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嘉言趕到的時候,醫生已經到了,正在為習夏檢查,旁邊還圍了三個傭人。
“他怎麼樣了?”話一開口是趙嘉言也沒想到的濃烈的焦急。
“孩子勉強保住了,不過大人的身體情況不太好,有低血糖和營養不良。”醫生語氣平淡,儘管他心裡責怪趙嘉言如此苛刻一個懷孕的Beta,但是他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半分,只能恭恭敬敬的。
“低血糖和營養不良?”趙嘉言像劍一樣的目光掃向了領頭的那個傭人,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在食物上不要苛待他。”
“陛下,我們一日三餐都是按照營養食譜為習先生做的。”領頭的傭人也很慌張,再三保證,“所有的食材都是挑最新鮮的為習先生準備的,絕不敢糊弄。”
“那你們做的食物他吃多少?”醫生也跟著問了一句。
傭人吞吞吐吐說不出來話,“習先生……似乎是因為懷孕胃口不好吧,每天都是淺嘗幾口。”
“這樣可不行。”醫生轉頭對習夏說,“孕夫的食物不僅要有營養,而且食物的量也要加上。”
趙嘉言走近,習夏的臉削瘦的過分,在攝像頭下呈現在螢幕前的習夏遠沒有現實中這麼瘦。瘦的似乎全身上下包裹住骨頭的全剩下皮了,而沒有肉。
瘦成這樣,其實並不好看,只能讓人想到羸弱兩個字。
“等病人醒後我還需要再觀察一下,我看看病人的精神狀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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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夏意識恢復的時候,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不濃不淡的消毒水味,隨後他睜開眼睛看見了一身白大褂的醫生,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孩子還在。
最開始的時候,習夏很排斥這個孩子,可是現在,他已經接受了這個孩子,甚至是對這個小生命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孩子怎麼樣了?”習夏醒後,問的第一句話。
醫生大抵猜出了面前的病人應該是被強迫呆在這裡的,他希望有一個更好的問診效果,所以讓趙嘉言和其他人都出去了。
“沒有大礙。但是……”醫生猶豫了一下,問,“習先生,你真的是太瘦了,聽傭人說,你吃的東西一向很少,是沒有胃口嗎?營養不良,不只對你,還有對寶寶都是特別不好的。”
“我也想多吃一點東西,可我實在沒有胃口,吃不下任何東西。”習夏的兩隻手捏緊了被子,醫生問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很小並且感覺很沒有底氣的樣子。
“不要怕,慢慢說。”醫生的語氣很溫和。
“對不起。”習夏先是抱歉,然後將頭低下去,“我…我已經五個月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了,我現在和你說話的時候很緊張。”
“五個月?”醫生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度,顯然很震驚,“陛下呢?你們也沒有說過話嗎?”醫生的眼睛看向了習夏的肚子,問,“這是陛下的孩子吧。”
“是的,他因為一些事情怨恨我,所以把我囚禁在這裡了。我一個人在這裡,不能走出這間屋子,甚至是因為腳上的鎖連這間屋子裡的很多地方都去不了。也沒有一個人和我說話,我和外界甚至是任何人都隔絕了聯絡。我真的…很崩潰。”
或許是這半年來的變故委實大了一些,竟然讓習夏昔日那麼冷情的人此刻將頭埋進了雙臂中,他嗚嗚的哭出了聲,看起來既可憐又無助。
彷彿如一隻被人遺棄尋不到主人的小貓咪一樣,除了絕望的發出微微的低吟外,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醫生出來後對趙嘉言說明了現在習夏的情況,“病人有很嚴重的孕期抑鬱,特別需要陪伴,並且需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自然風光,對大人和小孩都有好處。”
“行,我知道了。”趙嘉言想,醫生說的這些,他都沒有為習夏做到,他甚至是都是朝相反的方向做的。
習夏竟然有了抑鬱的症狀。
這些都是因為他。趙嘉言的心裡隱隱作痛,頭也覺得有些痛。
趙嘉言進房間看習夏的時候,明顯看見了習夏表露在臉上的驚慌。
“你來了。”習夏的聲音帶著顫意。
“我來帶你走。”趙嘉言的語氣很溫柔。
闊別五個月不見,習夏的印象裡的趙嘉言應該是一個對他毫不留情的暴徒,這樣的溫柔對於習夏來說,只能從三年前的記憶裡追尋。眼下這般,過於陌生。
“去哪?”習夏眼睛裡帶著疑惑,不過在他心裡哪裡都比困在這間屋子裡,困在床上要好。
“皇宮,我可以經常去看你。”
“好。”習夏很順從的點了點頭,他知道他不管願不願意,都沒有拒絕的資格。
這是習夏第二次去皇宮,不過已經物是人非了。這裡依舊群樓聳立,金碧輝煌,不過早已換了主人。
角樓設計的精巧,在朱牆內灑下一層朦朦朧朧且耀眼的光,皇宮裡神秘而熱鬧。遠遠眺望去,一座座宮殿像嵌在金色的土地上一樣,露出一個個的金色的瓦頂。
趙嘉言帶習夏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朱門前,上面筆走龍蛇寫上“清淵閣”三個大字。
進入裡面,整座樓閣被清澈的池水圍繞,滿是碧綠,特別明淨。在主樓閣的飛簷上有兩條龍,活靈活現,似欲騰飛。在湛藍色的天空下,顯得格外莊重。
習夏被眼前巍峨的建築晃了晃眼睛,他沒有想到,趙嘉言會讓他住在這麼好的地方。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吧。”趙嘉言扶著習夏的一隻手,很溫柔,“我會為你選五六個做事妥當的侍從照顧你。”
“嗯。”習夏衝趙嘉言笑了笑,“謝謝你。”其實習夏的心裡是怕趙嘉言的,不過他只能表面順從服軟,以此獲得趙嘉言的善待。
趙嘉言安頓好了習夏之後就去見了堂兄趙支羅。
趙支羅現在正在書房裡等著趙嘉言,他來回踱步,心情看起來似乎很不好。
怎麼會好呢?趙支羅最近一直討好禇挽星,可是禇挽星心裡只有習夏一個人,真的是讓他嫉妒極了。
趙支羅心裡盤算著,他是不會讓習夏好過的。
等趙嘉言一進來的時候,趙支羅就換上了另一副面孔,他換上一副虛假的笑容,和趙嘉言寒暄起來。
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麼勾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情,是趙支羅先引出來的,“你還記得之前先皇遇刺的那件事情吧。嘉言,你登基之後讓我查這件事情,現在終於有了些眉目。”
這是多年前的一件事情了,趙嘉言當時想查這樁陳年舊事是因為他覺得趙承允死的蹊蹺,他就想起來了那次刺殺,也許可以從中找到什麼線索。
“查到是什麼人做的嗎?”趙嘉言問。
趙支羅輕嘆口氣,仔細看一眼趙嘉言的神情,而後開口道,“刺殺的幕後主使還沒有眉目,不過這件事情和習夏有些牽扯,那份安防圖應該是先從習夏的手裡流出去的……”
趙嘉言彷彿失聰一樣,接下來趙支羅又說了什麼他似乎全然聽不見了。
腦海裡只回蕩那幾個字“和習夏有牽扯”,趙嘉言還記得那一天,習夏主動提出去他宿舍,原來這也是別有所圖。
再往前一點看,習夏在濁氣森林中把唯一的解藥給了他,趙嘉言一直把這件事情當作他和習夏相處最柔軟的回憶,現在想想,這也一定是假的了。
習夏當真是狠心,算計他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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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夏住在皇宮後,除了第一天趙嘉言帶他進宮,再也沒有見過趙嘉言了。趙嘉言說的那句陪他就好像是他的錯覺一樣。
但好在,服侍習夏的侍從中有一個叫圓圓的Beta,人如其名,圓圓長的很胖,但人性格活潑,給習夏帶去了不少歡樂。
習夏住的宮殿很大,他總是在一日三餐後出去遛達幾圈,或許是想彌補他過去半年中如同監禁一般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照比過去的半年,簡直是像天堂一樣。
日子如流水般向前前進。
習夏已經懷孕九個多月了,馬上就快要生產了。
生產的那天,正是隆冬,天空飄下大片的雪花。
習夏是一個Beta,生產的時候很不容易,從早上八點開始發作,到晚上九點,才傳來一聲小嬰兒震耳的啼哭。
產後他的身體很虛弱,看見趙嘉言進來抱起了孩子。習夏氣若游絲,“讓我看一眼寶寶,好嗎?”
“呵。”趙嘉言冷哼了一聲,“你不是有一個寶貝女兒嗎?這個是你賠給我的孩子,你不配做他的父親。你也永遠休想再見他一面。”
不配,永遠不見。剛生產後的習夏現在不止身上疼,心裡也疼,在趙嘉言心裡,他就是這麼不堪嗎?
習夏生下的是一個Omega男孩,趙嘉言抱在懷裡愛不釋手,孩子的眉眼像習夏,嘴巴和鼻子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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