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山放下手裡的水壺滿臉疑惑問道:“我家?我家能有啥喜事。”
田裡的蘇九琴,一聽癱軟在地上。
不遠處又有一個人跑著過來喊:“大山、二山,你娘讓你們都回家。”
大山和二山互看了一眼,家裡肯定有事,扔下手裡的東西就往家跑。
趙大丫慌忙收拾好東西,見大嫂在地裡坐著不動,趕緊問:“大嫂,娘讓回家呢,指定是有什麼急事,快,咱們也回去吧。”
“我,我……我不回家。”蘇氏蒼白著臉說。
趙大丫想著,以前這種事兒,大嫂肯定是衝在前面的,要在老太太面前表現,這次怎麼反常呀。
她為了不讓蘇九琴捱罵,把她扶起來說:“走吧,娘讓回家呢,回去晚了要捱罵的……”
倆人收拾好農具,喊上在地裡捉蟲的春雷和冬梅,一路小跑跟著大山二山兄弟倆往家奔,還沒走到老屋那,就聽見一陣吵鬧聲。
“我看誰敢進我馮家的門,我今天就跟他拼了。”馮老太拿著一把菜刀虎視眈眈地衝著來人喊。
馮大山、馮二山衝上去,擋在馮老太的前面,一臉懵逼地看著來的這群人。
總共來了三四個陌生人,他們扁擔上挑著好多東西,上面還都貼上了大紅的喜字。
“誒呦,老太太這大喜的日子,你拿把菜刀幹什麼呀。”慶媒婆躲在人群的後面勸道。
趙大丫慌忙走過去了,不知所措地看著,蘇氏站在原地,想躲也沒處躲。
慶媒婆像遇上救星一樣,上前緊緊抓住蘇氏的手說:“蘇氏,你快給你婆婆說一下這天大的喜事呀”
“老太太您是有福之人呀……”慶媒婆滿臉堆笑地走進馮老太。
馮老太狠狠地呸了她一聲。
慶媒婆尷尬地擦擦臉,轉向蘇氏:“蘇氏,你快說呀。”
蘇氏看看怒髮沖天的馮大山,再看看虎視眈眈的馮老太,嚇得都要尿褲子了。
“說,怎麼回事?”馮大山一聲怒吼震天響,嚇得蘇氏一哆嗦。
她靈機一動,顫聲說道:“我,我給春柳找了個人家,這不,男方上門提親來了,你們瞧人家送來的這些聘禮,十里八村找不出第二家這麼大方的。”
馮大山、馮二山看向馮老太,馮老太的臉色早就變綠了,她緊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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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關,狠狠地罵道:“大山,去把你婆娘綁了,送回孃家,不,先暴打一頓。”
馮老太哆嗦著雙手,菜刀掉到了地上。
馮大山掄圓了胳膊朝蘇氏打過去,蘇氏被打倒在地上,她的臉頓時就歪了,嘴角滲出了鮮血。
“馮大山,你打我,你打死我吧!”馮大山又要上前打,被馮二山給拉住了。
馮老太穩了穩神對慶媒婆說道:“春柳從小跟著我,她的婚事我說了算,她大伯孃做不了主。”
慶婆子有些懵,這老太太還不知道嫁出去的是蘇氏的親閨女嘛。
“不對,不對,俺婆娘叫春草,俺是她男人。”黑矮胖的尹全從人群中上前來說。
人們更疑惑了,這到底是給春柳提親的還是給春草提親的呢。
馮老太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比大山顯得還老成,說話噴吐沫星子,說完話,哈喇子就從嘴角流出來了。
馮老太氣的渾身哆嗦。
慶婆子看了一眼蘇氏,她已經被打懵了,臉朝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估計也說不清楚了。
慶婆子滿臉媚笑說:“老太太是這麼回事,要嫁的是你大兒媳的親閨女,春草,上午的時候,倆孩子還在棗林村邊上的山坡上見了面呢。”說完她看向尹全。
“是,俺婆娘可好看了,婆娘出來呀,俺來接你了,俺給你帶了冰糖。”說著就往屋裡鑽。
大山二山怒氣衝衝地擋在屋門口,尹全乖乖地站定了,叫了一聲:“爹。”
“呸,誰是你爹。”馮大山啐道。
尹全委屈地看著慶婆子。
慶婆子趕緊走上前去,在馮老太耳朵邊上一陣說,慶媒婆話還沒說完,馮老太一個趔趄沒站住,差點摔倒。
她的眼神淡了下去,說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進屋一趟。”
說完馮老太進屋,見春草滿眼是淚,羞得把頭埋在了炕。
馮老太走過去,一把把春草揪起來,扯開她的脖領子,果然見她脖子上血色的吻痕還沒有消下去,再看那嘴唇上還翻著被咬破的皮肉。
春草哀怨地看著奶奶抽泣地說:
“奶,應該嫁的是春柳,不是我,不是我。
我是被夏花騙過去的……
應該是春柳去山坡上,
我是被騙的,奶你救救我,救救我。”
馮老太頓時明白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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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一回事。一個巴掌呼過去,罵道:“不知廉恥的東西,你個賤皮子。”
現在生米煮成了熟飯,春草已經被那男人糟蹋了,也只能嫁給他了。
春草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受了男人的欺負,娘也打自己,奶奶也打自己,她的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都是因為娘,她怨恨蘇九琴,想起蘇九琴嫌棄自己和妹妹是女孩,不是打就是罵,因為生不出弟弟,把怨氣都撒在她們倆身上。
春草想到那男人看著雖然傻,但他看到娘打自己,也知道上前護著,也算會疼人,嫁給他也算有了家。
外面尹全鉚足了勁兒喊:“婆娘,你出來呀,我給你拿了冰糖來,還多讓我娘裝了4只雞。”
“婆娘……”
春草擦乾了淚,走出屋子。
慶婆子趕緊上前拉住春草,說:“這閨女俊的,尹全,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她。”
那尹全流著哈喇子,不住地點頭,拉起春草的手把冰糖塞到她手裡。
馮大山見狀,上去就要拉尹全,馮老太洪亮的聲音響起來:“大山住手。”
馮大山不解地看著馮老太,站住了腳跟,定定地站在原處。
慶婆子指揮著跟來的那幾個人把帶來的粟米,雞鴨魚都拿出來,擺到院子裡。
尹全上前拉著春草的手就往外走,挑擔子的幾個人跟在後面,笑著打量著新媳婦。
“春草!”馮老太穩穩神,追上前去。
她把頭上戴了好多年的銅簪子摘下來,顫抖著手給春草別上。
“去了,好好過日子,孝敬公婆。”
“走吧!”馮老太回頭,滿臉淚痕。
一群人朝著棗林村的方向走去,若小南站在自家屋後,看著這一群人慢慢消失在原野中。
“娘,春草嫁了?”春柳眼裡充滿淚水。M.Ι.
“大姐,那都是她娘一手做的,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夏花一臉怒氣地說道。
春柳點點頭,雖然春草從小到大都一直欺負她,但看到她嫁給傻男人,心裡還是很難受。
轉念一想,如果不是若小南,被傻男人牽走的就是自己,她不由地渾身哆嗦了一下,眼中一陣驚恐,若小南迴頭看了春柳一眼,沒有說話。
人受到了屈辱,要勇於以牙還牙!
這是她給夏花和春柳上的人生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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