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以後,陳君赫和李卓再也沒說過話。
揭清洋周旋兩人之間,好不自在,上課要面對陳君赫,課間則是和李卓。
一開始他覺得這兩孩子單純地拌拌嘴,像以前那樣,過不了多久就和好如初,但這次,月考結束了彼此都井水不犯河水,無意碰見,一個冷漠,一個沉默。
月考結束,標誌著要放月假了。
放假的前天晚上揭清洋跟嚴佳佳說想第二天送她回家,被她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理由是,孤男寡女不合適,要懂得避嫌。
這使他相當鬱悶,想做一次護花使者的計劃泡湯了。考場失意都沒能讓他這麼消沉,那文綜三門合卷,題量大,字又多,考場其他人幾乎一拿到試卷,筆桿子就沒停過,爭分奪秒地做題。
但他稍微好點,因為大部分題不會做,選擇題連蒙帶猜,不用糾結太多。
而大題,就憑這一個月清醒時聽到的那點淺陋薄弱的知識苦苦支撐了一個小時,還剩一個小時就在草稿紙上計劃放假要幹嘛,給老婆買點什麼,現在嚴佳佳樂意同他說話了,必須抓住機會,一鼓作氣。
但前提是要清除障礙,賀知修。
先制服情敵,讓他親口承諾不會對嚴佳佳有非分之想。
“揭哥,放假網咖去不?”
上完第一節課,學校便放按年級放假。高一先,然後高二,高三。
揭清洋在座位收拾東西,作業不想帶,誰放假寫那玩意兒,想想他媽可不簡單,又裝進去了。
收拾好就跑去後面找李卓了,因為陳君赫已經不理他很久了,他怎麼賣力逗,都無動於衷,跟打了霜似的。
“不了,我要勤工儉學,去給人打雜。家裡一貧如洗,揭不開鍋啊,”李卓:“……”
他一直刻意迴避這個問題,幾乎所有人知道揭清洋家境貧寒,全靠學校救濟,身為朋友怕傷害對方自尊,平時從不在揭清洋麵前提錢,但他本人卻好像絲毫不在乎,過於豁達灑脫的性格,也讓人吃不消。因為他還是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
說沒事,沒錢他可以請的,說不出口。
“在哪個地方?好玩嗎?”他嬉笑間問道。
“花店啊。那老闆免費送了我一個月的花,不用還啊。”
李卓嘀咕,“我是說你怎麼天天有花呢。”怎麼突然買得起花了。
“你打遊戲打累了,可以過來一塊兒,反正假期這麼長。”
國慶七天長假啊。
“好啊,我還沒幹過,肯定好玩。”
整個教室亂哄哄的,有說有笑,成群成團,如同菜市場,一開始都在等待廣播通知,後來領導一直講放假紀律安全,逼逼個不停,老趙又走了,個個像脫韁的野馬,肆意生長。
嚴佳佳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好像化妝了,這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豔紅的嘴唇,撲粉的臉頰,以及精心修過的眉,每一處都無比熟悉,是他一一親吻過的地方。
所以是要和誰約會?
他打斷李卓的話,“我們今天還是先跟一會兒嚴佳佳。”
李卓撓撓臉,心有餘悸道:“又跟?”
“上次東西太多,今天我就一個書包嗎,輕裝上陣,對了,上次那張照片還在嗎?”
“哪張?月假拍的嗎,在另一個手機上,我回去發給你。”
“嗯,我看看這次她到底跟誰一起。”如果不是賀知修,可怕,是賀知修,更可怕。
“咳咳,”廣播響起了德育何校長的聲音,“高二開始放假,從一班開始,請各位班主任到班維持一下秩序。”
廣播聲一落,趙德友具有壓迫感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教室本人聲鼎沸,剎那間噤若寒蟬。
揭清洋坐在後排和李卓擠一起的,心虛地埋下頭顱。
趙德友從前排陳君赫掃視,一圈後,視線定住,“揭清洋,出來。”
他不要!他有正事幹啊,“李卓,不用等我,跟緊點嚴佳佳,”揭清洋一臉不情願地來到趙德友的辦公室,究竟是什麼大事非得放假說,收假來了不一樣嘛。
“你坐那,”趙德友客氣地指指旁邊的椅子。
哪敢啊,“我就站著,長身體。”他規規矩矩立在辦公桌前,伸長脖子,想看看趙德友在瞄什麼。
“揭清洋,你們這次數學又是怎麼回事?”
“考得很差嗎?”前天考的,今天就改出來了?!他以為還能享受一個美好假期。及格怎麼也有了,絕對達到80分的標準。
“也不是很差,”趙德友坐在皮椅,手滑動著滑鼠,停頓了一會兒,眼皮有意無意翕動,丟來一句,“是非常差。”
他繼續小心翼翼地試探:“沒及格嗎?”
電腦前垂著腦袋深深嘆了口老氣,“教了大半輩子書,怎麼就遇見這種事,非得讓我晚節不保嗎,”真有這麼差,差到老師都開始懷疑自我了?揭清洋不敢出一言以復,僵在原地,想不通,考試的時候明明胸有成竹,肯定及格,他把基礎題全做了,即使很多知識點和解題方式忘了,但智商擺在那兒的,出不了錯啊。
怎麼就把老師都整抑鬱了。
“老,老趙,你就直接告訴我吧,我考了幾分?”
趙德友湊近電腦,用手慢慢描摹螢幕,在一個一個數,“你就說說吧,陳君赫怎麼了?是不是也喜歡上誰了?”
也??揭清洋更加疑惑,還有心急。
“他怎麼了?不是,我到底考了多少分啊,”既然提到這,這樣不說吊著他的好奇心,渾身難受,說出來讓他死得徹底,好回去發洩下。
“整體沒改出來,但有老師告訴我,第一考場第二位同學交了白卷,不光數學,是除了語文,全部白卷。”
“!!”
陳君赫交白卷?他以為大學霸沒有七情六慾呢,畢竟前世自己是學霸的時候,情為何物?女人和男人在他眼裡沒有任何區別。更不會允許朋友存在擾亂情緒的情況,所以他那時才孤身一人,沒啥朋友,成績穩如老牛。
學霸這幾天除了比平時悶一些,還真沒看出來能幹出這種事來。
竟然在學校大型考試中交白卷。
趙德友關掉電腦,臉色僵白,愁容滿面,年紀大了,不笑的時候怎麼看都像是生氣。
“我同他以前班主任也聊過,說他一直很穩,情緒,成績,什麼都沒有問題,和你以前一樣,怎麼到我手裡,兩個人都變了,我現在都不敢貿然和他交流,你說說,他最近怎麼了?是不是和你一樣談戀愛了?”
“他,等等,我沒談戀愛啊,老趙,你從哪裡聽到的謠言,”“沒人告訴我,我自己聽說的,你不是要追那個嚴佳佳嗎?天天給人送花送奶茶,我都不好意思點破你。你看人家答應你嗎?”
揭清洋撇撇嘴,一雙眼睛無處安放地投向了桌子,趙德友是在他身上安監控了嗎,怎麼連自己追不到嚴佳佳都摸得一清二楚,著實可惡。
“你媽不讓我整治你,她說她自有辦法,我才沒動你,別以為我是在縱容你。”
揭清洋摸摸鼻子,有氣無力地問,“沒追到,也要被罰?”
“這個念頭都不允許存在,你說呢?”趙德友氣急敗壞地瞪著他。
揭清洋慫地縮回脖子,“好好,不說我了,說陳君赫的,他最近和朋友鬧矛盾了,所以情緒不穩定,交了白卷,這是小孩子之間的事,等他們矛盾化解他自然就好了,沒多大的事,我會去勸勸他的。”
“他朋友是誰?不是你嗎?”趙德友揹著手,審視他。
“我才來幾天啊,怎麼可能是我,是李卓啊。”
“?”趙德友眉頭擰成川字,半天沒說話,顯然是受到了震驚,沒緩過來。誰會將成績一騎絕塵的學霸和班上倒數,幹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的混子聯絡在一起,還是朋友。
“真的?”
“對啊,說起這件事,還跟您老人家有點關係呢。”
“什麼關係?”趙德友又指指旁邊的皮椅,“坐著說。”
揭清洋望了眼座位,算了,“我還是站著說。”
“那天晚上你說李卓有手機,李卓以為是陳君赫告密的,生了很大的氣,兩個人鬧翻了。”
“就因為這個?考試不寫卷子?”趙德友難以置信,芝麻點的事,拿自己前途去置氣,有點不可理喻,雖說才帶一個月,但他對陳君赫印象一直不錯,作為班長,盡職盡職,作為學生,無可挑剔。
性格沉穩偏內斂,不多嘴喜靜,愛獨立思考,性子是稍微冷了點,學習成績好的大多都這樣獨來獨往,其他什麼都是牽絆。
揭清洋雙手撐著桌子,俯向老趙,輕聲問:“真是陳君赫告的狀?”
他一直覺得不可能是小學霸,雖然陳君赫看似不待見李卓,但事事在意,希望他好好學習,操碎了心。
為了氣對方,就跑去老師告密,就現在的小學生未必能幹出這麼幼稚的事。
反正李卓他是怎麼都勸不動,一口咬定就是陳君赫告狀,也不知是誰給他這個信心的。
趙德友緩緩搖搖頭,“怎麼會是他,我都不知道他和李卓玩,”“那您說說,如何得知李卓有手機的?不要說靠觀察或者直覺,解鈴還須繫鈴人啊,誤會就從這開始的。”
趙德友眯起小眼睛,開始尋著記憶講,“那天晚上,我從醫務室回去躺下都睡著了,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李卓的媽媽打過來的,她跟我說,她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他兒子被關在寢室外睡操場,非得讓我去看看。”
救命啊,這李卓的智商可能是遺傳的,揭清洋又氣又想笑,憋得臉紅,他真的好想笑,怎麼會有想出這種奇葩無厘頭的理由。
“我開始拒絕的,李卓怎麼可能被關在寢室外呢,我查寢在寢室躺著好好的,可李卓媽媽一口咬定,在電話裡驚慌催促,讓我必須出去一趟。奈何她是校董,我不得不出去,出門前她又打了個電話,讓我把寢室大門鑰匙帶著。那我順手就拿了,哪知一出寢室沒幾步就遇見你們了,這其中的蹊蹺不言而喻啊,要不是李卓打電話去跟她媽講,她媽怎麼會那麼篤定,誰做噩夢這麼精準。”
揭清洋點點頭,瞬間明白了這怎麼回事。
是陳君赫拿醫務室阿姨的手機給李卓的媽媽打了電話,告訴她,李卓被關在寢室門外。
因為這裡的學生都知道,寢室十二點關門。過時不候,雷打不醒的宿管阿姨。
這小學霸心真細。
太點讚了。回去就得把李卓臭罵一頓,讓他跪著跟學霸道歉。
怎麼可以冤枉他們的恩人啊!
“你是不是知道點了什麼?”
“那個電話肯定不是李卓打的啊,他雖然蠢,但不可能自尋死路。老趙您也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詐出了李卓。行了,這件事我知道怎麼做了,”揭清洋掏出剛發下來的手機,點亮螢幕,“都放學二十分鐘了,我得走了。”
“回去吧,”揭清洋抖抖書包,頷首給趙德友鞠了小小躬,“老趙,學霸偶爾失誤一次不算什麼,不要再雪上加霜。”
趙德友坐在皮椅上,面色微慍,連連罷手,“知道了,我有數。”
“一個星期後見,對了,希望您老知道成績後,少生點氣,氣大傷身,多想點開心的事,好了,我走了。”
“千萬別生氣。”
不知是怎麼亂七八糟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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