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山,四匹駿馬,卷塵而來。
焦黑光禿的山嶺,焚成焦屍的活俑,以及破敗荒蕪的村落。
陸雲嶢下馬,跪地道:“師姐,我來晚了。”
徐環查探了下屍體,說道:“骨肉皆化,化作琉璃質地,乃是瞬間遭受急劇的高溫而死。”
許白沙道:“聽聞琉璃質地,需要工匠們以燒製瓷器之法,堆積土窯,用木炭或者石炭火,燒製偌久才能成型,莫非這兩具屍體,是被長時間缺氧環境下燒死的?”.
徐環道:“此地空曠,一般火焰,絕對不可能缺氧。所以,必須是極其猛烈的烈焰,遭致如此。”
許白沙道:“我年少時,曾隨師尊出海採取鯨魚屎,遠洋許多海島,常有地火噴發,周邊經常出現琉璃材質,原理應該趨同。”
徐環道:“地火乃自然之力,而這兩具屍體,更像人為。”
許白沙道:“人為之力,豈能造出這等熾烈火力?即便堆積黑火藥用於征戰,劇烈發火,也未在戰場中,曾見過琉璃質。”
“是火靈珠。”陸雲嶢緩緩說道。
“啥,火靈珠?”徐環睜大了眼睛,“焱魔元珠,只存在傳說中而已。”
陸雲嶢站起來,說道:“瘟神焱魔,都曾是蚩尤的部眾,所以蚩尤大軍中有能夠散佈瘟疫、鼻口噴火的軍士。被黃帝斬殺後,元珠被拿去賞人,受賞者因無端攻打縉雲山古蜀部落,被路過的藥人斬殺,這兩粒元珠一直被古蜀兩支部落儲存,現在已經確定,火靈珠也落在了許貫忠的手裡。”
徐環不由得扼腕嘆息:“好好的一個高士,幹嘛要圖謀軒轅劍、擅殺媯君奉?”
陸雲嶢道:“陰謀家是沒有底線的,恕我等都是善良人,無法揣摩。”
徐環點了點頭,說道:“不知月瀆姑娘···”
陸雲嶢道:“根據小嫻姑娘所說,我可以推知,她為了守護軒轅劍,被許貫忠一劍穿心。但,她應該還在人世,小嫻姑娘催動共命蠱,再度犧牲半數壽命,維持住她心臟損毀的軀體。”
腳步聲由遠及近,緩緩走來一名面容醜惡、背部佝僂、跛足散發的劍客,腰間斜挎著一柄黑色劍鞘包裹的長劍,用極其嘶啞的嗓音,喉頭憋出幾個字來:“四位是否在找人?”
陸雲嶢點了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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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為何出現在這裡?”
醜劍客道:“我喚做剌醜。你們要找的人,為守陵人族民所救,暫時安全。告辭。”
徐環正要挽留,陸雲嶢阻止道:“守陵人即便退隱,也會在黃帝陵附近繼續暗中守護黃帝陵,這裡燒成這副模樣,或許引起警覺,出來查探,順便救走了師姐。守陵人失去了首領,尋個僻靜處隱居,避免媯君奉生前惹下的仇家追殺尋仇,切莫把風塵再帶給他們。”
徐環道:“也罷,也罷。”
許白沙本是儒生出身,拂著短鬚,說道:“此人名姓,好生古怪,剌、醜都取自惡諡,顯然不是真實。”.
陸雲嶢道:“他不願意表明身份,何必強人所難。這裡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復九黎不見去向,想來已經迴歸暹羅。畢竟憑他一人之力,吞併諸夏,只是痴人說夢,暹羅泰人和苗人,亟需他們整合;反對泰人統治的起義者尚未肅清,他冒險前來恢復蚩尤完整的力量又無功而返,此刻應該是踏踏實實整頓暹羅的時機了。”
徐環道:“小嫻姑娘與你同行,此刻去了哪裡?”
陸雲嶢道:“她趕赴文山,召集三苗族人,要承接首領之位,為復九黎造禍整合力量。”
徐環道:“三苗各部落頭人齊聚,若復九黎逞勇去攻,必然傷亡慘重。”
陸雲嶢道:“復九黎之禍,不能由苗人一肩挑起。我這便趕赴文山支援。”
徐環道:“我隨你同去。”
許白沙道:“瘟疫之源肅清,傳播出的瘟疫還需人撲滅,我這便召集弟子,治療瘟疫,救治病人。”
完顏宏道:“得遇中原名醫,三生有幸,若先生不嫌棄,懇請讓我隨行,沿路順便討教醫術。”
許白沙道:“同行無妨。”
陸雲嶢道:“也是善行義舉,許白沙先生一路保重。”
文山,苗人盛事,大宋十六路顯苗首領代表,各自帶著苗兵,齊聚在此。
眾人七嘴八舌的嚷道:“顯苗多少年沒有首領,一盤散沙,今日召集我等,說要推選大首領,真是稀奇。”
江南東路首領戴廣奇,先說道:“江南一帶,苗人早已漢化,與漢人無異,安居樂業,今日來到這裡,無非不敢忘祖,誰當大首領,我都沒意見。”
京西南首領田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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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苗有沒有共主,與我等有何關係?無非年年進貢,多了一份支出而已。”
“那你還來這裡作甚?”一聲冷峻的話語,傳入眾人耳中,“你們與漢人雜居日久,生怕日後苗漢對立,南遷避禍無處投奔,否則棲居富庶之地,為何千里迢迢趕赴聖地?”眾人看去,原來是大理國首領果呂仇。
田溪被搶白的面帶惱怒,憤然道:“你們奉段和譽為主,我等奉趙構為主,豈還記得老祖祖訓,永世奉中原正朔,不得叛離?那段和譽,算什麼炎黃後裔,又算什麼中原正朔?”
果呂仇冷笑道:“段和譽奉大宋為君,自認臣屬藩王,豈非中原正朔之臣?你們這支,搬遷至京畿附近居住日久,也開始學會漢人那套‘華夷之論’了嗎?若以臣服於夷人屬地為恥,爾等難道忘記了,苗人也是漢人眼中的夷人了嗎?”
田溪更怒:“爾竟敢質疑吾忘本!”
果呂仇端起茶盞,眼睛看向別處,悠悠的喝了口茶。
田溪正待發作,但聞幾聲鑼響,高臺上仡羋狐唱道:“聖女到!”
眾人肅穆,只見兩名苗女陪伴,安小嫻從容踏上高臺,臉帶寒霜,眸光一掃,眾人心頭一凜,登時閉了嘴。
旁邊閃過拉勒來,朗聲道:“各位首領,遠來辛苦。”
“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處?”眾人鼓譟不已。
“我乃隱苗祭司。”拉勒面不改色。
眾人閉嘴了。
果呂仇冷冷的道:“隱苗,為何來摻和顯苗之事?你們不是一向遁世,過自己世外桃源的生活,哪曾管過外面顯苗人的死活?”
“果呂仇,你僭越了。”仡羋狐怒叱道,“昔日大理國主攻打顯苗,你還帶了一支苗兵前來助陣,若非我念在同祖之情,陣前饒你一命,哪有你今日站立在這裡說話?”
“啊!替白族人出力攻打文山聖地所轄的苗寨,原來是個叛徒!”田溪嚷道。
眾首領義憤填膺,紛紛指責:“叛徒,竟然敢攻打文山聖地一脈首領部落!”
“今日不是要選共主嗎?這等叛徒在這裡,先殺了他,為破壞苗人團結者借鑑!”
“仡羋先生,殺了他!”
“聖女,不殺了他,我等不服!”
扮作苗人的徐環,搖了搖頭:“顯苗分崩離析,強行統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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