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一句話,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宋青苒還處在滿心震驚中回不過神。
她是沒見過被北齊奪走的城池長什麼樣,但她聽到了朝臣們的驚歎聲。
那畫上的萬寧塔、玉帶河、鳳凰山、翡翠峰以及聚仙島,是當年南北兩國談判時,被舒仲孺弄走的五座城池地標性美景。
宋青苒這會兒才真正理解了她爹先前說的‘五駿’是什麼意思。
合著別人給皇帝賀壽送昂貴的金石玉器,她爹一出手就是五座城池?
面對眾人的打量,宋弘這個名相本尊神色十分從容,微笑著回應了魏王的話。
“微臣以為,入了鴻臚寺,即便是隻燕雀,也該有鴻鵠之志,難道魏王殿下不覺得麼?”
這皮球踢的,是直接逼著魏王向晉安帝表態呀!
宋青苒暗暗給她爹豎了個大拇指。
她現在的反應,就跟鄉下土妹子頭一次進城看到大佬似的。
想過她爹將來會很牛逼,但是沒想到,這麼早就開始寶劍出鞘了。
魏王沒料到宋弘會把話還回來。
他能察覺到上面晉安帝的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
握緊手中的酒杯,魏王勾起唇角,“皇上更喜歡會做實事,而非阿諛諂媚之人,既然宋大人有鴻鵠之志,那本王就期待你的表現了。”
心下卻不屑,那五座城池,當年是被誰拿走的,在座諸位心知肚明。
最氣人的就是,舒仲孺不是為了拿去討好齊皇,他只是看中了五座城裡的美景,想博美人一笑。
十幾歲的年紀就說出這種話,何等的狂妄!
可偏偏他的才華,讓他有足夠狂妄的資本。
雖然現在舒仲孺已經不在了,可那是已經歸到北齊版圖十多年的城池,不是五個石頭,宋弘說收回來就收回來?
其他大臣儘管面上不顯,心裡的想法卻跟魏王相差無幾。
那五座城,是先帝的心病,也是當今聖上的心病。
但是從來沒有人敢站出來表示自己一定能收回。
鴻臚寺這位小小官員為了在壽宴上大出風頭,未免把口開得太大了,這可是御前,不是私人小聚。
在御前說這種話,等同於給自己立了軍令狀。
一旦將來做不到,不掉個腦袋他都對不起今日的一時風光。
嘖,有好戲看了。
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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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在等著看戲,坐在前排的鴻臚寺卿卻被驚出一身冷汗。
本來之前得知宮裡給宋家派發了請帖,他還覺得宋弘此人未來可期,等壽宴後給他安排點別的事,重點培養一下。
沒想到這廝竟然在國宴上給他捅這麼大個簍子。
給皇上送城池,他以為他是舒仲孺嗎?
習慣了在衙門摸魚的鴻臚寺少卿慘白著臉,恨不能衝過去把宋弘的嘴給縫起來。
有嘴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不要跟他談志向,他的志向就是每天準點下衙。
宋弘這個害人精,要死也別拉上整個鴻臚寺啊!.
宗政姝看看宋弘,又看看宋青苒,忽然有些理解了。
難怪宋青苒行事乖張不正常,合著是隨了她爹。
父女倆都是腦子有問題的。
就算北齊當年是戰敗國,到了如今,南北兩國的國力孰強孰弱還不一定呢。
宋弘一個芝麻綠豆官,就敢在御前大放厥詞了?
見過自取其辱的,還沒見過這麼清新脫俗的。
宗政姝撫了撫小指上修長的護甲,眼底劃過一抹期待的笑意。
相較於其他人的心思各異,晉安帝卻顯得十分愉悅。
宋弘……哦不,舒仲孺今日的大禮,算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當年怎麼為北齊拿去的,如今再怎麼給南涼拿回來。
如此表態,深得他心意。
花老太爺仔細看了看皇上的反應,心中微鬆口氣。
他倒是不懷疑宋弘說到做到的能力。
他更期待的是,這件事過後宋弘能徹底開啟心結,跟花家,跟他正常來往。
老王妃則是有些擔憂,她畢竟不清楚宋弘的真實身份,只知道對方是苒丫頭的爹,也是年初連中三元的新科狀元,才華了得。
可不論如何,在皇帝壽宴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這種話,未免太不給自己留後路了。
寧濯看出了老王妃眼裡的擔憂,低聲道:“祖母不必憂慮,宋叔是個有分寸的人。”
他會選擇在皇帝壽宴上出手,一則是為了表態,二則,多半是為了女兒宋青苒。
薛海把外孫女當成棋子,送到南涼皇宮來對付宋青苒。
宋弘這個當爹的不可能再無動於衷。
只是這位名相的格局太大,他不屑與婦人爭鬥,要玩就直接上大的。
蕭靈兒坐在前排,急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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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萬萬沒想到苒寶的爹竟然會當著皇兄的面說這種漂亮話。
他到底知不知道,說出來做不到是要被砍頭的呀!
蕭靈兒一咬牙,跟秦朝陽說:“要不,我現在就宣佈自己懷孕的訊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來吧!”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宋弘把自己架得太高,是要出事的。
秦朝陽神色微變,“公主不可!”
魏王還在席上,若是讓他得知了蕭靈兒懷孕,那才真要出事。
起碼也得等魏王離京之後再說。
蕭靈兒見他阻攔,眉頭直皺,“秦朝陽你什麼意思?”
秦朝陽哄她道:“現在正是談國事的時候,皇上正在興頭上呢,皇上平時那麼疼你,你也疼疼他,讓他多高興會兒唄!”
“公主有喜是我們的家事,等宮宴散了,抽個空告訴皇上就行。”
若是以前,蕭靈兒肯定會反駁他。
但今日莫名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她癟癟嘴,“那苒寶的爹怎麼辦?”
秦朝陽朝著宋弘看過去,片刻後收回目光,分析道:“宋姑娘如此冰雪聰明,她的親生父親怎麼可能是頭腦簡單之人?”M.Ι.
蕭靈兒還想說什麼,秦朝陽拿起瓷勺,舀了一勺甜湯喂到她唇邊。
被他一打岔,蕭靈兒想說的話又給忘了,張嘴喝下了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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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宮宴散,晉安帝就離席了,順便讓蔡公公去把宋弘傳到了御書房。
宋弘行禮之後,晉安帝目光幽幽地望著他,“朕如今是該喊你一聲宋愛卿,還是該稱呼你一聲,舒相?”
宋弘面上波瀾不驚,從容應對,“名字只是個代號罷了,皇上若有雅興,另外給微臣取個順嘴的名也不是不可。”
“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微臣即將做什麼。”
晉安帝眸光深了幾分,“那說說吧,你準備如何讓這場談判擺到明面上來?”
談判無非兩種,一種戰前,一種戰後。
戰後自不必多說,直接開打,打到對方舉旗投降為止。
但這是晉安帝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如果是戰前,那就需要把對立局勢拉到一定程度,還得保證,北齊處於劣勢,為了免戰不得不提出談判。
否則一旦過線,就是戰爭。
宋弘緩緩道:“明貴妃受人指使勾結魏王,意圖謀反顛覆南涼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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