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餘心裡激動,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跑回山裡,“九姑,我回家推車過來給你吧。”
許餘自有主意,他想多在許悅然面前表現表現,許悅然雖不是個因為別人的討好就偏心的人,但也不會特意擺臉拒絕,“我跟你一起去吧,沒有借東西不出面的道理。”
秦寶扔下樹枝也要跟去,許悅然停下腳步,問他:“你算出來有幾種分法了嗎?”
“只知道兩種,就是剛剛說的分二十份和三十份的。”要是面前只有許悅然一個人,他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就會這兩種,但他剛剛在許餘面前表現得那麼神奇的樣子,可現在用樹枝在地上比劃了半天也沒有得到新的方法,他有些不好意思。
許悅然不讓秦寶跟著,初步解題時,正是養成良好的學習習慣的時候,如果剛開始就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分散注意力,以後不僅會一遇到難題就想做別的事情逃避,還總會注意力不集中,學不到多少東西。
“你再好好想想,我們去去就回。”
秦寶想要耍賴跟上,可見許悅然一臉嚴肅,他心裡犯怵,只好點頭應下,並在心裡暗暗立誓:一定要在許悅然和許餘回來之前想到其它分法,讓許餘知道他的厲害。
許餘不管秦寶心中是怎麼想的,帶著許悅然往家裡走去。
許餘家靠近河流,和秦阿婆家幾乎呈現對角,從秦阿婆家到許餘家,幾乎要跨過一個村子。
說起許餘家,也有幾籮筐的故事,概括起來不外乎就是當初許餘的父親許連江不顧爹孃的阻攔,執意要娶隔壁上花村瘦若竹竿的施氏。
許連江的爹孃嫌棄施氏嬌小,不是個好生養的。許連江硬聲說就要她,不生養也要她。最後,許連江爹孃拗不過他,只能捏著鼻子請媒提親了。
好就好在施氏雖然瘦弱,但嫁過來第二年就生了許餘,只是生許餘的時候傷了元氣,留下一身的病。這病每個月都要吃藥溫養,還不能做重活,許連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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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孃一聽,這還得了?
要知道,他們可不止許連江一個兒子,可不能讓施氏一個人拖垮一家人,當即說要分家。
幸好許連江家兄弟之間感情還算好,幾個兄弟雖然也不情願許連江一家三口拖累他們,但想著施氏以後不能幹重活,砍柴挑水都要許連江一個人承擔,商量著還是把家裡最靠近河邊的地分給了許連江。
許連江能幹,幾年時間就把河邊的茅草屋換成了黃泥澆築的兩間小房,只是終歸家裡小的小,病的病,建了房子後,一年到頭家裡也存不下幾文錢。
所以當許悅然來到許餘家的時候,許餘家裡四處找不到一個板凳,許餘有些羞赧,“九姑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回房把車推出來。”
許餘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在屋子裡照顧施氏的許連江聽到了,問:“小余,誰來了。”
許連江在族裡排行第三,許悅然在外回答:“三哥,是我,我來這兒借推車到縣城一趟。”
許連山推門出來,憨笑著,“是九妹啊,到縣城賣柴嗎?”
“不是,剛剛在山上打了只野豬,趁還新鮮,拉去縣城賣。”
“野豬可重了吧,要不是小余他娘腳傷了,離不開人,我就跟你一道去了,你這準備賣到哪家去?”許連江問道,然後熱情地說:“正好讓小余跟你一起去,他大了,有把子力氣,帶他去路上你也好歇歇。”
許悅然笑著擺手婉拒,“不用了,野豬個頭不算大,又有車,我一個人就行,我打算拉到尚上樓去,他家店大,十有八九收野味,其它酒樓食肆不一定收。”
屋子歪躺著養傷的施氏聽許悅然說要拉去尚上樓,在屋裡大聲說:“當家的,你陪九妹一道去吧,九妹一個姑娘家,沒準會被壓價,你是熟面孔,人家多少看在你的面子上能給個公道的價錢。”
許連江表情尷尬,許悅然也知道他愛妻心切,不放心施氏一個人在家,忙說:“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怕屋子裡的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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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又說讓許連江陪同的話,又說:“三嫂腳傷怎麼了,我能進去看看嗎?”
“進去吧,腫得老高了,你三嫂就是不肯看大夫,只說抹了藥酒過幾天就能好。”許連江搖頭嘆息,推門側身讓許悅然進去。
許悅然進屋,施氏熱情地拉她坐在床邊上,“在秦阿婆家住得還好嗎,按我說,去了就安心在那裡待著,不要再多想你娘那邊的事。”
“我沒事。”許悅然邊回邊觀察施氏的腳踝,看樣子,應該是錯位了,她曾經上動物解剖學時,老師是個實用主義,藉著上課的機會教授了很多跌打扭傷骨頭錯位後正骨的手法。
許悅然因為總是挑著最前排的位置坐,一來二去讓老師眼熟了,有幸得老師手把手教過,後來許悅然也幫過許多扭傷的同學同事正骨,施氏的腳扭得不算嚴重,只是一直拖延才腫得讓人看著心驚。
“三嫂,我賣柴時遇見過一個老大夫,他教過我怎麼治扭傷,你這腳我能治。”許悅然直言,至於放不放心讓她動手,就是施氏夫妻的事情了。
許連江眉頭皺緊,他就算相信許悅然的話,但許悅然就是一個小姑娘,哪怕她會,萬一她失手了,反而讓施氏的腳傷更嚴重了怎麼辦,他不吭聲,想要繼續說服施氏去找正經兒大夫。
施氏也有自己的顧慮,但顧慮的卻不是她的腳。
她已經傷了幾天了,許連江為了照顧她,一直在她身邊端水送飯的,可是家裡的活計總不能一直耽擱下去,這腳踝一天比一天腫,要不是她死死捂著家裡的錢袋,許連江早就去請大夫了。
她咬咬牙,“治吧。”
“不行。”許連江馬上說,他這媳婦骨頭脆,一個不好傷上加傷可怎麼辦。
許悅然倒是沒有管許連江的話,腳的施氏的,她自己又有治傷的本事,就在許連江說不行時,施氏抬頭想要反駁,許悅然趁她不備,雙手探上施氏腳踝,一抽一推,隨著“咯噠”一聲,骨頭就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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