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嶢和梁紅玉一齊驚呼,但苦於被敵手纏住,脫身不得,眼看救援不及,林子中大喝一聲,衝出一道人影,手持鐵棒,威風凜凜,不問青紅皂白,打將過去,可憐那二三十名客商打扮的殺手,尚未回過神來,俱各腦漿崩裂,死於非命。
官長大吃一驚,分兵去圍,那人凜然無懼,扭動鐵棒,化作兩根,如同刀劈白素,裂帛而開,偷出手來,丟擲一根短棍:“吾徒,接棒!”
鐵棒上手,陸雲嶢精神大震:“謝師尊賜棒。”
掣動鐵棒,搭配一身大力,使得虎虎生風,葉吾侯本來刀法勝過他許多,可棍棒這等兵器,有個別名,喚做“不講理”,不像鋒鏑之器,憑藉刃口削刺,全賴技巧;棍棒招式,只是大開大合,交接時勝敗全憑勁道,戰了數合,葉吾侯被鐵棒震的虎口發麻,尋思道:“這廝力氣太大,欒廷玉也趕來了,久戰必然危險。”
刀走偏鋒,只待取勝,陸雲嶢見了,笑道:“攻守之道,自亂必敗。”
雖然恨不得把他打作一堆兒,但眼看葉吾侯先亂了,更是裝作鎮靜,全力防守,只是纏住,葉吾侯更急,揮刀橫斬:“落葉斬!”
陸雲嶢鐵棒一封,錯身而過,腰間一痛,用手一抹,竟然是鮮血,好在刀鋒入體時,負痛縮腹,反應迅速,方不致受了重傷,當下立住腳:“你這廝,是倭人!”
葉吾侯道:“長短二刀搭配之術,讓你驚詫了嗎?”
陸雲嶢道:“分心二用,太耗精神,你一刀斬首,脅差暗襲腰腹,全是進攻之法,兩隻手安排的明明白白。但你是否察覺,我只用一手封住了你的斬首刀法?”
葉吾侯笑道:“你掌握不了分心二用之法,顧此失彼,已然受傷,還敢嘴硬嗎?”
陸雲嶢道:“我本不會,但我曾患過精神分裂之症,因禍得福,原來的意識化作兩個獨立的意識存在過後,反而留下了後遺症,可以同時想兩件事。”
葉吾侯再笑:“胡說八道!”
正待再戰,心口氣血一窒,口鼻出血,突然跪地:“你···”
陸雲嶢慢慢走過去,從背心拔出一枚矛頭:“以傷換死,正是我臨戰為你設計的取命之招。”
葉吾侯口中吐出一大口血:“你,你贏
:
了。”
陸雲嶢道:“秦檜與金國的關係,媯君奉和倭人的勾連,你可以告訴我嗎?作為交換,我可以把你的屍體運回倭國,讓你魂歸故里。”
葉吾侯道:“身為忍宗首領,潛伏中原二十年,為得就是倭國的未來。我告訴你,倭人不該生而蝸居一簇碎島,若非白江口之戰,高句麗已經是倭國的領土。哈,小子,你聽真了,現在岳飛已死,障礙已清,倭人天下布武,飲馬中原,指日可待,哈哈!哈哈哈!”
竟爾揮動脅差,刺向腹部,橫向一剖,五臟六腑流了一地,自戕當場。
一代倭人武士首領,宗師級的人物,汲汲營營二十年,只為了那個遙不可及的飲馬中原黃粱夢,到頭來不過化作一具伏屍,跌落塵埃。
另一邊,欒廷玉和梁紅玉已經把兵士殺退,官長見不是個頭,轉身便走,陸雲嶢揮動鐵棒,收斂七分力氣:“撇槍法·去!”
一棍正中背心,跌落在地,梁紅玉縱馬趕上,躍下馬背,一腳踢飛,早有女兵過來,五花大綁了起來。
陸雲嶢走近囚車,行個子弟禮:“師母無恙否?”
安人答道:“多謝陸壯士和梁夫人相救。”
陸雲嶢道:“我與師姐居住鄂州之時,師叔與師母待如子弟,此恩深厚,切莫言謝。”
安人看向欒廷玉:“不知這位好漢名號?”
欒廷玉道:“我就是這個劣徒的師父,與嶽將軍都是周同的入室弟子。我在江湖打探劣徒下落,聽聞嶽將軍無罪被抓,火速趕來時,已經救援不及,唯恐奸臣謀害家小,一路縱馬追來,不曾想正遇見安人遇險。”
安人道:“枷鎖在身,不便行禮,伯伯見諒。”
欒廷玉道:“看我這粗心的模樣!雲嶢,開鎖!”
陸雲嶢去官長那裡逼勒出鑰匙,就要開枷,安人阻止道:“夫君奉詔歸京時,帳下將士皆勸,已經預知此禍,猶不肯率領十萬岳家軍謀個活路,寧可恪守臣子本分。我雖一女輩,不敢擅自脫逃,玷汙了夫君清譽。”
陸雲嶢道:“小師叔文武雙全,唯獨誤在了一個‘愚忠’二字,韓世忠將軍也曾勸他,投身金國,替金人領軍戍邊,防範蒙古汗國,閤家老小,都可保全,奈何不聽,落入今日境地。”
:
欒廷玉瞪眼道:“雲嶢,妄議尊長,你僭越了。”
陸雲嶢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安人道:“伯伯莫要嚇他,他是個好孩子。雲嶢,你聽我說,如果諸夏之人,受了委屈,就投身敵國;那麼天下之大,‘公平’二字不能人人都佔了,將生出多少賣國求榮之輩?官家昏聵與否,夫君值與不值,千秋萬世之後,自有公斷,投金是背棄大義,歸闕是漢人本分,選擇盡本分而死和屈膝於金人而活,做出選擇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官家仍然是諸夏領袖,依然代表著諸夏意志。”
陸雲嶢被說的眼圈發熱,躬身行了個禮:“多謝師母教誨。”
正說話間,塵頭大起,原來此間鏖戰,驚動樵採之輩,告了附近地保里正,正值立春時分,節度使親自帶人勸課農桑,帶著縣吏並一干村紳耆老巡視嘉勉,聞報親自帶著節度使衛兵三百餘人,俱是道府精兵,前來平亂,那夥兵士不比押送囚徒的公人,先派出小隊,搶佔高處,手持硬弩,封鎖退路,隨即百餘騎兵,在節度使的帶領下,驟馬而來:“放下武器,否則就地剿滅!”
安人見了,急道:“秦檜又派軍馬前來,此番在劫難逃。你們趕緊逃命,不要受了我們牽連,白白丟了性命。”
陸雲嶢看向梁紅玉:“姐姐,還能再戰嗎?”
梁紅玉道:“雖然馬力不濟,但步戰亦無所懼。”
喝令女兵下馬,列個陣勢,護住車架。
欒廷玉道:“擒賊擒王,雲嶢,隨師父去取了這節度使的性命!”
兩支鐵棒,一攻一守,衝入陣中,那節度使冷哼一聲,打馬一衝,馬軍上前,憑藉馬力,把兩人分割包圍,只是繞著圈子跑,揚起許多塵土,陸雲嶢喝道:“你這狗官,敢跟我單挑嗎?”
節度使道:“來來來,我接受你的挑戰,若是靠人多贏你,不是好漢!”
當下扎住兵馬,先用弓箭射住陣腳,跳下馬來,掣出寶刀:“贏了我這口刀,便有活路;若是無能的廢物,死在這裡,怪不得別人。”
陸雲嶢掣動鐵棒,直取來人,兩人就小道上步鬥了五十餘合,不分勝敗,但聽鸞鈴響處,一騎飛馬而來:“朱兄弟,這裡有廝殺,怎麼不叫上灑家?”
:
如果您覺得《我的師父是欒廷玉》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www.51du.org/xs/34548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