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宋弘跟一雙兒女的談話,寧濯並不在現場,所以他不清楚花家到底跟宋弘能有什麼關係。
但見宋弘沉默不語,寧濯率先開口,“不知這些資訊,對您可有幫助?”
“足夠了。”
年齡對得上,經歷對得上,花家這位已故的老太太,十有八九便是他的長姐舒琬。
宋弘回憶起往昔,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
當年跟南涼的談判大獲全勝後,齊皇直接讓他做了北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丞相。
也因為太年輕,沒經歷過官場的打磨,所以他的許多想法難免激進了些。
當上丞相沒多久就提出全國建女學朝堂設女官,滿朝譁然。
齊皇當時什麼都沒說。
但之後,薛海就來找他,說已經有了他長姐的訊息。
他當時滿心激動,以為就此能接長姐回家。
可薛海接下來的話,讓他如遭雷擊。
薛海說,他的長姐,嫁給了南涼人。
而且這家人在南涼還小有名望。
當時薛海是這麼跟他說的:“師徒一場,為師總不能見死不救,仲孺,你藉故辭官歸隱吧!”
“否則若是讓皇上知曉你長姐嫁給了南涼人,而你卻在北齊朝堂上大肆宣揚設立女官,他一怒之下治你個通敵叛國禍亂朝綱的大罪,舒家九族,只怕難逃一劫。”
舒仲孺那時候對於恩師仍舊滿腔信任,“老師也沒辦法幫我隱瞞下來嗎?”
薛海嘆氣,“我能查到,皇上自然也能查到,早晚的事罷了。”
“那我先去趟南涼。”他一定要弄清楚,長姐到底嫁在了什麼人家。
薛海攔住他,臉色很是難看,“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該想辦法補救你提出來的那些荒唐建議?”
“荒唐?”舒仲孺覺得可笑,“將相本無種,這不都是你們提出來的麼?還是說這句話本身就是個華麗的謊言?”
“你!”
薛海指著他,氣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老師莫要攔我。”舒仲孺字字鏗鏘,“提議我不會收回,辭官我更不會,至
:
於長姐的事,我會親自去南涼弄清楚。”
又想保住丞相之位,又想在朝堂上大放異彩,還想把親人接回來,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薛海一怒之下,不小心打翻了燭臺。
本就是在書房,屋子又是木質結構,房間很快燒了起來。
舒仲孺離著門口近,本來能直接逃出生天的。
可恩師背後的書架眼瞅著就要倒下來了。
情急之下,他衝了過去撐住沉重的書架,“老師快走!”
薛海愣了會兒,一股瘋狂的念頭滋生出來。
他忽然抓起書案上的書,一股腦往舒仲孺旁邊的火苗裡扔。
滾滾濃煙頓時嗆得舒仲孺體力不支,火苗越燒越旺,直至書架轟然倒塌,徹底將他埋在火海里。
那是舒仲孺第一次看到老師露出如此可怕的笑容,猙獰,扭曲。
而更多的,是快意,像是覬覦多時的獵物終於得手。
若非阿顏在最後關頭及時出現,他大概也跟著舒家的宅子和下人們,早就魂歸九天了。
宋弘沉思期間,屋子裡格外安靜。
就連宋青雲都察覺到氣氛不對,默默把啃完的鴨骨頭拿去扔了。
“爹,都看完了?”宋青苒瞅了眼桌上寧濯送來的密信,望向宋弘。
宋弘點點頭。
寧濯好奇問:“宋先生,認識花家這位太夫人?”
密信都是寧濯幫著找來的,宋弘不好瞞著他,“若是不出意外,這位太夫人是我長姐。”
在寧濯驚詫的目光中,他繼續道:“此事,還望王爺能幫忙保密。”
寧濯有些凌亂。
這倆人要真是姐弟,那宋青苒的輩分可不得了。
寧濯想著,瞄了眼宋青苒,只見她瓷白細嫩的小臉上也是一副震驚表情,內心卻早已翻了天。
【嗨害嗨,那年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是對手,皇帝小兒敢再打我主意,先吃姑奶奶我一拳!】
寧濯:“……”
萬幸寧家跟花家並無姻親,只是正常的世家往來,平日裡稱呼輩分什麼的也是各論各的。
宋青雲聽了半天
:
沒聽到重點,急得抓耳撓腮,“爹,那這個親,咱還認嗎?”
一旦認了,宋青苒直接就是有身份的人了,哪還用得著卑躬屈膝給寧濯當外室等兩年後?
他現在就把她拎回去!
然而,在宋青雲滿心期待的目光中,宋弘卻搖了搖頭,“不認。”
“為什麼呀?”
彷彿到嘴的肥肉一個沒留神直接飛了,宋青雲渾身難受。
“那位老太太已經不在了。”宋弘道:“你覺得我跑到花家去告訴他們,我是他親弟弟,無憑無據,誰能信?”
“那倒是。”宋青雲小聲嘟囔,“沒準還能讓人給打出來,那合著就白忙活一場了唄!”
對於宋弘而言,算不得白忙活,起碼母親找到長姐的遺願,他完成了大半。
幾人說話間,天色暗了下來。
宋弘看了看寧濯,又看了看一雙兒女,“你們打算何時回去?”
宋青雲道:“我反正出不了城了,今晚跟爹擠擠。”
宋青苒一瞅她爹那眼神不對,趕緊道:“爹,其實在您來之前,女兒已經備好了住處,要不今晚您別住客棧了,跟我一塊兒過去?”
宋弘本來就不放心大晚上的讓女兒跟著寧濯走。
聽到這話,他連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轉身就去收拾包袱了。
這次入京的東道主是齊崢,宋弘要走,得去跟他打個招呼。
齊崢在得知宋弘暫時要留在京都時,面色並無異樣,“是要處理宋姑娘的事嗎?”
在他看來,能讓宋弘焦急失態的,也只有這個寶貝女兒了。
豈料他話音才落,宋弘背後就傳來寧濯的聲音,“託齊院長的福,苒苒會暫時留在莊子上。”
一本正經喊他‘齊院長’?
擺明是生氣了。
齊崢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得罪了這尊大佛。
宋弘重回房間時,發現女兒正盯著桌上寧濯送來的信物,臉色說不出的古怪。
“乖寶,怎麼了?”
宋青苒把信物拿出來,仔細看了又看,隨後問他,“爹,這東西你哪來的?”
:
如果您覺得《這個外室有點良心,但不多》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www.51du.org/xs/345494.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