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嶢學著貝鯉審訊的法子,扯過一名侍衛,問道:“那蕙貴妃是什麼來歷,趕緊說來!”
還沒等他開口,兩個手指頭一叉,捏碎喉骨,拋在一邊:“既然是個啞巴,留你何用?”
侍衛們大駭:“好漢,饒命!”
陸雲嶢又問道:“那蕙貴妃,究竟是什麼來歷?”
侍衛們七嘴八舌的搶著回答:“逃亡路上,她一人一騎,被人追殺,不支倒地,卻是管家万俟侯出手救了下來,因為受傷沉重,直昏迷了三天,感佩官家救命之恩,所以情願跟隨。”
陸雲嶢問道:“怎麼會如此湊巧?她一身重傷,只跑到你們逃亡路上,才倒地暈厥?”
侍衛們不住叩頭:“小的們實在不知。”
陸雲嶢又問道:“那万俟侯,現在去了哪裡?”
侍衛們答道:“只是被派去大名府充任監軍,督促戰事,已經離開大隊一個多月了。”
陸雲嶢繼續問道:“官家從金營逃脫,跑到這定海縣,算起來逃了萬里之遙,按理說江南道路複雜、水網密佈,怎麼會一直被金軍主力咬住?”
侍衛們叩頭道:“小的們只是官家貼身衛士,實在不知金人如何追蹤而來。”
陸雲嶢顯得有些不耐,喝道:“既然什麼都不知道,我留你們何用?”綽起哨棒,就要打殺了他們,內中一個膝行數步,叩頭道:“好漢饒命,有些下情回報。”
陸雲嶢收了棒,說道:“最好說些有用的來。”
侍衛伏地說道:“那蕙貴妃,受了重傷,只是失憶,官家與她本是舊識,問了許多過去的事情,她只是雙目茫然,渾然不知。請了許多大夫,也查不出端倪,或許有所古怪。”
陸雲嶢幾乎流出淚來,想道:“原來她失憶了,把與我學藝五年、一路同生共死的交情都忘了,難怪會說不認識我。”
心下慘然,又尋思道:“趙構到底能享國三四十年,待安定下來,她錦衣玉食,也算一生無憂了吧。強似跟著我這中了死劫的人,到處流離失所。”
生怕被侍衛們看見自己落淚,背過身去,喝道:“你們趕緊回去見那趙構,若有一日苛待蕙貴妃,我好歹要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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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狗命。”
侍衛們趕緊爬起來,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去了。
海風吹來,涼涼的,轉瞬聚起烏雲,隨著一聲霹靂,下起了傾盆大雨。
陸雲嶢呆立在庭院,不閃不避,心中只是哀楚。
大概,這種不甘和酸楚,就是所謂的“醋意”吧。
木然的解了馬匹,開啟院門,在風雨中疾馳。
——對,我要去大名府,找那万俟侯,一定要問明白是怎麼回事!
風餐露宿,日夜兼行,跑了三天三夜,抵達大名府。
身邊有許多金銀,僱舟換馬,全不惜費。
大名府已經是北路軍抗金的前線。
僱了幫閒的打聽訊息,幫閒的道:“金人攻打大名府,被統制使關勝將軍擊敗,那監軍万俟侯,正在置酒慶功。”
陸雲嶢心中有數,問了關勝的宅第,裝作尋常客人,在附近尋個客棧,先睡了一覺,醒來吃些酒肉,守到天黑,換了夜行衣,捧著哨棒,聽著鼓點,專待三更。
二更時分,街頭腳步紛雜,穿巷而入,陸雲嶢聽聲功夫了得,睜開雙眼,潛到客棧門口去看,但見一隊黑衣人,拍打門扇,門丁剛一開門,就被劈面殺死在街旁,心想:“金人打不過關勝,就要來屠滅人家的內眷,算什麼好漢?”
又想道:“我本想擒捉了關勝的家眷,要挾關勝捉了万俟侯來換,卻遇見這等事,罷了,先救人要緊,有了這等情面,一樣可以拜託關勝把万俟侯約出來。”
仗著哨棒,安上矛頭,急忙衝入府中,院內童僕婢女死傷十來個,都臥在血泊裡,只有一名壯漢,手持鬼頭大刀,緊緊守住內宅門口,卻又寡不敵眾,眼看就要不支。
陸雲嶢大吼一聲,正好拿這隊黑衣人試招,一路林家槍使發,黑衣人各逞本領,前來火拼,幾個照面下來,都被刺倒。連陸雲嶢自己都嚇了一跳:“難怪八大名王之一的金缽明王,在林教頭手下只走了不到二十合,原來這路槍法,臨戰對壘這般強橫!”
地下有幾個掙扎不起的,那壯漢搶出來,鬼頭大刀揮下,乾淨利落,把頭砍在一邊,正待殺最後一個,陸雲嶢長矛一抖,點在刀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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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只是砍空,陸雲嶢道:“留活口,審問些訊息來。”
那黑衣人慘笑幾聲,發力往石階上一撞,把自己的腦袋撞碎了。
線索斷了。
壯漢納頭便拜:“多謝好漢出手相救,敢問好漢名號。”
陸雲嶢回答道:“我是燕小乙的故人,路過此處,正見賊人入府殺人,氣憤不過,故而出手相救。這位大哥,你刀法了得,報上名來?”
那漢答道:“我喚做一枝花蔡慶,破了方臘後,不願當官,背了官家賞賜的金銀,隨著關勝回北京為民。近來戰事緊急,關勝將軍在前線迎敵,生怕被間諜害了家小,央我來看護內宅,果然遇見賊人來殺人,正抵擋不住,多虧遇見好漢。”
陸雲嶢雙手扶起,說道:“原來是梁山頭領,失敬。小弟陸雲嶢,與李俊、武二郎等人都是熟識。”
蔡慶道:“剛才見你槍法,隱約有林教頭神韻,你從哪裡學的這林家槍?”
陸雲嶢道:“林教頭傳了七路,倒是林教頭的五師弟,代他傳了我全套,用的尚不純熟,叫哥哥笑話。”
說起林教頭六和塔身死一節,蔡慶也是嘆息不已。陸雲嶢還顧著正事兒,說道:“內宅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明日少不得官府來勘問,應該叫關勝將軍回來。”
蔡慶道:“關將軍只是被監軍万俟侯叫去慶功,我守在這裡,偏勞兄弟去營中一趟。”
陸雲嶢道:“我與他素昧平生,軍營中誰認得我?還是哥哥去走一趟,他帳外的親兵,須是認得你。這邊內眷,我給看顧好了,必然不教賊人有機可乘。”
蔡慶尋思:“他若是要害了關勝一家,剛才就不會出手相救了。”放下心來,一揖道:“我快去快回,此處全憑好漢看覷。”
去後槽解了馬,快馬加鞭而去,陸雲嶢等到五更,眼看天色拂曉,終於聽得門外鑾鈴響起,急忙出門來看時,卻是一副擔架,抬著關勝回來,蔡慶在頭前領路,只是滿臉哀切。
陸雲嶢問道:“關將軍怎會如此?”
蔡慶悲聲道:“關將軍與万俟侯吃酒,吃的醉了,又心繫內宅安危,騎馬回來照拂,卻跌落馬背,摔成個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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