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慌忙拽著春草的袖子到了一邊,對著她的耳朵說:“大伯孃說,她得了些好東西,讓你過去找她。”
春草將信將疑地盯著夏花看。
“你騙人,我才不信呢。”
“不信,不信拉倒,今天大伯孃大方,還給了我一點。”說著張開手心,裡面有一塊亮晶晶的冰糖。
春草上去就要搶,夏花一下子放到自己嘴裡說:“這是大伯孃給我的,你想要找你娘去拿呀。”
“反正話兒我是捎到了,你愛去不去吧!”夏花吧著嘴,一個勁兒說甜。
春草饞的嘴裡滿是口水,她怪娘為啥要分給夏花一塊,這樣她就少吃一塊。
她已經被冰糖饞的神魂顛倒了,哪裡還有心思去想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低聲說:“我娘在哪裡等我?”
夏花一指棗林村那邊,說在咱們村和棗林村交界的那山坡上等你。
春草背上揹簍就往那邊跑,冰糖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她好久都沒吃過糖了,有一點好吃的娘都要給妹妹吃,今天終於想到自己了。
春草腳底下跑的飛快。
再說若小南那邊。
若小南快步走向棗林村,要想走到那個山坡得經過一片小樹林,她扒拉著樹枝子艱難地往前走著,
好不容易穿出樹林,遠遠地就看到春柳獨自在那裡拔草。
若小南四處張望了一下,沒人。
這春柳也真是心思純真,輕而易舉地就被大伯孃給騙了。
“春柳,快來。”若小南急切地叫道。
春柳看到若小南很驚訝,怔怔地站著。
“春柳,拿著揹簍快過來,快點。”
春柳看著若小南那張著急的臉,心想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她慌忙拿起揹簍朝若小南跑過去來。
若小南二話不說,拉著春柳就進了小樹林。
“你個傻丫頭,怎麼自己跑到這裡來了。”若小南擔心地問道。
“大伯孃說,這裡草長得茂盛,就讓我來這裡拔草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春柳不解地看著若小南。
“她蘇九琴不是個好人,你被她賣了都不知道……”若小南有些生氣地說。
春柳又是一陣驚愕,大伯孃是不太好,但她說的這裡草茂盛,確實是對的呀。
這時候遠處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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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一陣說話聲。
“全兒,那女孩應該馬上就到了,你彆著急和慶嬸子在這裡等一會兒。”
“好,我都聽慶嬸子的。”那男人吸著鼻子說。
“待會兒見到的那女孩就是你的婆娘了,你爹孃都準備好了聘禮,只要你願意,馬上就過去提親。”
“我有婆娘了,那晚上我能抱著她睡覺嗎?”
“能,婆娘是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慶媒婆咯咯地笑了起來。
那男人拍著手叫好。
春柳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完全懵圈了,傻愣愣地看著花枝招展的媒婆,還有旁邊那個矮胖的流著哈喇子的男人。
慶媒婆扯了一把青草遞給男人說:“去,把哈喇子抹掉。”
男人嘿嘿一笑,傻傻地接過青草,一把放到了嘴裡。
春柳嚇得往若小南身邊靠了靠。
“走,咱們回家吧。”若小南拉起春柳的手扭頭往回走。
若小南的手溫暖柔軟,包裹著春柳瘦小的手,春柳覺得心裡暖暖的。
“娘”她怯怯地叫了一聲,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傻孩子,別哭了,走快點。”若小南不想讓春柳看到那男人見到春草時候的情景。
春柳這孩子心智不大成熟,腦子也沒有夏花靈活,看到些不該看的,只怕她接受不了。
“春柳,你願意來這邊跟著你爹一起生活嗎?”若小南淡淡開口。
“我,我願意,我什麼都會幹的,不會白吃飯。”春柳身子一顫,急切地說道。
“行,那我去老屋那邊給老太太說,咱們家的條件你也看到了……”
“娘,我只吃點你們剩的就行,我吃的少,真的,有時候可以一天不吃飯的……”若小南打斷了她。
“春柳,我讓你過來不是想苛待你,咱們一家人齊心協力一定能把日子過好,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以後不要看輕自己,把腰桿挺直,只有你珍惜你自己,外面的人才不敢欺負你。”若小南盯著春柳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我,我可以嗎?”說著春柳不自覺的把腰桿挺了挺。
“走吧,先跟我回家,這幾天你月水來了,不能幹太重的活。”若小南接過春柳肩上的揹簍往前走了。
春柳的眼淚止不住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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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這是第一次有人誇她,以前親孃在的時候,她們能吃飽穿暖,但娘說自己生了兩個賠錢的東西,讓她在村裡抬不起頭。
雖然爹不會這樣罵她們姐妹倆,但爹爹木訥又不經常在家,她總覺得和爹不那麼親近。
剛才若小南給她說話的時候,那麼親切,那麼自然,讓人忍不住想親近她,所以她才不自覺的叫了她娘。
她願意來若小南這邊,不讓她吃飯她都願意,跟她在一起心情舒暢,有安全感。
昨天晚上她多麼希望爹爹能把自己留下來,她鼓了好幾次勇氣,都沒有提出想過來,她不能確定繼母同不同意,一想到自己當時堅定地要留在老屋那邊,她就羞愧難當。
娘說她懂事,還是個好孩子,大伯孃一直都罵她是賠錢貨,沒用的東西,吃白飯的賤貨,就這麼被罵著長大,她也以為自己就是那樣的人。
她緊緊跟著若小南,學著若小南的樣子,挺起胸膛,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昨天晚上你爹脾氣有點暴躁了,沒問清楚就責怪你,你走後,他也很後悔,只是他那個人你也瞭解,不會說話,你別生你爹的氣。”若小南見春柳追上了她,跟她齊平走著,扭頭說道。
“不會,爹爹是為我好,這我知道的,我怎麼會怪爹爹呢。”春柳趕緊搖頭回答,像只受驚的小鹿。
若小南笑了笑,沒有說話,這孩子內心很脆弱,要想強大起來,得需要時間去療愈,急不得。
她們背後的山坡上。
慶媒婆見一個女孩揹著揹簍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趕緊上前推了一把那男人說:“快看,來了。”說完就藏到高高的雜草後面了。
春草邊跑邊喊:“娘,你怎麼跑這麼遠呀,冰糖呢,冰糖在哪呀,誰讓你給夏花一塊的呀……”
她跑的太急,腳下一滑跌坐在地上。
“娘,娘你在哪呀?”她疼得誒呦一聲,坐在地上喊。
那男人趕緊迎上去笑著說:“婆娘,你想吃冰糖嗎?跟我回家,我讓我娘給你買。”說完就要上前扶春草。
春草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好像比自己的爹年齡還大,鼻涕都要流到嘴角了,黑胖的臉,正咧著一口大黃牙衝她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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