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數月之前。
周誨穩步走在昇仙梯上。
不過此刻的昇仙梯並不算完全修復了, 也沒有那麼好修復。
和完整的沉睡在地底,保留了完整功能,只是缺乏能量的白玉京不同, 這座昇仙梯不知道是因為在神魔戰爭中嚴重受損,還是常年被逍遙宮提取力量進行拆解, 或者兩者兼而有,總之被周誨他們找到的時候, 已經支離破碎, 這邊一段, 那邊一段的, 隨便某個房間都可以找出一段來。
所以說,周誨與其說是修復,不如說是重構。
在冉燈用魂火煉化了逍遙宮的命牌後,周誨讓她將昇仙梯的控制權交給了自己。
隨後周誨來到了實驗層的最底層,順著臺階往上走去。
他每走一步, 被他踩踏的那一階臺階就恢復了最初的形態,那瑩白如玉的樣子。
很快, 四千四百四十四層樓梯被周誨走完了。
但這只是開始。
應該說,四千四百四十四層樓梯是淵海下殘存的最長的部分, 被逍遙宮用作了他們試驗場的“主幹道”。
不過這樣的高度,頂多是攀登將近三分之一的泰山而已, 不要說位於淵海深處,就是好好的還在地面上, 也無法爬到天上去。
周誨也因此沒有停止。
他踩在殘留的主樓梯的最上面一層, 抬起腳向虛空踏去——
“嗒。”
下一刻,周誨卻踩在了實處。
一階嶄新的白玉樓梯在他的腳下瞬間凝結,生成, 形成了實體。
周誨繼續往上。
第一階,第三階……第十三階。
在周誨踩在“新誕生”的第十三階臺階的時候,實驗場建築物的某個邊緣角落傳來了崩塌的聲音。
那是作為支柱的昇仙梯“迴歸”了原來位置後,逍遙宮搭建的違規建築崩塌的聲音。
不用擔心裡面的生命體。
在那處建築崩塌的瞬間,白玉京“模型”的學堂中,幾十個孩子突然的坐在了教室中的椅子凳子上。
阿黃拿著一把掃帚,站在庭院裡,茫然的看向四周。
“這就是師尊所說的‘新弟子’嗎?”莫喜站在案几前,張望著白玉京的模型,看著裡面開始混亂的孩子,露出了個惡意的笑容,“似乎缺少調//教的樣子。”
路書瀧仔細嗅了嗅:“先不急,他們的狀態有點不對,需要配點丹藥——比如當初給你和小師妹吃得那種。”
“?什麼意思?”莫喜不滿道,“我們和他們哪裡一樣了。”
“確實不一樣。比起我們的小師弟來,這群小鬼的惡意看起來比較清澈,有一種沒被汙染的美,桀桀。”關業笑道。
莫喜簡直想要將這兩個混蛋師兄的臉撓花。
不過總體來說,這些“試驗品”暫時讓路書瀧和莫喜看著,是出不了事的。
周誨那邊則繼續著他的“修復”。
他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昇仙梯的階梯數量也越來越多,階梯也越來越高,直至逍遙宮的整個試驗場被瓦解的時候,昇仙梯已經恢復了一部分自我修復功能,即使沒有了材料,只要周誨的腳往上走,就有新的臺階生成。
老實說,對於周誨來而,這個修復是個挺無聊的過程。
他覺得在淵海的部分還有點“好玩”,還有妖魔會被吸引過來,還會遇到靈力風暴,在爬樓的過程中有點“小驚喜”。
但臺階越高,這種“小驚喜”也就越少了。
周誨就那麼無聊的攀爬著。
終於,在數月後,當他爬到第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階的臺階的時候,感覺到天地間的氣運再次劇烈的流動起來,比起上次南境還有過之而不及。
如此強烈的氣運流動,引發了昇仙梯的震動,甚至連五境六淵都跟著震動起來。
這震動是如此劇烈而突然,像是要將新生成的昇仙梯摧毀一樣。
不過周誨對此只是微微笑了一聲。
他踩在昇仙梯上,命令道:
“停!”
瞬間,銀色的光芒順著玉階兩側的花紋傳導下去,那震動也瞬間停止了。
周誨顧不得其他,他只緊張的看向了走在了階梯上的兩個弟子:
“阿冉……你沒事吧?”
“沒,沒事。”冉燈坐在臺階上回答道。
小黑羊在她的胳膊肘下發出了抗議的“嚶嚶”的聲。
冉燈慌忙撐起身體道:“對不起……唔!”
她一下子沒站穩,徹底拿小黑羊當了墊子。
可冉燈也沒辦法。
她額間的火焰正搖曳著,宮燈懸浮在她附近。
雖然已經煉化了命牌,但宮燈的煉化沒有那麼快速,冉燈在接下來的九千多天裡都會被這個狀態的所影響,精神會格外焦躁,體力則格外虛弱。
因此剛剛震動的時候,她才絆倒在臺階上,還壓到了小黑羊。
小黑羊“嚶”的大叫起來:“你這就是在報復我!”它既然被叫破了身份,自然就沒意願繼續隱瞞下去了。
而且這樣繼續裝啞巴下去,就被欺負了啊!
可是,對於小師妹,師尊永遠是在拉偏架的。
周誨聽了小黑羊的話,挑起了眉毛:“報復?你做了什麼讓阿冉報復你的事情?”
“重點在那邊嗎?”小黑羊委屈的問道。
“沒有,師尊,我剛剛只是和大師兄回憶了當年您給我們提起昇仙梯的情況,”冉燈笑道,“就是大師兄剪了我頭髮那次。”
“哦!”周誨也想起來了。
他看向小黑羊的表情毫無同情。
嚶嚶,師尊果然偏心!
小黑羊啪嗒啪嗒的掉眼淚了。
冉燈見狀,一時間忘了這是她的大師兄,只伸手想要摸摸小黑羊的腦袋,卻見小黑羊還傲嬌的一扭腦袋,避開了她的手,跑到了師尊腳邊,抬起臉,流著眼淚給師尊看。
這舉動看起來是大師兄沒錯,但怎麼覺得比以前要更蠢呢?
冉燈抽了抽嘴角,決定不和一隻羊計較。
“剛剛是怎麼回事?師尊。”冉燈詢問道,“地動嗎?”
“那是觸碰到了天道。”周誨道。
“天道?”
“沒錯,”周誨比較詳盡的解釋道,“原本的昇仙梯已經墜毀了,並不是其他人修個類似的東西就可以的,哪怕用原來的昇仙梯作為材料也不行。因為當昇仙梯到達一定高度的時候,會重新觸碰天道,經受天道的考驗。”
不僅僅是昇仙梯,其他建築也會遇到同樣的問題。
據說白玉京建成的時候,雷鳴響了九百九十九天,而當日天上城落成,也颳了整整三個月的狂風。
但一旦經受住了天道的考驗,這樣的“奇觀”就可以獲得一部分天地之力的加持。
周誨並不知道白玉京當年得到了什麼加持,但天上城落成以後,曾經以中境為中心,但被神魔戰爭擾亂的靈氣就向著北境湧去了,因此北境成了新的修仙者們的聚居地。
這也是明知道“奇觀誤國”,但勢力一大,人們就喜歡修建奇觀的原因。
“啊,聽起來像是修仙者渡劫似的呢!”冉燈道,“那麼昇仙梯的加持是什麼呢?通往仙界嗎?”
“不,透過仙界應該是它原來應該有的功能,這不是天地加持能給的。”而且現在的昇仙梯,通到哪裡去還不知道呢!
周誨看了一眼臺階上方。
在震動過後,昇仙梯的“修復”變快了。
一開始,是周誨用逍遙宮還殘留的材料修復現有的部分;
然後,是周誨修復昇仙梯沒有的部分;
現在震動之後,昇仙梯不用周誨往上走,已經自動開始生成最後的部分了。
周誨道:“不過無論通往哪裡,它的存在被承認了,它也獲得了加持,這個加持大約是‘五境六淵的所有生靈都可以看見’吧!”
因此在震動之後,周誨就感覺到無數的視線落在了昇仙梯上。
“這應該也是昇仙梯原本就有的屬性。”周誨感嘆道。
因為昇仙梯就該是平等的。
無論身份高低,無論天賦好壞,無論學問深淺,如果他/她有求知的勇氣,就應該有試一試的權利。
這樣的昇仙梯,自然不能只被少數人所佔有,而要被五境六淵的所有生物所看見才行,這樣它們才知道,它們想要向上的時候,可以去到哪裡。
“……師尊,你確定這是‘曾經的昇仙梯’的規則嗎?”
這時候,宇文軒突然問道。
周誨低下頭,看見自己的大徒弟用詭異的目光看著自己——雖然在一張愚蠢的羊臉上,要表現出這樣的表情有點不容易。
“你為什麼這麼問?”周誨奇怪的反問道,“不是原來的規則,是誰的規則?”
“這要看昇仙梯的頂端是什麼吧?”小黑羊道。
它仰頭向上看去:“以前昇仙梯通往的是仙界,所以真仙們決定了昇仙梯的規則。現在的規則,則取決於昇仙梯通往哪裡——師尊,你覺得它通往哪裡呢?”
“我從不預設目標。”周誨回答道。
他打量著自己的大徒弟。
其實他現在更想要對自己這個徒弟的古怪狀態進行追根究底,可惜現在終究不是時候。
周誨姑且回答了他的看法:“求知這件事,並不是預設一個答案,我必須得到那個答案,那隻會限死自己的未來;而應該是‘答案’就在那裡,我走過道路,必然會遇到它。”
這麼說著,周誨看了遠方一眼:
“比如現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加快速度吧!”
“讓我們看看現在這個昇仙梯的最上面會是什麼。”
周誨轉過身,繼續向著昇仙梯上方走去。
冉燈和小黑羊向著周誨眺望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發現,他們不解的對看了一眼,像是之前一樣,匆忙跟在了師尊的身後。
*
而在周誨眺望的方向上,卻有一位外表像是美麗女性的修士,正駕著彩色的祥雲,向著昇仙梯方向飛快的飛過來。
在這位女修士身後,則有另一個修士追著:
“神女大人,荏苒神女大人,您等等我啊!不過是個昇仙梯而已,沒必要那麼急吧!我們逍遙宮正準備了上好的宴席要招待您——”
沒錯,這位正在高速飛行的女修,正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神仙:
荏苒神女。
而追在神女身後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也是一位渡劫修士。
仔細看的話,那位修士雖然滿臉焦急,似乎想要請荏苒神女回去的樣子,但他的位置始終跟神女保持了百里的距離,神女快他也快,神女慢他也慢,看起來像是一隻嗡嗡叫喚的蒼蠅,讓人看了覺得很沒有渡劫修士的氣勢。
不過這位早就沒有面子了,在他像是兔子一樣被周誨攆了好幾年之後。
終於他吵得看似溫柔的神女都受不了了:“司空耀,你什麼意思?不會是想要干擾我,不讓我去昇仙梯吧?”
“我怎麼敢?”司空耀在空中後退了好幾米,“只是,神女您為什麼一定要去昇仙梯呢?”
“是啊,神女閣下,您去昇仙梯有何目的呢?”
另一個聲音如此問道。
伴隨著這個聲音,又幾個渡劫修士從雲中飛了出來。
赫然是梅竹夫婦,九齋老祖,和一位陌生的渡劫修士。
如此一來,這一界的渡劫修士竟然大半在此處了。
荏苒神女見狀,冷笑出了聲:“你們這個架勢,是要護著不倦奪取昇仙梯啊!”
“這話就偏頗了。”
九齋老祖搖頭晃腦道:“您明明知道,昇仙梯就是不倦所發現的,也是他送回原來的地方的,怎麼能說是他奪取了昇仙梯呢?”
“不倦發現的?”荏苒神女冷笑了一聲,看向逍遙宮的司空耀。
司空耀轉開了視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也不該知道。
司空耀並不是逍遙宮用心培養上來的骨幹,他只是因為祖輩是逍遙宮的,自小就是逍遙宮陣營,從小就擅長逃跑,所以在各種奇怪的競爭中活了下來,並且保住了自己的機緣,結果晉級得太快,最後連逍遙宮高層都沒有來得及拉攏他,他就渡劫期了。
這樣的人,逍遙宮是不敢重用的,因此司空耀愣是以“自己人”的身份在逍遙宮活出了外聘長老的樣子來,尤其在被周誨追殺後,他在修仙界的名譽一落千丈,就更沒有得到重用了,只是個普通打手——以上,是對外說法。
事實是司空耀本身滑不溜丟的,像是昇仙梯實驗場這種會涉及世界深層秘密的事情,他永遠裝作不知道,也不會參與,逍遙宮也沒法拉他下水。
只是司空耀跑得快,運氣卻不怎麼好。
比如他今天會在這裡就是如此:
之前逍遙宮為了壓住冒牌《法術》期刊增刊的事情,讓“祖宗”邀請了這位神女閣下來東境開辦傳道大會,普通情況下,該是逍遙宮宮主親自迎接的。
但因為這次的事情“十萬火急”,沒時間讓逍遙宮宮主擺譜慢慢飛,但又要表示對神女的重視,所以派了姑且還算是渡劫期的司空耀傳遞資訊迎接神女。
誰知道司空耀才見到荏苒神女,就感覺地面震動起來,再抬起頭,就看見一座天梯出現了中境方向的天空中。
司空耀看見那天梯的那一刻,幾乎立刻就知道這玩意是怎麼冒出來的了。
不倦仙尊!
不用想,能搞出那麼大動靜的,只有他了!
司空耀在那一瞬間,委屈的懷疑不倦仙尊是不是在針對自己——要不然為什麼每次都在他看場子的時候,他就來砸場子呢?
而神女大人看見那昇仙梯就臉色變了。
她不再理會逍遙宮的邀請,匆匆的向著昇仙梯飛了過去。
司空耀總不能丟下她不管,但攔住對方也沒膽子,所以就不遠不近的跟了一路,客觀上起到了拖慢了神女速度的作用——只是他是不是主觀的真不好判斷。
而且其他幾位渡劫大能能來得那麼快,那麼正好的將荏苒神女攔下,也非常可疑。
“哼。”
荏苒神女覺察到這些。沉下臉來。
她身上傳來了一陣威壓,在在場的渡劫修士們都露出了些許艱難的表情。
畢竟這位荏苒神女和此界尚未飛昇過的修士們本質上是不同的,她原本就是真仙,甚至有些許神格,因此就算獻祭了自己的肉//身,封印了魔首,被困在了這方世界,修為也跌回了渡劫期——或者說,這個世界的上限就是渡劫——身上的威光也不是下界修士們可以直視的,哪怕是渡劫修士。
壓制了在場的渡劫修士之後,荏苒神女才質問道:
“當年為了結束魔神戰爭,付出了多少犧牲和代價!就是你們這一界的生靈也在哀求,哀求我們,不惜以斷絕昇仙之路為代價,將魔界徹底封印,我們才同意的!結果現在你們卻要自己修復昇仙梯是什麼意思?”
“說到這個,”神女冷笑道,“你們不會以為周誨修復了昇仙梯,你們就可以飛昇吧!”這一次,荏苒神女甚至都沒用“不倦”這個稱呼,而是點名道姓了周誨。
聽到她的話語,那名陌生的修士眉毛跳了跳:
“要飛昇,我自己可以,不用——”
“閉嘴!簡皓歌,你這輩子就沒贏過周誨一次,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荏苒神女道。
這位叫做“簡皓歌”的修士露出了屈辱的表情。
打人不打臉啊!神女閣下。
在場其他幾位渡劫大能則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
簡皓歌是天上城的現任城主。
他的祖父是天上城的創造者,而父親是天道盟的前任盟主。
這樣的出生也註定了簡皓歌生來就是眾星拱月般的存在,加上他生來就資質優秀,天賦出眾,可以說他的一生活該在讚美渡過。
不幸的是,簡皓歌跟周誨是同年出生的。
更不幸的是,天賦不怎麼好,連尊號都讓人誤會他的最大成就只有努力的周誨,其實修行速度一點都不慢,至少全程是壓著天上城的現任城主的。
從金丹期的仙門大比開始,周誨就是踩著簡皓歌獲得了第一的。
——在此之前,出身凡人靈根不好的周誨甚至沒資格見到天上城的簡公子。
然後簡皓歌開始了被壓制的一生。
比試,秘境探索,升級,突破,每每重要的場合,簡皓歌都會被周誨壓過一頭。
當然,簡皓歌的屢戰屢敗有他自己作死的因素,其實他認個輸,避開周誨可能在的場合,以兩人的身份差距,至少在煉虛之前不會有太多的交集,可簡皓歌不,他糾纏著周誨整個人生,大概唯一贏了的地方,是討了個好老婆。
如今兩人都已經到了渡劫期,能競爭的地方很少了,不過知道這兩個過往的人們,都會努力在簡城主面前避擴音起周誨,以免碰到他的傷口。
也就是荏苒神女會不介意這些。
她甚至還古怪的看著簡皓歌:“說起來,你為什麼會來?!我以為你恨他恨得不得了,就算來了,也該站在我這邊吧!”
簡皓歌的眼神,現在殺了這個不會說話的神女都有餘了,怎麼可能幫她。
“算了,你們這些凡人的想法我不想懂,”神女卻冷聲接著道:“但你們知道任意修復昇仙梯會有什麼結果嗎?一個念頭不對,只怕通往的不是真仙界!而是魔界啊!”
“魔界?”其他人的動作略微遲疑。
“所以,別攔著我!”
抓住了其他人頓住的功夫,荏苒神女試圖往昇仙梯飛去,但一座空中城牆忽然出現在了神女的前方,攔住了她的去路。
“簡皓歌!”荏苒神女喝道,瞪向了對面的修士。
簡皓歌祭出了一張圖紙,圖紙上氣勢磅礴呼之欲出的,是一座龐大威嚴的城池。
而攔住了荏苒神女的城牆就來自這張圖紙:“不行,雖然不知道這昇仙梯是怎麼回事,但按照周誨的行動力,我姑且認為他在嘗試新的飛昇方法。”
“按照此界慣例,再怎麼深仇大仇,唯獨渡劫飛昇的時候是禁止干擾的!除非你有證據能證明周誨他是在開啟魔界!”
“不過我不覺得周誨是為了飛昇禍害一個世界的人……啊,確實,我是很討厭他,沒人會喜歡自己單方面當作宿敵,他卻根本連看你一眼都懶得的存在吧?”
“不過我也挺感謝他的,畢竟沒有他,我不覺得我會那麼快成為渡劫。”
“再說,我其實也挺好奇的,那昇仙梯到底有什麼秘密,可以讓你那麼緊張的往那邊趕,還那麼害怕周誨會獲取它。”
“所以,神女閣下,冒犯了!”
簡皓歌如此說道,圖紙中的城池對荏苒神女重重的壓了下去——
哼,他才不是在報復這個沒教養的神女揭他的短處呢!
雖然糾纏了周誨幾千年,但他一點都不!記!仇!(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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