在了一邊的地板上。

周誨沒有準備像是自己大弟子那般毫無吃相的亂啃,他覺得這正好是個合適修煉饕餮的傳承功法的機會。

——周誨現在使用的這個身體就是為了體驗饕餮傳承,只不過當時只顧著打孩子了,一下子沒來得及。

而眼前這個環境倒比他的洞府更合適一些,也可以消耗掉一些九頭鳥的兇戾之氣,這樣等到試煉的那幾個孩子以後下來吞噬獸魂的時候,會少受些折磨,成功率更高點。

遺憾的是,周誨並不是燕白浪肚子裡的蛔蟲,所以他只以為夏冰等人的試煉是普通的萬獸堂試煉,也接受對方在試煉時死亡率高一點,這屬於為了力量付出的代價的範疇,但周誨沒想到燕白浪在問心石的拷問之下,還在打那種骯髒的算盤。

周誨也不知道,他隨便就明白的道理,其實是《萬獸決》遺失的最重要部分:只要能消耗掉獸魂的兇戾之氣,再吞噬獸魂,晉升的成功率會上升許多,甚至能逃脫死亡的風險。

事實上,當週誨運轉那套傳承的時候,格外猛烈的饕餮氣息就在整個獸魂塔中蔓延開來。

不要說眼前的九頭鳥,就是獸魂塔其他樓層的所有魂魄,也全部趴在地上,像是接受了自己命運,等待著屠戮的小動物一樣,瑟瑟發抖。

小黑羊的小蹄子也隨著這可怕的氣息一軟,歪到在了地上。

“嚶?”小羊驚恐的叫道。

不過它覺察到這個氣息來自自己師尊的身上的時候,就不在意的繼續啃咬起獸魂來,還向著周誨身邊靠了靠。

周誨也確實不會向著無辜的獸魂下手。

在他看來,這個獸魂塔裡唯一可以放心消磨掉的只有這個九頭鳥而已——它當初本來就該殺死的,但因為太過於龐大了,再加上現在有一個門派都依靠著它晉升修為,所以不好徹底殺死,但完全可以吃掉一部分。

於是伴隨功法的執行,九頭鳥身上的兇戾之氣被舔掉一層。

九頭龍那兇猛的獸魂更加萎靡不振了,它縮在塔下的一角瑟瑟發抖。

“咦?”

這時候,周誨睜開了眼睛。

“我說這個怎麼那麼大——”

周誨說道,他站起身,試圖對那九頭鳥比了個手勢。

九頭鳥見狀,一反之前被咬被吃被舔都乖乖的姿態,再次尖叫起來,並且兇猛的對著周誨撲了過來。

可週誨是身體變小了,又不是修為變弱了,他怎麼可能打不過一隻自己化神期就已經殺死的鳥的魂魄呢。

只一個回合,這隻獸魂就狼狽的倒在了地上,而一滴血從獸魂中飛了出來。

“這是什麼?”小黑羊一下子丟棄了自己正在啃的魂魄,湊了過來,“好好吃的樣子!”

“嚶!”小黑羊試圖賣萌,

“你不能吃!”周誨卻封印住這滴血,他打發宇文軒道,“餓了去啃九頭鳥,這隻鳥有再生屬性,夠你吃很久了。”

砍掉一個腦袋,卻可以有無窮無盡的血從脖子裡滴落的兇獸,理論上可以有無窮無盡的血給饕餮吃。

可以饕餮的刁鑽,怎麼聞不出來一隻吸引自己的香味的來源呢:“可我覺得那滴血更好!”

“不行!”周誨拒絕道。

畢竟,這是“真仙之血”。

和神血魔血不同,沒有神性汙染也魔氣汙染,只有無窮的力量。

這點看九頭鳥就知道了,正是因為有了這滴血,它才比原來兇戾許多,給饕餮吃下去,恐怕就算沒有另外半邊魂魄,它也能飛昇了。

宇文軒感覺到了周誨的堅定,它“嚶嚶”了兩聲,倒沒有繼續糾纏了。

畢竟,師尊不許它吃的東西多了去了。

又不是第一天這樣。

倒是這隻九頭鳥失去了一點“調料”,但還算能吃,而且夠它吃很久了。

小黑羊如此盤算著,看向了九頭鳥。

九頭鳥的魂魄委屈的抖了抖,努力將自己龐大的體積縮得再小一點。

周誨自然沒有小黑羊那麼無憂無慮,他剛剛才說了“沒有偶然”“只有機緣”,雖說這樁並不是他的機緣,而是當年祛避老祖的機緣,可他不是正因此才確定了天靈派的位置嗎?

真的不是“偶然”嗎?

回頭去遭遇九頭鳥的位置看一看,雖然都是幾千年的事情了……

周誨心裡盤算著,對宇文軒道:“軒兒,我們回去了。”

“嚶?”小黑羊咬著九頭鳥的魂魄瞪大了眼睛,“嚶嚶!”我還沒吃夠!

“放心,我會想辦法的。”對了,還要解決這孩子肚子總餓的問題。

周誨想著,順口吩咐道:“關於萬獸堂這邊……你也繼續盯著吧!”如果不是“偶然”,這麼一個門派幾輩子都在自己附近,總讓人心中有些不安。

宇文軒顯然將這兩句話理解成隨時讓它來食堂(X)的意思了。

“嚶!放心!我會盯好的!”小黑羊丟下了嘴裡的魂魄碎片,得意道,“就如同讓兩百年前那笨姑娘跟我簽訂了主僕契約一樣,現在這個姑娘的小命其實也在我手裡!”

“……哈?”周誨頓了頓,看向了宇文軒,“你說你對別人家的姑娘做了什麼?”

小黑羊這才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過頭了。

它緩慢的退後了兩步,絕望的看著師尊再次握緊了那根桃木。

“嚶嚶!”

師尊我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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