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安一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按在腰間劍鞘上,薄唇緊抿。
被綁上來的人,是阿白。
他站在那,大半個身子被城牆上高高的垛堞遮擋,目光垂落下來。
蕭晏安對上他淡漠無緒的視線,心頭沒來由的狂跳了一下。
兵臨城下,劫持威脅。
這一幕,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彷彿曾經在哪經歷過。
身後寧泊簡夫婦皺起眉頭。
沈禾叱道:“都死到臨頭了還來這麼一出,宗政家的人是玩得起輸不起嗎?”
本來南涼送了人質前來,南北兩國就算是暫時議和了。
可北齊非要作死,自己不守規矩在先,主動開戰。
如今戰敗就開始玩賴的。
用人質做威脅這種上不得檯面的爛招都搬到戰場上來,怪不得宗政家的氣數去的這麼快。
一個個的腦子長瘸了。
“爹,那位就是八殿下嗎?”
寧凡有些著急,“現在可怎麼辦?”
當初江喻白來北齊的時候,連南涼京都都沒回去,是裕和帝安排了馮金水帶著人,直接去鬼醫谷接的人。
因此京都裡幾乎沒人見過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八皇子到底長什麼樣。
寧泊簡哪裡想到,都攻到皇都了,還能有這麼一出。
打仗最忌諱感情用事。
然而這位八殿下在景王殿下心目中的分量,他卻是親眼目睹過的。
因為當年,八殿下蕭晏禮就是蕭晏安親自委託他秘密送去的鬼醫谷。
也是那個時候,寧泊簡才知道原來七殿下還有個孿生兄弟,只不過因為皇室的規矩,他從一出生就成了棄子。
這些年,一直是七殿下在暗中照拂他。
七殿下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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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步維艱,仍舊能堅定心志,一大半原因都是為了八殿下。
如今北齊人挾持了八殿下,便等同於捏住了七殿下的軟肋。
寧泊簡無法猜測蕭晏安會不會做出退讓,下令撤軍,他更不敢去想象撤軍的後果。
寧濯盯著城牆上的人看了會兒,打馬上前,靠近蕭晏安,低聲道:“以二師兄的本事,他不可能受困,殿下無需顧慮,直接攻城便是。”
他在鬼醫谷待過,也見過江喻白。
哪怕十八歲的江喻白沒有上輩子二十多歲時候的身量,但也不至於是現在這樣。
總感覺,骨架不太對。
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江喻白都還兩說。
沒準是宗政麒抓不到江喻白,故意弄了一個假的來冒充,威脅蕭晏安。
蕭晏安仰著頭,紋絲不動。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他心裡湧上了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這個他從小呵護長大的弟弟,好像曾經失去過一般。
甚至於連痛失過後心裡的劇痛,他都能切身感受到。
這股不安感,讓蕭晏安無法狠下心立即下令攻城。
因為,不敢賭。
他不清楚阿白在北齊的這些日子過得如何,不確定阿白是否被人下了藥無法反抗。
如果是呢?
他一下令,是否就得眼睜睜看著阿白被推下城樓?
然而,他的身後跟著十萬南涼大軍,肩頭扛著南涼百姓的希望。
這一仗,得打。
他若臨陣退軍,南涼無數的百姓將會因為他的決策而無家可歸。
沒再去看城牆上的那道目光,蕭晏安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猶豫消散。
他握緊腰間佩劍高聲下令,那帝王一般的氣勢,傳到
:
了將士們的耳朵裡。
“攻城!”
宗政麒早料到會如此,他推了面前的人一把,譏諷出聲。
“棄子就是棄子,到哪都沒人在乎。”
說著示意一旁的守城衛,“把他給我推下去。”
就算今日守不住皇城,他也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弄死南涼來的這位質子。
兩名守城衛才剛要去抓質子,質子卻突然掙扎了一下,身上原本結實的繩索被震開來。
手肘狠狠一撞,力道之大,把離得最近的那名守城衛撞翻在地上。
宗政麒見狀,意識到不對勁,馬上伸手去拔劍。
質子眼疾手快,先他一步繞到他側身,把他腰間的劍抽出來,反手就架在他脖子上。
動作之快,讓其他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但也正是因為動作幅度過大,那一頭青絲鬆散開來,轉瞬便披在肩頭。M.Ι.
髮絲間的香,是女兒家用的香。
宗政麒頓時大驚,“你是誰?”
他讓人綁的分明是南涼質子,怎麼會變成個女人?
都到了這一步,宗政瓔懶得再裝,腳上增高的靴子穿得她很不舒服。
把宗政麒推到牆上,睨了眼兩旁持著長槍滿眼警惕的守城衛,宗政瓔冷聲道:“南涼大軍馬上就要入城了,想給六皇子陪葬的,儘管上前一步。”
守城衛們看看宗政瓔,又看看城下那烏泱泱的南涼大軍,心底一片絕望。
皇上都已經出逃了,北齊國破已成定局,光憑他們,怎麼可能守得住這麼大的皇城?
他們也有家有口,並不想在這種一邊倒的局勢中負隅頑抗。
幾人面面相覷過後,紛紛放下了武器,舉手投降。
“宗政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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