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位置太過敏感特殊。
宗政瓔雖然把他的褲子往下拉了拉,卻是拿捏住了分寸,沒讓不該露的地方露出來。
有布料粘在傷口上,須得先用清水浸溼小心取下才能進行後續的敷藥包紮。
宗政瓔站起身,正要外出打水。
江喻白忽然道:“用酒。”
他說這話時,宗政瓔的目光剛好落在傷口上,聞言不禁打了個哆嗦。
想了想,宗政瓔還是提醒他,“用酒會很疼。”
江喻白忽然笑了,“你很怕我疼?”
宗政瓔垂下眼睫。
她怕他死了。
現在的她,還只是個剛學著飛的小雛鷹,不具備擋風遮雨的能力。
如果江喻白突然死了,這天底下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如此為了她拼盡全力去跟皇室力量對抗。
她想活。
可活著的前提,是江喻白不能死。
見她呆站在那不動,江喻白抬眸,輪廓溫柔的杏眼裡,溢位一股子瘋勁兒。
“頂多再過半個時辰,我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就那麼想陪著我一起死?”
宗政瓔很難想象,什麼樣的經歷能造就這樣的性子。
她也沒興趣知道。
既然他要求用酒,那她照做就是了。
沒多會兒,宗政瓔從廚房裡找來了燒酒。
把酒塞開啟,她正準備倒入小碗裡。
江喻白忽然長臂一伸,從她手中奪過小酒罈,直接往傷口上澆。
看到燒酒把已經凝固的血塊澆散澆紅的那一刻,宗政瓔的心也跟著縮了一下。
江喻白忍住全身的顫慄,把酒罈往地上一扔,“過來。”
這兩個字,變了調。
宗政瓔趕緊上前,蹲下身,用鑷子夾著布料一角,小心往下摘。
才摘了一點點,她就看到他額頭上全是冷汗。
宗政瓔起身去找了塊毛巾捲成條遞到他唇邊。
“若是疼,就咬這個吧!”
江喻白視線微抬,看到她伸過來的那隻手,纖長白嫩,一點風吹日曬的痕跡都沒有。
他眸色微暗,忽然張口,咬住毛巾,一甩頭扔了出去。
然後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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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住她的手指,嚐到血的時候用力吸吮了兩下。
舌尖的觸感讓宗政瓔一陣頭皮酥麻。
江喻白咬著她的手指不放,自己動手,‘唰’一下把粘在傷口上的布料撕扯下來。
鮮血淋漓。
他緩緩鬆開牙齒,腦袋往後靠,虛弱地閉上眼睛,先前因為疼痛而紊亂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宗政瓔來不及給自己處理,她重新蹲下身,開始為他清理傷口,敷藥包紮。
又從衣櫥裡翻找出一套乾淨的裡衣來給他換上。
江喻白全程閉著眼,只是在穿衣服需要抬胳膊的時候配合著動了動。
榻上的被子有些厚,宗政瓔擔心壓到他的傷處,動手疊走,換了床薄被來。
剛要給江喻白蓋上,餘光突然瞥見他的褲子上也有血跡。
宗政瓔動了動唇,“褲子,要不要換?”
如果褲子上都有血跡,那他腿上肯定也有,不清理一下就睡覺,會很難受。
宗政瓔擱下薄被,轉過身去,“我讓東子來給你換。”
“躲什麼?家裡沒受傷的人只有你。”
江喻白掀開一條眼縫,“你是怕我這個樣子能對你做什麼,還是你想對我做什麼?”
宗政瓔雖然沒有正式嫁入南涼皇宮,但在出北齊之前,是被專門的嬤嬤教導過那方面的,並非不諳世事。
聽到這話,她耳朵尖有些燙。
但還是硬著頭皮重新去衣櫥裡找了條褲子。
回來時卻見江喻白已經躺下去閉上了眼睛。
她只好把褲子放回去,走到榻前為他蓋好薄被。
灶上還熬著粥,宗政姝先前出來的急,忘了熄火,這會兒已經聞到糊味。
她大步邁出門檻,看到東子正往這邊來。
他已經換下了之前的那身血衣,臉色卻有些蒼白,手裡拿著一個琉璃瓶子。
看到宗政瓔下頜上的血跡,東子嚇了一跳,“二爺他是不是對你……”
宗政瓔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洗臉,應該是嚇到東子了,她搖搖頭,“我沒事,剛才給二爺包紮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
東子便也沒多想,把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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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瓶遞給她,“瓔瓔姑娘,這東西能給二爺的傷口消毒。”
宗政瓔不懂‘消毒’是什麼意思,有些茫然。
東子解釋道:“二爺平時從來不用這個,我剛去那邊拿來的。”
宗政瓔想著,‘那邊’指的應該就是家族內部了。
東子繼續說:“給二爺敷藥之前,先消毒。”
他這麼一說,宗政瓔就懂了,猶豫道:“應該用不上了,二爺用的酒。”
東子聞言,毫不意外地嘆了口氣,“我就知道。”
每次受了傷,二爺從來不肯用家族裡的好藥,似乎就喜歡那種疼得刻骨銘心的感覺。
宗政瓔本來想問問他們在谷外遇到的情況,但見東子的狀態不太妙,於是改了口,“二爺說,你也受了傷,有沒有上過藥了?”
東子道:“我不打緊。”
“快些回房休息吧!”
宗政瓔催促他:“二爺這邊有我照顧,已經敷了藥,會沒事的。”
東子也回屋後,院子裡徹底安靜下來。
宗政姝去往廚房,洗了臉,把熬糊了的粥處理掉,又把草藥泡上準備煎。
——
江喻白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夕陽傾斜,餘暉透過窗欞灑進來。
院裡有舞劍的聲音。
江喻白掀被下榻,走到門邊,看到寬敞的院子裡,宗政瓔一身簡潔幹練的窄袖練功服,手裡握著把劍,揮劍速度越來越快。
她有很深的舞蹈功底,轉學武不用從扎馬步的基本功開始。
再加上,她所有空餘的時間,不是用來學武就是用來學毒,因此上手很快。
江喻白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那一截細腰上。
要練武的緣故,腰帶束得略微寬鬆,可還是藏不住那一抹纖細。
後仰,空翻,每一個動作都柔軟極致到讓人難以想象,那會是正常人該有的腰。
宗政瓔突然見到江喻白抱著手神態懶散地靠在門邊,迅速收劍小跑過來。
“二爺怎麼起來了?”
他那傷,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地。
江喻白淡淡瞥她一眼,“沒什麼,證明一下我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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