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氣溫溫和,習夏出門的時候沒有帶傘,又落不下面子再回家中去取傘。等他到商店買好一把新傘後,衣服已經被雨淋了個半溼。
溼的衣服緊貼在面板上,黏膩又帶冷意,習夏感覺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著不舒服。
習夏舉著一把傘孤零零的行走在大街上。
在有大雨的夜晚,路上偶爾見個行人也是匆匆疾走,急著歸家。
自從三年前和禇挽星結婚,後來又有了女兒後,這種孤依漂泊的感覺習夏已經三年沒有體會到了。
往常,習夏和禇挽星出門都帶著習宜,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熱熱鬧鬧。可是現在,他穿著半溼的衣服走在街上,像一個孤旅人。
他想往日裡禇挽星對他總是體貼入微,和和氣氣。習夏恍然間想到,這還是他和禇挽星結婚以來第一次吵架。因為趙嘉言。
習夏的腦子裡有一團麻線,理不出來半點頭緒,他想不出來禇挽星對他態度大變的原因。僅是因為趙嘉言嗎?可是,他真的和趙嘉言沒有什麼?為什麼禇挽星就是不信呢?
習夏恨自己不會讀心術,恨自己讀不懂禇挽星的心中所想。
夜色更深了,除了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剩餘的小店鋪像奶茶店,零食店等都一一打了烊。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11點了,這麼久了,禇挽星的怒氣應該消了吧。
習夏打算回家了。
樓道里漆黑一片,由於樓齡大了,聲控燈反應不大靈敏。習夏不想因為他而吵到其他已經熟睡的鄰居,他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一直走到了六樓。
他出門時帶了鑰匙,輕輕開了鎖,房間裡黑漆漆的。他的臥室和禇挽星的臥室的燈都關著。
習夏想,禇挽星應該已經睡了。他出門後,禇挽星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不知道他的氣消了沒消。
他的腳步輕悄悄的。
房間裡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等他走到他的臥室開啟燈時,驚了一下。
他的臥室像經歷過一場大洗劫一樣,電腦桌前的椅子倒了,枕頭在地上躺著,連他床頭櫃邊的一本睡前讀物也被撕碎了,紙張四落,慘不忍睹,一片狼藉。
他不在的這兩個小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習夏走到禇挽星的臥室門口,輕敲了一下門,門內沒有任何聲音。
他用一種不大卻足以讓臥室裡的人能聽見的聲音問,“挽星,你睡了嗎?”
回應習夏的只有無邊的寂靜,沒人回答。
習夏推開了門,開啟燈,裡面的景象不比他自己的臥室好到哪裡去,依舊亂糟糟的。
他的心情變得緊張起來,他步履匆匆走到客廳開啟燈,廚房還有衛生間的燈全打開了。茶几被移到了別的位置,冰箱也翻了,廚房裡的碗碟的碎片,零落在地上。
這個家,像遭遇了強盜一樣,不是原來的家了,變成了一個殘敗破落的地方。
他的心“呯呯”跳著,這絕對不是禇挽星把這個家毀成這樣的。他按下了禇挽星的手機號碼。
“嘟,嘟,嘟。”
“嘟,嘟,嘟。”
沒有人接。
“小宜,小宜。”習夏喊了幾聲,沒有回答。他撥通了報警電話,向警察講述他的家遭到了洗劫,並且他的伴侶和女兒全都消失不見了。
習夏等待警察到來的每一分鐘,心如亂麻,像無頭蒼蠅一樣,忍不住的去胡思亂想。
禇挽星和習宜去哪了,他們會不會遭遇到了什麼不測?人怎麼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警察到後,先是安撫了一下習夏的心情,然後取樣,採集指紋腳印等所有可能用到的訊息。
從警察局錄完筆錄回來的兩天時間內,習夏沒有從警察局那裡得到一星半點關於禇挽星和女兒的訊息。
他吃不下飯,也坐立難安。他想到了趙支羅,這件事情帶給他的驚懼讓他的腦子也不太清楚了。
他怎麼能把趙支羅忘了。
對的,他可以求助趙支羅的。
多年以後,習夏再回憶起這件事情,只會覺得他當時是多麼可笑和自以為是。他以為的救命稻草實際上是把他推入深淵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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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習夏第二次去苑都酒店,他已經把事情在電話裡和趙支羅講清楚了。但是趙支羅那邊十分擔憂,他提出要和習夏再見一面。
習夏滿腦子裡都是禇挽星和女兒的事情,這兩天的精神都恍惚著,上樓梯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一腳,膝蓋跌在樓梯的拐角尖上,疼得立馬把那隻腿踡縮起來。
等習夏見趙支羅的面時,走路已經一瘸一拐了。
趙支羅並沒有多問,臉上也不見習夏以為的埋怨他弄丟了禇挽星的指責和怒氣。
相反,趙支羅的表情平靜到找不出一絲波瀾。
“喝杯水吧,先緩緩。”趙支羅遞過來一杯白開水。
習夏也覺得口乾,接過水喝了大半杯。
趙支羅坐在沙發的另一邊,蹺著腿問,“他們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趙支羅的態度過於傲慢和事不關己,習夏壓下心頭不快,畢竟是他求人辦事。他極其耐心的又把在電話裡和趙支羅講過的話重述一遍,“前天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
趙支羅漫不經心,“哦哦,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在電話裡說過了。”他背仰躺在沙發上,扶了扶額,“瞧瞧我這記性。”
“既然你已經想起來了,可以告訴我,你能幫我去找他們嗎?”電話裡,趙支羅只是說知道了,卻並沒有應允習夏。
“嗯。”趙支羅挑了挑眉毛,眼睛裡帶著習夏看不懂的高深莫測的神色,“我不用找的。”
習夏沒明白趙支羅的話,急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趙先生,當初是你讓我娶禇挽星的,看的出來你們關係匪淺,他在你心裡也很重要。現在禇挽星出了事情,你難道想置身事外嗎?”
“當然不是了。”趙支羅把蹺起的腿放了下來,搖了搖頭,他臉上閃爍著一種奇異的神色。他看著習夏的眼睛戲謔道,“我正是不想再置身事外了。”
習夏漂亮的眼睛微眯著,他問趙支羅,“你什麼意思?”
話剛落,習夏的眼前驟然白茫茫一片,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了一樣,意識模糊,直至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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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習夏再恢復意識的時候,覺得渾身痠軟,他睜開眼睛,入目刺眼的光線又讓他閉上了眼睛。來回幾次,適應了光線,他仔細觀察起他的周圍。
陌生的地方,這間臥室面積很大,他現在躺在一張大床上,他坐起身子,打量一眼臥室內精緻的裝修後又把視線望向了窗外。
屋裡的窗戶是一整面的大落地窗,外面一眼能望到的是無邊無際的海。
只消一眼,習夏立即可以肯定,這不是帝都。帝都沒有這樣的海。
窗外還有椰子樹,這也不是可以在北方可以生存的樹種。他現在是在帝國的最南方。
他為什麼被帶到了這裡?習夏頭疼欲裂,他是在趙支羅的家中,喝了趙支羅遞來的水才昏迷的。是趙支羅做的。
習夏還要找禇挽星和女兒,他必須離開這裡。他想起身下床去才發現他的腳上扣上了細長的線,被綁在了床上。
這種線是帝國研究出來的新材料,比金屬更堅固不易斷卻極其輕小。現在的作用被用在了囚禁習夏上。
走不了,逃不了,習夏心如死灰,他坐在床上等綁他的人再一次出現。從太陽正盛一直到太陽落山。殘陽的餘暉也隱沒了,徹底迎來了黑夜。
又是一個無星也無月的夜晚。
終於從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進來的人是趙嘉言。
這既在習夏的意料之外也讓他覺得是情理之中,就像歐亨利式的結局一樣,只不過,習夏習夏面對的應該是歐亨利式的開端。
“挽星和小宜是被你綁架了嗎?”習夏直視著趙嘉言,帶著怒氣,“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一個人來,他們是無辜的。”
“好好好。”趙嘉言冷聲笑笑,“任何人都是無辜的,唯獨我不無辜,對不對,習夏?因為我是趙承允的兒子,所以我生來就帶有原罪,對不對?”
習夏啞口無言。
三年前的習夏還沒有女兒,唯一的親情的溫暖來自於早逝的Omega父親。他恨趙承允,他被恨意矇蔽了雙眼,成了一個沒有情感只一味報仇的“尖刀”,冷冰冰的。
現在回想,習夏最對不起的人是趙嘉言。三年前,習夏沒有後悔。三年後,習夏後悔了,他欺騙了趙嘉言。
“呵。”趙嘉言坐在了床邊的一把椅子上,他面對著習夏,“你聽著,禇挽星和習宜就是被我綁架了,如果你想讓他們倆平安無事,就在這裡當一個卑賤的奴隸。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他們就可以好好的活著。”
“你…為什麼這麼做?過去三年了,我以為你已經放下了。”
“是的,我放下了,對你那愚蠢的愛。”趙嘉言從椅子上起來,椅腿滑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他來到習夏面前,雙腿抵在床邊,右手握在了習夏的脖頸上,力氣不大不小,但警告意味十足,“但是我對你欺騙我的恨放不下。我一定會好好回報你“三年前”對我的傷害。”
趙嘉言鬆開了手,習夏艱難的咳嗽了兩聲才順過來氣。
面前的趙嘉言已經不是三年前的趙嘉言了。
【作者有話說:以後是超級強制。
關小黑屋,捆綁等通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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