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上來的小孩遠遠站著，不敢靠近，只有秦寶走到許悅然面前問她，“這是死了嗎？”
“死了。”
那群小孩子聽到了許悅然的回答，這才敢湊上前去，只見那野豬瞪大雙眼，直勾勾地盯向前方，胸膛已經沒有起伏了。
“現在怎麼辦？”
說話的小孩，就是那天賣魚給許悅然的男孩，姓許，叫許餘。論起來要叫許悅然一聲姑姑。
“收拾收拾，拉下山去。”
野豬是許悅然殺的，預設歸屬為許悅然。許悅然也沒有那見者有份的善心，她沒打算分野豬。這野豬不算太大，許悅然掰開野豬的唇檢視牙齒，幸好這野豬年齡不大，拉到縣城賣給酒樓，應該能賣到一兩銀子左右。
古代的豬沒有經過選育，最多隻能夠長到100斤左右而已，野豬常年在山間奔跑，體重更輕，這野豬個兒又小，大概也只有60來斤。
許悅然左右找了根結實點的藤蔓，把藤蔓砍了，用藤蔓把野豬的前後腿捆上。
平時許悅然所挑的柴也有60多斤，只是這野豬和左右平衡的乾柴不一樣，即便能夠挑起它，在這山路上也不好走動。
最好是用棍子，許悅然和另一個人一前一後的把野豬掛在木棍中間挑上。
只是秦寶只有十歲，看他的肩膀，又不是個幹活的，不能夠指望他。
在山間的這群小孩中，能夠和許悅然一起挑野豬的，也就只有許餘了。
許悅然就地取材，用柴刀砍了根成年男子手腕粗的木棍，掂量了一下應該可以承擔野豬的重量。
“許餘，你能挑擔嗎？。”許悅然問道。
不待許餘回答，秦寶立馬說：“我可以。”他急於表現自己，並且對許悅然的行為有些不悅，在他心裡，他和許悅然才是一夥的，許餘和其他孩子是另一夥的。.
“你不行，你還太小了。”許悅然直接拒絕秦寶。
“我可以的，我有時候也和我爹一起挑柴去縣城買。”
有了許餘的回答，許悅然把砍好的木棍從野豬的前腿橫插到野豬捆好的後腿上，這樣，野豬就被反捆固定在木棍上了。
許悅然讓許餘挑擔走在前面，“走吧
：
，下山。”
原本站在著許餘後面的五六個小孩也齊齊跟上，秦寶緊緊走在許悅然的身邊，就算是走到一條只能夠讓一個人透過的小路上，他也不肯提前走兩步到前面，或者稍等一會兒走在後面。
許悅然念他也是小孩子心性，就隨他去了，她問走在她前面的許餘，“你們是怎麼激怒這野豬的？”
“我們也不知道。”許餘回答，後面的那些小孩也跟著說，“對啊，我們本來是上山摘野果的，突然就看到一隻野豬跑過來。”
“嚇死了。”
“幸好旁邊有樹，不然肯定要被野豬吃掉了。”
“我剛剛在樹上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說起剛剛的經歷，一群劫後餘生的孩子倒是沒有害怕，而是隱隱興奮。
本來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小孩子們，談起野豬後，都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許悅然卻是沉默了。
不應該呀，野豬是不會主動攻擊別人的。
大概是山上的野獸情況複雜，可能是其它的動物激怒了野豬，恰好被這群小孩子碰上了，所以野豬就把怒火撒在他們身上了吧，許悅然不再深究。
“九姑。”前面的許餘突然開口問，“從哪條路下山？”
許餘的這聲九姑讓許悅然一時反應不過來，想了一會兒才回憶起原主在家裡雖然只有一個哥哥，但是在宗族裡排行第九。
許餘的這聲九姑正是在叫自己
原來，一行人已經走到了下山的分岔路，左邊這條離秦阿婆家更近，右邊這條離許家更近。
許餘和秦寶不一樣，許餘是知道許悅然是被許母趕出家門了的，只是這野豬貴重，他也不明白許悅然現在是要把這野豬挑回誰家裡去。
“走左邊這條。”許悅然想到許餘的父親是個老實的人，她被許母趕出家門的那天，許餘的父親還在旁邊幫許悅然說話。
“許餘，你爹今天在家嗎？”
“在家。”
下花村的許姓一支多是砍柴為生，而縣城裡需要買柴的人家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家，所以村子裡砍柴為生的人都有固定的幾個買家。
許餘家的柴就是專門賣給縣城裡最大的酒樓——尚上樓的
：
。
野豬是意外之財，許悅然沒有打算為了賣野豬而特意到縣城裡一趟，養殖兔子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了，來回一趟縣城，就要花費半天時間。
“你爹明天去賣柴嗎？”
許餘搖頭，“應該不去，我娘前幾天崴到腳了，我爹這幾天在家照顧我娘，都沒有出門。”
許悅然皺眉，現在天熱，野豬放不久，如果今天不能夠賣到酒樓裡的話，明天就賣不了好價錢了，有可能酒樓甚至都不收了。
實在不行的話，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下花村雖然背靠大山，但是從下花村的村口一路到縣城都是平路，村裡很多人挑貨到縣城賣，為了省力，也為了一次能運更多東西，都有一輛獨輪的手推車，許母摳搜，不樂意許悅然花錢“偷懶”，一直不允許許悅然買，所以許家沒有手推車，秦阿婆家也沒有，但是許餘家有。
“你家的獨輪車有人用嗎？”
“沒有。”許餘搖頭。
許悅然正想著等會兒去許家借車，然後把計劃往後挪一天，突然聽到一個小孩說：“兔子！”
許悅然靈機一動，也許不用推遲計劃。“你們誰會抓兔子？”
“我會！”秦寶不死心，找到機會就想吸引許悅然注意力。
“我也會。”
“我們大家都會呀，我們以前也經常上山抓兔子的。”
許悅然示意走在前面的許餘放下擔子，野豬放到地上後，許悅然肩膀一輕，笑道：“如果你們能夠抓到活的兔子，我用錢跟你們買。十文錢一隻兔子，大兔子另算。”
“真的嗎？”小孩子們面面相覷，山上的野兔多，並不值錢。因為兔子肉柴，抓到縣城裡面賣，也沒有什麼人買，拿回家吃，家裡也沒幾個人愛吃，他們平時上山抓兔子都是抓來玩的。
“騙你們幹什麼？你們忘了，上次你們幫我提沙，我還跟你們換糖呢。”
小孩子們想想也是，但他們的老大許餘沒有出聲，他們也不敢擅自答應。
“餘哥。”一個小男孩叫了許餘一聲。
“去吧去吧。”許餘擺手，要不是他答應了陪許悅然挑野豬，他也想去，十文錢一隻的兔子，他也想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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