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馮樹森就過來了，見這麼多人，有點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樹森，你三嫂說讓你寫字據，那你就寫吧。”馮貴發滿臉寵愛地看著小兒子。
馮樹森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三嫂，我學的那幾個字都忘差不多了。”
“樹森，咱們村就你有文化，這種寫字立據的事就得你來幹才行。”若小南笑著書。
馮貴發一看若小南這麼抬舉自家小兒子忙說：“樹森，讓你寫你就寫，別廢話。”
馮樹森坐下來，馮貴發說道：“馮三山山下荒地10畝。”
馮三山三個字馮樹森很快就寫上了，寫到“荒”字的時候他頓了頓，說道：“爹，我不會寫荒。”
“臭小子，荒都不會寫，咱家大黃的黃嗎？不就是那個黃嗎？”馮貴發提醒道。
若小南……
馮三山……
“哦那個字呀，我會寫。”馮樹森高興地說。
若小南盯著馮樹森的手，他歪歪扭扭地寫下了幾個大字：馮三山山下黃地10田。
畝字寫錯了，寫成了田。
這個……
幾個後生見馮樹森提筆就寫下來這行大字，不覺得拍手稱讚道：“樹森，你寫的可真好呀，文化人就是不一樣。”M.Ι.
馮樹森往上擼了擼袖子，挺了挺胸膛說：“下一個。”
“該我了，該我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這幾個字，寫的真好呀，太工整了。”一個後生小心地拿起馮三山的那張字據邊看邊稱讚。
若小南望過去，這後生都拿反了，還看的那麼津津有味。
這個……若小南真的想去自閉。
不一會兒，馮樹森把幾個後生的字據都寫好了，後生們雙手捧著字據離開了里正家。
“樹森，你讀過幾年書呀？”若小南問道。
“讀了兩年，可是鎮上的束脩費太貴了，我爹就不讓上了。”馮樹森有些委屈地說。
馮貴發咳了幾聲說：“你呀，認識幾個字就行了，上了兩年學就能寫字據，這還不夠嗎？”
若小南怔了一下，也是，當個里正寫字的時候不多，頂多也就是像現在這樣立個字據。
馮三山忙說：“樹森很厲害了，字寫得也不錯，以後呀會有大出息的。”
聽到馮三山兩口子的誇獎，馮樹森高興地臉上一陣紅。
“那個貴發叔，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你看我家石頭要到啟蒙的時候了，這送到私塾我們家也出不起那束脩錢，我想讓樹森教石頭識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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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行不行，當然不白教的，每個月我給五斤白麵。”若小南看著馮貴發的臉說道。
“他，他能當先生？”馮貴發笑著搖搖頭，說：“他三嬸，你別抬舉他。”馮貴發嘴上這麼說，心裡樂開了花，沒想到自己的小兒子也能當先生了。
“爹，我能教的，我會背三字經，千字文，很長的，我都會背。”馮樹森有些著急地說。
“那他三嬸兒，你覺得他行就去教石頭，他也不是先生，要什麼束脩呀，不要。”馮貴發笑著說。
若小南知道馮貴發家不缺那五斤白麵，於是若小南淡淡開口道：“貴發叔，先生都要收束脩錢的，雖說五斤白麵不多，也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馮三山點點頭說：“是，貴發叔，你就收下吧。”
馮貴發見馮三山兩口子說的懇切，就答應了下來。
“只是我想讓樹森吃完晚飯去我家，每天半個時辰就行。”
“晚上還得費油燈，白天就行，現在地裡也沒啥活兒。”
“貴發叔，我想讓春柳和夏花也聽聽，跟著樹森長長見識。”若小南笑著說。
“那行，那我就晚上過去。”馮樹森迫不及待地說。
“好，那就明天晚上算第一天吧，明天吃完飯你就過去。”
馮樹森興奮地滿臉通紅，一個勁兒地點頭。
馮貴發和李氏也很高興，兒子出息了，還被馮三山家的請去當了先生，李氏心裡一個勁兒地念阿彌陀佛。
“貴發叔，那麼我們先回了。”若小南和馮三山站起來說道。
“好，樹森去送送你三哥。”馮貴發站起來高興地說。
馮樹森把若小南他們送出來，一個勁兒地說明天見。
兩個人離開里正家，馮三山有些顧慮地說：“樹森能行嗎？”
若小南笑了笑說：“沒問題的，他只需要教石頭最簡單的字就行，背背三字經或千字文。”
馮三山還是覺得樹森不太靠譜他說：“也行，教最簡單的，等我回來你給我說說他教的啥，我看看有沒有錯誤。”
若小南笑著說：“你這不是要監督我識字嗎，那我得好好聽。”
馮三山看若小南仰著小臉那副可愛的小模樣，真想把她揉到心裡去，他忽的想起若小南昨夜的主動，臉上開始泛起一陣熱，慌忙別過了臉。
剛到家門口，小頭就蹭的竄出來了，抱住了若小南的小腿，若小南笑著彎腰把小頭抱在懷裡說：“還沒到家，你個小東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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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迎接我呀。”
這時候石頭氣喘吁吁地從屋裡跑出來說：“小頭，不喜歡跟我玩。”
小猴子見石頭過來了，慌忙朝若小南懷裡紮了扎。
“你是不是欺負小頭了？”馮三山見狀問道。
石頭低著頭小聲說：“也沒欺負，就是我想給他梳梳頭，綁個小辮子，它不願意。”
若小南見石頭那副委屈的模樣，蹲下來把小頭放下，把石頭摟在懷裡說：“那就是小頭不喜歡梳頭呀，娘給你梳頭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跑，還喊疼。”
石頭把頭埋到若小南胸口裂開嘴笑了說：“對，小頭一定是像我一樣，怕疼。小頭，小頭，我不給你梳頭了，你還和我玩吧！”石頭說著掙脫了若小南的手臂，朝小頭撲過去。
小頭一個矯健的跳躍從石頭手底下逃走了……
“小頭，小頭……”石頭邊跑邊追，若小南笑彎了腰。
……
若小南和馮三山走進裡屋，他們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忙，到現在還沒歇腳呢。上午在老屋那邊吃的回門宴，中午就不做飯了，歇一會兒，下午還得去麥地幹活兒。
若小南抬腿坐到了炕沿上，耷拉著兩腿細長的腿。
“你脫了鞋上炕躺會兒吧，從早上起來就一直忙。”馮三山彎腰替若小南脫了鞋，把她的兩條腿放到炕上。
若小南看著他的臉慢慢地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若小南看他那害羞的樣子，心裡一陣發笑，實在是太可愛了，她彎腰朝他後脖頸輕輕地啄了一下，馮三山的身體顫了一下。
馮三山揚起頭，衝若小南笑了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還有兩顆小虎牙，這是若小南見他笑的最開的樣子，小虎牙都露了出來。
“你這不是會笑嗎？為什麼整天板著一張臉？”若小南輕聲問道。
一隻小手不自覺得去摸馮三山那張俊臉。
馮三山蹲著身子，任由若小南的撫摸，他的眼睛深邃，一眨不眨地看著若小南，好像要把他看到心裡去。
“因為，因為以前沒有高興的事情。”馮三山認真地看著若小南的臉說道。
確實是，以前的生活如一潭死水，上工幹活，下工回家一地雞毛，看不到一絲光亮，馮三山娶了若小南之後曾經憧憬過幸福的生活。.
但是一切和他想的太不一樣了，他對生活失去了希望，稀裡糊塗地活著，如果讓他去死，他也是了無牽掛。
“那現在呢？”若小南的臉也不由得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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